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狂想曲十一
作者:三分之一   养花户的爱情故事最新章节     
    一层又一层的玫瑰花下躺着的灵魂,他们早就被遗忘,被抛弃,直到消散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痛苦,绝望,他们仿佛从未存在。

    当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光明司的某个办公室仍然亮着,柳江眼前是电脑屏幕上面这样写着“水仙”计划,下一步计划不详,蛛网疑似结好,那么第一个猎物是谁?新人又属于哪个阵营?一道平静的目光凝结在散发幽蓝色光的毒液中,梦幻般蓝色的药水浸透着浓浓的死意。

    光明司的审讯室,柳江穿着熨烫平整的西装,手指抬起金丝眼睛,按着鼻梁不耐烦的看着审讯室唯一的光亮,一盏小的不能再小的台灯,把手心的钢笔摔在桌子上说“夏河,你想干什么!把审讯室的灯给我打开。”

    夏河满脸堆笑的说“这不是比较有氛围嘛”

    柳江斜了他一眼,直接拎着台灯摔在墙上说“打开。”

    夏河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跑出门打开审讯室的灯。

    亮眼的白炽灯照的坐在椅子上的乔柏玉晃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活动着被拷着的手腕说“柳组,这样不太好吧,我是受害人可不是犯人。”

    柳江坐在对面整理着衣服,慢条斯理的说“姓名”

    乔柏玉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看向一本正经的柳江,肩膀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乔柏玉。”

    “年龄”

    “24”

    “职业”

    “心理医生”乔柏玉转动着手腕,手掌撑着下巴说“柳组,这样有意思吗?”

    “工作单位。”

    “墨阳市精神病院。”

    柳江眼神暗了暗继续问道“三年之前你从A国回到墨阳市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你不是知道吗?”

    “请告知。”

    乔柏玉咬牙切齿“三年前我大哥乔流年因公殉职,我回来参加葬礼。”

    柳江面色未改的继续问着“三年期间你在何处,干了什么?请如实告知我。”

    “这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光明司有最先进的监控系统,这些事情你们在系统中都能查到,有必要问我吗?”乔柏玉指甲抠着桌面,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

    柳江转动手腕的手表,乔柏玉眼前竖起一块显示屏。

    屏幕的的画面是一间狭小破烂的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乔柏玉在说些什么,可面前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乔柏玉质问着。

    “三年前你参加完葬礼后失踪,三个月前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医院,你失踪的期间去了哪里?墨阳精神病院三年前因为城市规划早就废弃了,你怎么会是那里的心理医生。”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的系统出问题了,三年前我接受墨阳精神病院郑院长的邀请到医院工作,医院的聘书现在还放在我家,医院怎么可能三年前就废弃了,三年来我治疗的患者资料还储存在医院的档案室里,你们去查啊,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不相信。”

    柳江摊开一本文件夹,指着上面的讯息说“当初为了统一管理墨阳市各个医院的档案,政府专门在辉煌大道修建了档案馆,管理各个医院的资料,墨阳精神病院根本没有档案室。”

    乔柏玉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呼吸,怔怔的的看着屏幕里自言自语的自己,抓挠着头发红着眼眶说“谢雨声,谢雨声,他能证明三年来我看到的一切不是假的。”

    医院内谢雨声靠在枕头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屏幕里一帧帧画面,苦笑着摇摇头“这事儿,柏玉知道吗?”

    秦合点点头。

    “你们不怕他疯了吗?”谢雨声揪着被子手上涨起青筋,声音沙哑着“他本来就是个病人,你们这样刺激他,是想让他死吗?”

    秦合摇摇头“他不会死的,他比你认为的更加怕死。”

    “真相有时候比死更可怕。”后知后觉的痛苦以及深深地无力感侵袭着谢雨声,他看着屏幕里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对着空气说话的乔柏玉说“三个月前我接到一通来自墨阳精神病院的电话,是柏玉打来的,他说受到院长邀请在医院就职,让我经常来看看他。”

    “我满心欢喜的庆祝他回国,却得知他根本不是医生而是病人,我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我曾经很想告诉他真相,可真相只会让他更痛苦。”

    “就算是一场虚幻的梦,只要他高兴,我陪他演。”谢雨声盯着一直播放的屏幕,原来这三年来自己所见皆为虚妄。

    “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明明看到有医生,有护士,我们还说过话。”谢雨声握紧拳头,下一秒一拳砸在屏幕上。

    “滴——————————”

    “滴——————————”

    “滴—————————”

    秦合伸手关掉屏幕的故障警报,仔细清理着扎进谢雨声手掌的玻璃碎片“但你所感受的一切是真的。”

    “秦合,我能相信你吗?”谢雨声低垂着眼睛,看着秦合一点一点的清理扎进皮肉的碎片,眼前突然出现乔玉,陆袅袅冷漠,无情的眼神,小蜻蜓毫不犹豫斩断他的脖子。

    遗留的疼痛在此刻全部翻涌而来,入侵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让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秦合递给谢雨声一杯水,轻抚他的背部“你可以相信光明司。”

    “相信?我喝了“水仙”,秦合,你也想让我死吗?”谢雨声眼尾泛红,憋住眼泪质问着。

    秦合的手微微顿住,正襟危坐起来,拿起放在床边的问询单看了两眼,眼神停留在谢雨声脸上的眼泪,透明的水珠此刻如同燃烧的火球在心中掀起热浪。

    瞬息之后被一望无际的死寂所替代“你很重要。”

    谢雨声知道这是秦合能给的最好答案。

    “光明司还想问我什么??”谢雨声视线定格身侧在面前的问询单,上面的字是红色的,密密麻麻占满了整张纸,看的人有些头晕眼花,柏玉是否也会看到这样的问询单,那家伙一定很头疼吧,毕竟那家伙从小晕字。

    “乔柏玉,你真的看不出那是假的吗?你是乔家人,你看不到围绕在你身边的全是鬼魂吗?”叶殊翻开调查手册,将画面定格在昏暗的走廊,乔柏玉穿着医生的工作服,面带微笑的打招呼,回应他的是蜷缩在角落里一双双鬼眼的打量。

    乔柏玉头痛欲裂吼道“我有医院的聘书,那里的护士、医生、病人、都认识我,我看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叶殊推了推眼镜,靠在椅背上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以相信你眼中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可你明明知道秦合是人类,为什么还要杀他?”

    屏幕瞬间黑屏在发出一段规律的电子噪音后,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下面是一行小字(机密文件,保存类别为一级机密)

    播放着乔柏玉遇到秦合发生的所有事情,乔柏玉将秦合引进一间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地面躺着十几具人类的残骸,仔细观察那一团血糊糊的人肉,似乎穿着统一的服装。

    乔柏玉拉起电锯,不顾一切的朝秦合攻击。

    乔柏玉的脸瞬间惨白,叶殊暂停画面,扔给乔柏玉一枚带着血迹的臂章,上面赫然刻着光明司技术部二组薛缘。

    “整整十四个人,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你可以说我给你看的那些是假的!可被你杀死的这些人,你能说是假的吗?现在他们的尸体还躺在太平间,需要我带你去认尸吗?”叶殊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不可能,我没杀人,我杀的是魔鬼!”乔柏玉手指插进头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血色房间,眼角流出一行血泪。

    柳江把问询单拍在乔柏玉面前的桌子上,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看清上面的每一条问题“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乔柏玉脸颊贴着问询单,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乔柏玉,乔家人可不是傻白甜,想靠装疯卖傻蒙混过关,你的家主会放过你吗?”

    柳江出了审讯室直奔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只坐着零星几个人。一位年纪看着不大,穿衣风格异常老派,两只耳朵上戴着两个青黑色的铜铃的女人站起身走向柳江,奇怪的是铜铃没有因为女人的走动发出任何声响。

    “柳组,好久不见啊。”女人伸出手。

    柳江皱着眉伸手握了握“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受人所托,我家家主让我今天带乔柏玉回去。”

    “滚”

    女人并没有因为柳江恶劣的语气而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我凑上去“柳组,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我不带走乔柏玉也可以,听说医院事故里有个人喝了水仙,不仅没死还出现了诡异的现象,如果能把他的基因信息分享给我,乔柏玉随你们处置。”

    叶殊瞥了一眼,迈着步子拎起坐在角落喝茶的叶殊“谁让你说的!她是不是你带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

    “柳组,不要冲动嘛,叶老板什么都没跟我讲,我有我的方式,我的提议怎么样,你同不同意。”

    叶殊看都不看女人一眼,松开后一边整理歪掉的领带一边拨通电话“乔爷爷,阮黄鸣是您让她来的吗?”

    阮黄鸣笑容僵住却又故作轻松的扶着椅子,眼睛紧盯着柳江手里的手机,耳朵挂着的铜铃轻轻晃动着。

    叶殊的眉宇间的多了几分阴沉,阮黄鸣明显松口气。

    “乔柏玉你可以带走但要按光明司的程序来”叶殊低头看了看表继续说“下午六点来提人。”

    阮黄鸣拨动着垂在耳侧的铃铛得寸进尺的说“那人的基因信息?”

    “滚”

    “好嘞”阮黄鸣麻溜的出门并贴心的关好门。

    “问出什么了?”叶殊摇了摇茶杯,茶叶在水里打着圈,看着着实有趣。

    “真真假假,我看不清楚,代替乔玉的的人是他吧?他还有资格进入光明司吗?”柳江逼近叶殊一字一句的说“墨阳精神病院的视频记录三个月前就开始了,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叶殊笑眯眯的说“全局监控的权限不只我一个人有,不要老是怀疑我。”

    柳江料到叶殊会这么说,拨通一串号码打开免提“张部长,麻烦再说一遍谢雨声的的初步审核是谁通过的。”

    “经过人事部的调查,是叶执在三个月前晚上十二点私自审核通过并定时在三个月后发送招揽通知。”

    “好的,谢谢张部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补充着“柳组,叶执在你旁边吧,请把手机离他近点。”

    柳江往前凑了凑“请说。”

    “叶执,我很好奇一个电脑白痴是怎么破解我的电脑密码的。”

    叶殊尬笑了两声,退后两步与柳江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运气好,一猜就中。”

    张冬枣直接挂断电话,喝了一口伏特加。

    叶殊“张部长也真是的,连句再见都不说。”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柳江质问着。

    叶殊装模作样的看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零五分,秦合跟谢雨声已经聊了两个小时左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明亮的大楼一瞬间漆黑一片,只剩下安全出口的标识亮着幽幽绿光,不一会儿一通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柳江的轻车熟路的拖着叶殊回到执行官办公室。

    一台老式电话冒着红光响个不停,柳江接通按下免提。

    “你们想干啥!房租拖欠多少个月了!再不交房租明天就给我搬走!”

    柳江瞪了叶殊一眼,打开支付页面按了几下,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房东立马笑嘻嘻的说“刚才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休息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大楼又重新恢复光明。

    “我给你的房租钱呢?”

    叶殊笑眯眯的不回答,身体有意的往左侧倾斜。

    柳江推开叶殊,看见多了一个保险箱,了然熟练的打开保险柜,只见里面塞满了昂贵的茶叶和几套精美的茶具。

    柳江一个个拿出来并拍好照片,面无表情的重新放回原位,再次拨通电话“来趟24层办公室”

    “你接着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叶殊缓慢挪动着脚步,仍旧是笑眯眯的表情“柳组长,天机不可泄露啊。”

    柳组按耐着情绪接着问“乔柏玉你打算让他按时入职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毕竟他是乔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乔家是光明司的大股东,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那他们白死了!”柳江想到躺在太平间的十四人,真想杀了乔柏玉。

    “人本来就是要死的,他们的命本来就不好,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柳江“…………”

    “他们因公殉职,下辈子大富大贵,这样不好吗?”叶殊手指摸索着保险柜的边角。

    “我看你是越来越疯了。”柳江抓住叶殊的手指“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这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叶殊一屁股坐在保险柜上面,翘着二郎腿,眼神警告的看向柳江“柳组长,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重感情。”

    光明司执行官办公室发出的一声巨响,办公室下方枪械练习室的夏河的肩头落下一层灰尘,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喃喃自语着“不愧是柳组,臂力非比寻常啊,挨他一拳叶执估计又要躺医院喽。”

    柳江单手扛着巨大的保险柜,对着砸在墙壁的叶执竖起中指骂道“傻逼。”

    墨阳精神病院内,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谢雨声活动着受伤的手,血液渗透白色的纱布呈现在他眼前。

    脖颈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看到他的脑袋躺在他的手上,都是血。

    “谢雨声,谢雨声。”秦合抓住谢雨声的手腕,掌心贴近谢雨声的心脏。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息,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逐渐消散。

    “这个给你,有安神的效果。”秦合掏出一个绣着一株小草的香囊,挂在谢雨声脖子上。

    “今天先问到这儿,你现在需要休息。”

    香囊散发一股幽幽的清香,味道让人昏昏欲睡,谢雨声躺倒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轻声说了一句“好。”

    “老谢啊————老谢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谢雨声靠着舒服的枕头,叉上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歪着脑袋一脸无奈的看着鬼哭狼嚎的马瑶。

    “哟!这谁呀,哭丧哭的这么好听。”穿着长款风衣,染着一头红发的陆袅袅笑盈盈的将拎在手上的公文包放在沙发上。

    弯腰好奇的打量着趴在床上哭唧唧的马瑶。

    马瑶吓了一跳立马弹开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谁呀?”

    陆袅袅笑吟吟的伸出手“你好,我叫陆袅袅,是谢雨声未来的同事。”

    “同事?老谢你这么有钱,还用上班?”马瑶惊讶的看着谢雨声。

    谢雨声放下手中的苹果,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陆袅袅不明白谢雨声为什么这样做,话未说出口。

    医生,护士已经到了门口,医生前脚刚踏进门口。

    谢雨声脸色骤变,痛苦的捂着心脏,嘴里吐出白沫,仿佛马上要气绝而亡。

    “让让,都让让。”护士推着谢雨声往抢救室拉,马瑶红着眼跑过去,坐在抢救室门口哭哭唧唧。

    留在病房的陆袅袅观察着谢雨声吃剩下的苹果若有所思,这东西被人下毒了?又闻了闻,鼻尖除了苹果的清香,没有一点异味,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哪一点有问题,索性直接扔进嘴里一块。

    “没毒,很甜。”陆袅袅边吃边拨通电话。

    “喂,玉姐,谢雨声的身体报告不是没问题吗?怎么今天我一来他就进抢救室了。”

    “你去医院了?谁让你去的?”

    “叶执啊,他让我把可公开的事件细节资料给谢雨声啊。”

    乔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来吧,她现在不想见你。”

    “为什么?”

    “因为我们“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