我看了一下天气,若是再不赶回去。恐怕过几日我就回不了军营了。我和阿文一路紧赶慢赶地回去军营。
等我们到达军营的时候,天空刚好开始下起了大雪。我此时很庆幸终于到达了军营。
刚到达军营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看着有些像温翊琛,不过不太确定。等我下了马走近一看,发现真的是温翊琛。
温翊琛的头上全是雪,脸上也因为长时间站在雪里,冻的通红。整个身体因为冷,颤抖的不行。
我看着温翊琛,立马跑过去抱住他。温翊琛也伸出手抱着我。我知道他是在门口等着我的。
我也经不住这外面的冷,我拉着温翊琛就往帐篷里走去。今日下雪,已经没有让士兵们出军营训练了。这样的天气,太消耗体力了。让他们保存了体力。
我和温翊琛进帐篷里缓了好一会,两个人才缓了过来。身体没有那么冷了。
温翊琛立刻给我泡了一杯热茶说道:“先喝点热茶。待会再让厨房多做点肉。你才回来。可是需要多补补身体。”
我接过温翊琛递过来的热茶喝了。此时阿文也缓过来了。阿文将我携带的调料给了厨房。
此时帐篷里就剩下我和温翊琛了。我们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率先打破尴尬地说道:“你还是挺懂我的嘛!知道我今日要回来。特意在门口等着呢。只是就那样站着不冷吗?”
温翊琛尴尬地咳了两声,随后说道:“想着下大雪了。若是你再不回来。恐怕你就只能够留在掖城里。不过留在掖城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这么冷。你的伤口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就是演给他们看的而已。能够有什么问题呢?我这次还见识到了陈郎中的徒弟呢。还好还有着这层关系。不然我都怕我要穿帮了!”
温翊琛也是没想到,我能够如此幸运。立即打趣道:“看来我们的福星还真是有福气啊。走到哪里都可以逢凶化吉,完全不用担心啊!”
我嘿嘿一笑,想着不回答了。温翊琛立即严肃地问道:“那他们传递的消息大概都是什么?卿卿你可知道?”
我假装沉思,没有回答。温翊琛看我那个样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还在出声安慰我道:“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吉人自有天相的。毕竟我们的小福星还在呢。”
我看着温翊琛自己明明愁容满面,还是要装作云淡风轻地说话安慰我,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了两声发现这个氛围说这些,好像不太对。随后我立刻收敛起来了自己的笑容说道:“这是自然听到了!他们和我们猜的一样。传递我们军营的消息去了。不过放心。我们的真实情况目前绒族还不知道。我们现在还可以按照以前的计划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温翊琛听完后,顿时松了一口。按照这样的想法,我们很快就可以在这场战役之中取得胜利了。
我们谈话时,外祖父和洛辰进来了。见到他们也来了,我立刻笑脸相迎了上去。
外祖父立刻拉着我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确认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以后,这才放下心来。
洛辰立刻将我抱住道:“没事就好!平安回来就好了。看你这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可不能够再受凉了,不然这身体不好可不行!”
外祖父立刻打了洛辰一下说道:“我们家卿卿才回来,不要说她的不好。我们家卿卿好着呢。以后也会越来越好。回来就好了。不过下次还是不要拿自己来冒险了。不然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就糟糕了!”
我立刻拉着外祖父的手撒娇道:“外祖父。这不是看大家都辛苦,想着这样做。我们以后就都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吗?若是不这样,按照我们现有的兵力,我们恐怕很难和绒族的正面打!”
外祖父这才想起来,他来这里找我们是有要事相商的。立刻将我们带到了他的帐篷里。
外祖父看着沙地,对我们说道:“最近我研究了一下这边关的地势,和绒族进攻我们的手段。我觉得他们下次打我们,可能会从我们的西边进攻。我们的东边有地势优势,这边他们攻不过来。他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西边了!”
我们都往沙地地图上看过去,发现我们的东边和前后其实都有大山围挡着,这样的话。若是对面的想打,最佳突破口就是西边。
还有一个更凑巧的就是,绒族的军营刚好是右边好攻打,左边和前后比较高。他们的军营在我方军营的右前方。
若是他们想要跨过来打我们。我们和他们的军营之间隔了挺远的不说。从右边绕到左边来攻打我们,这也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事。
我看了看地图,只觉得我们目前的位置也还算不错。虽然这个位置确实出去不方便,如果遇到其他自然灾害的话,不好逃跑。只不过其他的都还比较好。
于是我乐呵呵地开口说道:“这双方的军营,仿佛大家相互牵制着。若是想要攻打,必然攻打方不占优势。一定会损失体力的。”
外祖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卿卿,或许你这个想法太过于片面了。我们防守也只有那一个缺口。逃跑也是。若是对方将我们的出口堵住了。我们该何去何从?四周都是高山,总不可能翻越高山吧?”
我看着沙地图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个问题。那么就还有一个好办法。就是一部分人在这里。另一部分人离开,在这附近再找一个地点驻扎!
只是这个方法自然是来不及的。此时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温翊琛站出来说道:“这个地势,只要我们守好了,是完全占据优势的。他们目前的军力,不可能完全将我们困住。若是在外面设下瓮中捉鳖的戏码,我们也可以利用地形优势来反击。只有一个出口,他们进来的人也是有限的。可以先一批一批的击败。”
外祖父看着温翊琛,瞬间喜笑颜开地说道:“是这样的。右边或者后边虽然都是大山,但是我们已经可以先往里面躲。等到敌人一批一批进来的时候,我们若是打不过,往山里跑。山里的树木还是比较旺盛的。到时也可以借此进行躲避或者是利用地形再次反击!”
我顺着他们理出来的思路,一看。确实也是这么一个理。这倒是让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洛辰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也在分析这个局势该如何走。不得不说洛辰在兵法上还是有一些天赋存在的。
外祖父看着我们三个,郑重其事地对我们说道:“这一场战争。我不知道我们能否都活着回去了。若是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好好并肩作战。我一定会尽全力护你们三人的安全。”
我听着外祖父的话,眼眶微红。上一辈子外祖父也在这场战役中牺牲了。外祖母知道后一蹶不振,外祖父和外祖母这一生相守相伴,彼此牵挂着对方。
外祖父一走,外祖母整个人都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洛文谦则是在外祖母面前装大孝子,随后让我母亲成天去陪着外祖母。
而洛文谦却凭借着我外祖父的声望,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我母亲又不在府里,更是悄悄将李翠接进府里,两个人在府里快活。逐渐地,架空我母亲在丞相府的势力。
看着眼前疼爱我的外公,又想到上一辈子的悲惨遭遇。或许上辈子温翊桁就和绒族的人勾结在一起,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他想要的位置。
上一辈子的皇帝的生日上,绒王亲自来祝贺,甚至还在皇帝面前大肆夸奖温翊桁,说他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当时的我,听到如此夸温翊桁,我还乐开了花,心里想自己也是会选择的。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现在看来,我是被他耍的团团转。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吸血鬼,将我身上的所有血吸完。
我立刻眼睛红着,带着哭腔地说道:“外祖父,我相信我们都会一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回去的。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外祖父走过来抱了抱我,没有说话。在外祖父的生活里,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们都是浪漫主义者,想着那份期望会落到自己头上,可是未必啊。
外祖父随后转转了话题说道:“这外面下着雪,又快过除夕了。这我们还是都放放假吧,让他们都给家里写封信。不知道这封信送达他们家里的时候,他们还在不在。”
洛辰这时候开口说道:“外祖父,我这里还有一些银钱,我们拿出来给他们吧。这军饷一直不到。可是我们总不能让将士们寒心了。年关了,他们家里也是正需要用钱的时候,让他们寄信的时候,寄点钱回去。如此家里人也好过年。他们也好继续作战。”
外祖父没有回答,因为外祖父自己的积蓄其实花的差不多了。此时他身上也没有多少积蓄,他也想给将士们钱。可是自己着实捉襟见肘。
我直接跑开了,跑回帐篷里,将我压箱底的银钱都找了出来,虽然只有几千两,总比没有的好。
我将我从帐篷里拿出的银钱都递给了外祖父说道:“外祖父,我知道您的积蓄已经拿去买军粮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先看看能不能给大家都分一点。有总比没有吧!”
外祖父看着我,也是忍不住心疼。可是我却不认为,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罢了。若是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好好地发挥,大家都能够活着回去。若是这些钱是他们的动力,那么这些钱就没有白花。
阿文也从帐篷里拿出了银两来递给了温翊琛。
温翊琛也将银钱递给了外祖父说道:“我这里还有,这些应该加起来给大家分一下够了!”
外祖父看着我们三个,显得更加愧疚地说道:“是我不好。没想到有一天给将士们发军饷,竟然要你们一起凑钱。这些钱你们本来可以拿着去享福的。”
温翊琛拍了拍外祖父肩膀说道:“汪老将军,说笑了。您散尽半生家财为国为家。我作为这大云朝三皇子,这些钱应该拿出来的。不应该全让您付出才是。您们一家已经付出了太多了。”
外祖父没有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我们将银钱清点了一下,大概每个将士可以发三两银子了。如此我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我努力地回想着,我上一辈子没有关注这一段事,根本不知道这场战争是多久发生的。若是知道是多久发生的,说不定还可以避免很多事发生。
我们走出帐篷外。外祖父决定明天才宣布此事,今日的天气又开始多变了。现在不适合将大家集结起来。
我出了帐篷,没有回自己帐篷。我在雪地里看了很久。看着白茫茫的天,看不清远方。好像现在的我们,看不清未来究竟是失败还是成功。
突然,我感觉身上一暖和。回头发现是温翊琛,他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给了我。随后对着我说道:“这么冷的天气。你不应该在这里多吹的。”
我转身看着温翊琛,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心安。我随后问道:“你从哪里有那些银两的?我记得你好像银两早就用完了。怎么突然又多出来了。”
温翊琛看着我,鼻子冻的通红,还是假装很轻松地说道:“怎么?只允许你去找李文闲借钱,就不允许啊!我在你去掖城时候就让阿文找他借了银钱。本来我就想着这过年了该给将士们发一些银钱给他们寄回去了。刚好和汪老将军的想法撞一起了!”
我转身直勾勾地看着温翊琛,带着戏谑地笑着说道:“若是你当这大云朝的皇帝,定然是个好皇帝!”
温翊琛突然靠近我耳边说道:“若我是大云朝皇帝,那么你岂不是是我的妻子?”
我的耳朵和脸说脸红了起来。温翊琛看着我红的和苹果一样地脸说道:“我开玩笑的啦!这种事在这里可以说,因为只有你我。若是在京城,可不能够说。若是让我父皇听了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囫囵的答应着,想着离开。温翊琛却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他将我的手放到他手里暖着,随后继续说道:“回到京城。你也该及笄了。该到你选择夫婿了。应该选择一个好夫君,不要选择错了!你未来夫婿是未来大云朝皇帝,选择了就没有办法离开了!”
我听着他的话打趣地说道:“那你选择好自己的正妃的时候,也要选择好啊,不然以后可能家宅不宁咯!”
温翊琛笑着看着我,随后平静地说道:“我娶就不用了。我没打算活着回去。你放心,我死了也要将你安全带出边关!”
我摇了摇头道:“不,我们要一起走!别忘了我们还是占着优势的,并没有那么的差!不要那么悲观呀!”
温翊琛没有说话,只是和我站在一起。一起静静地看着远方。明明远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我们看了好一会。过了好一会,我冻的实在受不了,我才回了帐篷里。
我看见小桃正在为我捂被子,我对着小桃说道:“小桃。你有什么想给家里写的信或者想寄多少银钱吗?”
小桃想了想,摇了摇头,随后对着我说道:“小姐,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奴婢的亲人就是小姐您了。所以没有家书可以写了!”
听完这句话,我将小桃抱在怀里说道:“你也是我的亲人。不要怕,我一定会将你安全带出去的。一定!”
小桃靠在我怀里说道:“我自然是相信小姐的。小姐那么厉害。一定没有问题的。”
第二日,外祖父将大家召集起来,告诉大家放假三天。特意给家里写信,还给大家分发了银两,让大家寄回去给家里人。
大家听到还有银两寄回家都很高兴。我听到士兵都在说道:“我娘的药钱终于有了!我弟弟终于可以吃上肉了!我的孩子终于有钱上学了!”
这些人的家里情况不太好,就靠着那点军饷补贴家里。可是军饷其实很少发下来。我知道这里面自然有温翊桁的手笔。
他在众多皇子里看起来很质朴,但是他收藏的名人诗作、画作确实不少。这些东西他以个人的月钱来买根本买不起,只有从吃国家回扣赚钱。
其他皇子虽然奢靡了一点,不过他们自己母妃家里本身就是比较有钱的,那点钱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我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将温翊桁偷拿军饷的事给揪出来。
那么多将士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没想到却出现了蛀虫,非要来侵吞这些钱。
这几日,将士们都很高兴,甚至有些人说即使死在这次战场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至少还寄了不少银子回家。若是他留在家里种地,恐怕很难赚到这些银子。
我跑去温翊琛的帐篷里问道:“三皇子,你难道不写家书吗?”
温翊琛摇了摇头说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和我的母妃说过了,我来若是死了,就将我埋这边。母妃也是同意的,为国效劳,母亲让我去做我想去做的事。而且我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诀别书!你应该给家里写的啊?”
我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准备写的呢!我也写一封诀别书吧!”
温翊琛立刻严厉出声说道:“你写的信书叫家书!不是诀别书!你是一定能够回去的!”
我没有再说话,不过我还是写了一封诀别书,只是没给他看信的内容!
另一边,洛青青回京城的路上,也是受了很多的苦,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这一路颠簸,她完全有些撑不住。
等到洛青青到了京城里,家门口时,已经体力不支晕倒在了门口。
此时洛文谦刚好下了早朝回来,就看到在门口已经晕倒的洛青青和站在旁边的温翊桁
洛文谦立刻命令人将洛青青抬到了房间里。李翠看着自己已经脸色惨白,晕倒在地的洛青青也是吓了一跳。
洛文谦还没开口,温翊桁就率先开口说道:“洛丞相。我已经请御医来府上给青青看病来了。不一会就会到了!”
洛文谦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洛青青,立刻问道:“五皇子,这青青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不多久,怎么看起来就跟没命了一样?”
温翊桁也不敢说带洛青青去边关去了,也只好编造借口说道:“洛丞相,我带青青下江南。这个季节的江南,还是比较冷的。青青一路上有些受不了了,我本意劝她回来,但是她不愿意!在路上她冷出病了。我就带她回来了!”
洛文谦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立刻继续说道:“青青我是看着长大的,从小身体不好。可是五皇子,您没有带着她去看大夫吗?怎么会如此严重呢?”
温翊桁淡淡开口道:“一路上找了大夫看了,大夫努力医治了。不过,大夫劝我们回京城找好大夫来看看,他们的医术有限。青青病的有些严重,所以我带着回来了。让御医来看看!”
洛青青毫无血色地躺着,不知情的人觉得她死了都不为过。一路上都是强撑着回来的。
不一会御医来了。御医先是给洛青青把脉,发现洛青青的情况不对。随后对着温翊桁说道:“回五皇子,臣恐怕无能为力,还请另请其他医术更精湛的吧!”
温翊桁黑着脸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她!”
御医整个人额头都是汗,洛青青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没办法。御医开口说道:“老臣只能够尽力。五皇子可以让太医院其他人一起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