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约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身旁的保镖急呼出声:“小心。”
下一刻,她就被一阵剧烈的撞击震到惊魂失措,幸好有身上的安全带和挡在她面前的保镖护着,才不至于直接被甩出去。
宁约晨惊魂未定的看着挡住去路的黑色赛车,又看向驾驶座上被撞到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的司机。
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居然有人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不仅持、枪伤人,还如此堂堂而皇之的制造车祸。
简直是视生命如草芥,不计后果,嚣张至极!
宁约晨看着从对面车上下来几名黑衣男子,心如死灰。
为首的年轻男子走到驾驶座门前,手里拎着一个小铁锤,直接敲碎已经出现裂缝的车窗。
然后探进头来,目标明确的看向坐在后车座中间的宁约晨。
直接道出来意:“宁小姐,是你自己主动跟我们走,还是我请你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在她左右两旁的保镖间巡视了一圈。
李俊宇护住宁约晨,另一个保镖默契的想要下车应战,被她拦住。
“不要伤害他们,我跟你们走。”
两名保镖异口同声道:“不行。”
李俊宇说:“宁小姐,我答应了夫人要平安送你离开。”
宁约晨摇头说:“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时姨一定很器重并且相信你,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将我交给你。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生命威胁,这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
“无论有没有意义,我都会完成这次任务,将你平安送出国。”李俊宇说。
宁约晨看向他,却是说:“可是现在时姨更需要你。”
李俊宇怔住,就听女孩目光无神的看向前方,语气绝望:“他们这么多人,这注定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与其让你们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如我主动跟他们走。因为无论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
“回去吧,时姨不会怪罪你们的。”
说罢,宁约晨想要弯身下车,却被李俊宇推回去。
他和车内的另一名保镖对视一眼,然后迅速下车,同时将车门关上。
留在车内的保镖拦住想要跟着下车的宁约晨:“宁小姐,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平安送你出国,无论是否能够成功,我们都要拼尽全力去做。”
宁约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李俊宇以一敌十,虽然对方功夫的确了得,但面对同样强劲又不断迎上来的对手,逐渐开始力不从心。
眼见这情形,车内的另一名保镖下车。
宁约晨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被一群人围堵住开始殴打。
她终究是不忍再看下去,打开车门下车,大声吼道:“别打了,我跟你们走,住手!”
李俊宇被人用脚踩住头,动弹不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宁约晨上了对面的车辆。
直到一排车辆扬长而去,他才慢慢起身。愤恨又无力的一拳砸在地面上。
白懿坐在车里,看着从远处驶来的车辆,直到两名身负重伤的保镖走进度假村内,她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
想着刚才好友在电话里汇报的战果,她心情颇好,用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将人带到绿园,先关几天,等我出院后再说。】
柳映真很快回:【你受伤了?】
【我给了自己一枪】
【你有毛病吧!】
紧接着手机响起,白懿刚接通,就听到好友的咆哮声:“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还是想走林黛玉路线,闲着没事给自己一枪,你脑子抽筋了!”
白懿悠哉回答:“我不给自己这么一枪,扮演好家族内斗的无辜受害者,又怎能夺了我二伯在香江的那点权势?”
柳映真先是一愣,而后说:“你想以退为进,彻底架空你二伯的家族地位?”
“他这个废物,在本家没什么地位。但俗话说苍蝇肉也是肉,以小做大,总归是个垫脚石。”
“话虽是这么说,但你真的确定你爷爷奶奶愿意因此支持你?毕竟怎么说你爸爸十几年前就脱离家族,自立门户了。”
“所以我必须给自己这么一枪,老爷子三个儿子,老二已废,小儿子在内地自立门户,就只剩大儿子撑着。但白家在香江家大业大,势力盘综复杂,总需要有能力的后代出来主持局面。细数一下,真正有出息的并不多。所以我给自己来这么一下,二老也该顺势做出抉择了。”
“有道理,你爷爷奶奶本来就偏爱你父亲,这么多年也对他心怀亏欠。现如今你被迫卷入家族内斗,还受了重伤。确实是个机会。”
柳映真说完又问:“其实你们白家在b市地位还可以呀,你父亲这些年将公司经营的这么好,即使是那些本地的权贵家族,听到你们白家,多少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白懿看向窗外,说道:“浮于表面的尊贵,不知哪天就会轰然倒塌,只能化作一盘散沙。而我要的,是永恒于世而屹立不倒的基石。”
“好吧,有野心终究是好的。你赶紧住院去吧,我听你这声音都虚弱到要晕过去了。等我买点水果去看望你。”
“好,记得先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
“我办事,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白懿看着从里面踉跄着走出来的时语,突然觉得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完全没有以往的优雅端庄,只剩下岁月风霜的摧残,就连一直直挺的身姿,此刻也如同被折断的万年青,枯老而脆弱。
白懿满意的欣赏着这一幕。
这种大仇已报,将别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是妙极了。
直到时语被保镖搀扶着上车,她才对司机说道:“走吧,去机场。”
白靖远来到b市最贵的私人医院顶层VIp区。
刚进入病房,就看到胳膊上缠着纱布,正盘腿坐在病床上用电脑工作的女儿。
他静立在门口片刻,才敲门进入。
白懿喊了一声“爸爸”,而后继续盯着电脑上的工作邮件。
白靖远在她身旁坐下,问:“胳膊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要害?会有后遗症吗?”
“我以为您是来为宁约晨求情的。”白懿开口道。
几秒的沉默后,白靖远说:“依依,无论宁约晨那孩子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你都要知道这里是不是香江,也不是国外,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搞这一套。”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直接将她送进牢里?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