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晴降生时,百花盛开,夜幕降临,夕阳西下,残阳余照,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于是就叫花晚晴。
晚晴生来无父无母,被叫花子陈默在鲜花盛开的花丛中所捡。
花晚晴在叫花子中长大,也就成为了一个叫花子,但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从未自卑。
花晚晴逐渐长大,模样长开了,竟是十分端正。
陈默怕她步人后尘,于是将她打扮成男孩,又从怀中掏出一根树枝发簪,插进晚晴发髻之中。
这树枝发簪叫做花木簪,说来也奇怪,自从戴上花木簪后,靠近花晚晴的人就会感到头晕眼花,转而就忘了花晚晴的模样,挨过她揍的人记得他是一个魁梧大汉,受过她鼓励的人又记得他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总之,江湖上关于传奇的丐帮帮主花晚晴的事迹,传得是五花八门,众说纷纭,稀奇古怪。
十八年后。
临安一间精致而偏僻的茶楼清音坊里,一位穿着朴素的公子正喝着茶,眼睛余光却盯着街面上的动静。
一个小乞丐飞快地穿过人群,掀起一阵灰尘,闹得街上鸡飞狗跳,弄得一团糟。
小乞丐身后跟着一群持刀夹棒的左相府侍卫,个个凶神恶煞,一路追逐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乞丐一面嬉皮笑脸,一面挑衅,“你们也太慢了吧,来呀,抓不到我诶!”
灰尘飞到楼上,落到公子水杯里。“公子,我拉下帘子吧。”站在一旁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向窗口。
谁知那年轻公子将杯中水往窗外故意一泼,只说了声:“等等,上来了。”
“那我去看看。”白衣书生刚想下楼,包厢一角的黑衣男子快步拦住白衣书生,他手里抱着剑,看上去武功高强。
“公孙瑜,就你这身板能行吗?他们那么多人挟刀夹棒,难道会听你讲道理吗?我去打发他们吧。”
白衣少年公孙瑜想跟黑衣少年理论一番,坐在一旁的公子制止了,“办正事要紧。褚惊的身手比你好,救人要紧,不可打草惊蛇,节外生枝。”
“是。”褚惊拉低了斗笠的帽檐一晃眼就下了楼。不久楼下安静下来。
“小瑜,别着急,坐下喝茶。”
年轻公子刚想将茶杯端到嘴边,突然又掀起一阵灰尘,窗帘子就被拉下了,还没有看清楚来者,公子的水杯直接被夺走。
那客人的确是上来了,不过是从窗户里钻进来的。
“喂,可是你泼了我一脑袋茶水?”小乞丐一把再顺过公子身上的钱袋,速度快得惊人。
那公子依然冷静地坐着,看出这来者身手不凡,想瞧他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公孙瑜用袖子捂住口鼻,想推开臭烘烘的小乞丐。
小乞丐灵活地躲开了,褚焕今衣服上便留下了一只灰色的手掌印。
“怎么,不好闻吧?哎呀,没办法,苦命人一个臭烘烘,比不得王府香喷喷。”小乞丐在褚焕今身上印上好几个脏手印,坐在桌子对面将写着摄政王褚焕今的身份金牌扔回去。
那金牌哐当一声,恰好落在贵公子桌前边缘。
小乞丐在鱼龙混杂的人堆里里混久了,瞧白衣书生那一脸嫌弃的模样,看似迂腐书生,却不是个木讷之人,但似乎有洁癖。
眼前这装模作样的贵公子倒是冷静,难道他就是当今摄政王褚焕今,是这里最大的官儿?
小乞丐斜视着桌面上扔回的金牌,心里一阵鄙夷,当今摄政王昏庸无能,穿着倒是质朴,惯常装模作样的手段。
小乞丐在褚焕今身上按了许多手印,褚焕今都坦然自若地坐着,身上丝毫没有杀厉之气,也没有跳起来叫嚷着杀人,倒是和传闻的暴戾凶残不一样,不似冷血,或许看不透。
窗外响起一声爆炸。小乞丐正纳闷,心中总觉得不妙,转身就要离开。
“这就走了!”小乞丐盯着窗外,一个没注意,反手被褚焕今制住。
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碰到她。
“你是谁!”褚焕今用扇子抵着小乞丐的脊梁。
小乞丐非常机灵,转了几圈,又朝褚焕今泼了一身茶水,挣脱出来,光明正大掂走了褚焕今的钱袋。
“嘿嘿,老子初来乍到,谢王爷赏赐,最好后会无期!”临走前又调皮地,偏在公孙瑜白衣上又留下几个黑乎乎的手掌印。
公孙瑜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一身洁白的衣裳,现在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样子,“公子,我的衣服!”
话音刚落,褚惊就进门来。
褚惊看着公孙瑜和褚焕今一身狼狈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平日里毒舌的公孙瑜没少笑他,这回总算逮到机会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公子,小瑜,你们怎么了?看上去好像有点惨呀,是不是刚刚那身影……”
“褚惊,别追了,那叫花子倒是帮了点倒忙,事情办得怎么样?”褚焕今也是随口一问,看褚惊镇静的模样,知道事情办妥了。
褚焕今倒是察觉到有一丝特殊的气味,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不辱使命!”褚惊拿出一枚令牌递给褚焕今。
“好。”褚焕今依然面无表情,转头对公孙瑜说,“小瑜,去查那个小叫花子。”
“公子,刚刚要不是你拦着,兴许能将那个小乞丐抓到了。”褚惊有些遗憾地说,刚刚那小乞丐几乎是和褚惊擦身而过,甚至故意撞了他一下。
“此人绝不简单,你追不上他的。”褚焕今嘴角上扬,心想,江湖上许久没有出现这么厉害的高手了,这个小乞丐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小上一些……
等等,为什么是小乞丐,明明对方是个强壮的男人,头怎么有点晕。看身形……又记不清了……
“公子,说来也奇怪,那叫花子身上那股奇特的味道,倒像是某种花香。”公孙瑜回忆道,“你们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褚惊惊讶地摇摇头,“我只记得我们一开始叫他小乞丐,但记忆中却分明是个高大的男子?这是怎么回事!”
褚焕今抖抖衣服,对比公孙瑜的惨不忍睹,自己衣服上的灰手印也是清晰可见。
公孙瑜想了一会儿,“这恐怕暂时无从得知了。”
褚焕今起身离开了茶馆。
小乞丐名叫花晚晴,她没有离开,躲在暗处观察了一阵,见无甚大事,才寻师弟周游会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