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南边
作者:绿叶念昭旸   珺璟如君最新章节     
    时值隆冬,万物萧瑟,三人策马而行,头顶忽有飞鸟掠过,尚疆抬头,即命身旁勇士将鸟射下。

    勇士搭弓引箭,‘嗖、嗖、嗖’三箭,飞鸟应声而落。仔细一看,是只信鸽,脚上还绑了小物件——中空的小圆桶,圆桶里放了信笺。

    尚疆展信而读,信中写道:公未苏醒,无法回复。吾私度之,人不可留,把握时机,从速决断。

    尚疆眉头一跳,幸亏搭弓及时,才将信截留。看来顾飞人在洛都尹处的可能性极大,现在要做的是怎样将人救出来。

    策马扬鞭,飞速前行,宁安帝留给岑凡的时间不多,而顾飞落在洛都尹手中危险亦太大。为免夜长梦多,尚疆唯有匆匆赶路。

    途中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天气极寒,一来他们三人没有穿太厚的衣服,二来在官道上马蹄都有点打滑,马匹的速度降了下来。尚疆望望天,决定找家客栈先住一宿,等次日天气好些再上路。

    尚疆对岑凡与顾飞之事如此上心,多少与那日绿赜的一番厉斥有些关系。

    天寒地冻,尚疆让店小二去置办了三套厚衣服,自己刚刚把衣服穿好,两位将士便来敲门表示感谢。尚疆听到两位来意,说道:“两位跟着我长途跋涉,天寒地冻,购置衣物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两位勇士听到尚疆此言,拱手道:“为岑校尉办事,更何况还是自己职责,尚主簿过誉,主簿厚待我等,我等心中感激。”

    尚疆见两位欲言又止,心中了然:“顾飞司马之事,我定当竭力。船到桥头自然直,两位也不必过于忧心,只是尚疆武功不济,还望两位多多助力。”

    两位将士竟跪下身去:“尚主簿仁德高义,我等佩服,我等定当竭力办事,护卫主簿安全。”

    尚疆扶起两位将士:“早些休息,明日还得赶路。”

    将士离开,尚疆望着院外漫天雪花,心中思绪纷繁:的确,三界安危固然重要,人间公义也不可小视。绿赜话语虽严厉,但亦颇为明理。

    顾飞深得将士之心,由岑凡的千方百计与两位将士的千恩万谢,便可得知。一斑窥全豹,一叶而知秋,顾飞定是个善待下属的好司马。岑凡首次的劫狱救人,并非事出无因。

    她的伤不知好了没有?自己曾对她许诺,回去后便去看她,但此行又赶往洛都。她如知道自己匆匆行路,不曾顾及到她。会否心生责怪?

    手摸上宝剑柔软的剑套,让他心中一动。她怎会想到做个剑套?这个做法在他眼中也是奇绝。他静静捧起宝剑,细细看了一会儿剑套。严峻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嘴角轻轻扬起,笑了。

    那日用嘴喂药的感觉,当时只是忧心如焚,今日思量也有满满的甜蜜、温暖与窝心。尚疆想起往日种种,再放眼看着院外雪花,便只觉圣洁,不觉冷冽了。

    第二日起床,竟难得地有了阳光。尚疆穿衣下楼,两位将士王明、张小川已经在吃早食啦。他们见到尚疆招手道:“尚主簿,这里。”

    尚疆皱了皱眉,走过去坐下:“以后在外面不要直呼其名,免得横生枝节。你们且叫我姜尚,我叫你们王二、张川。人多时尽量不要高声喧哗,以免引人注目。”两位将士点头领命。吃完结账,店小二将马牵出,三人策马往洛都而去。

    卜到洛都,三人便去了洛都最繁华的酒肆——洛都风月。歌舞升平,风月正浓,菜香酒酣。不仅如此,洛都风月,还是个收集消息的绝好场所。酒店三教九流,川流不息。有人高声喧哗,有人窃窃私语,无意中听到的一两句便可作为时兴谈资,幸运的话还可听到惊天秘闻。龙鱼混杂之地,藏污纳垢之所,当然也是消息的绝好来源。

    尚疆三人本来并无多少时间,但苦于毫无线索,三人又势单力薄便投宿洛都风月酒家。看看吃饭休息之余,有无意外收获。

    也是凑巧,刚坐下点了几盘小菜和一壶酒,尚疆、王明、张小川三人就听到几位纨绔子弟口中嚷嚷:“洛都十美,要么香消玉殒,要么名花有主,现在只剩排名最靠前的两位,一位是位列榜首的当今孚公主,一位是位列第二的洛都尹家中嫡长女,这两位皆高不可攀,不知谁有福抱得美人呢?”

    尚疆示意两位将士屏息静听。纨绔子弟中另一位又说道:“听说达官显贵中也有不少人垂涎洛都尹嫡长女美色,门槛都踏破。”

    “洛都尹家长女,你可曾见过?”又一位问道。

    而后,便传来一阵放肆的浪笑声。“听说洛都尹在南边又买了块地,他家的地和他家的女儿,不知又有多少人羡慕。”

    南边?尚疆和两位将士交换了眼色。南边指的是洛都的南边?即便指的是洛都南边,范围也太大,从何处找起?看来,还是得套套话。

    尚疆捧了一坛酒过去:“仁兄,一同干一杯。”

    那五位纨绔子弟面面相觑:“我们不认识吧?为何与你同饮?”

    尚疆腆着脸,一副纨绔样子:“就凭我们都对洛都尹家中长女感兴趣,却不知她现在在哪儿?求而不得,难道不能同饮一杯?”

    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人物怪异一笑:“你不知道而已吧?”

    尚疆赶紧凑过去:“大哥,我在洛都尹府门前等了两日啦。小姐如果在洛都府的话,应当能见到。可白白等了两日,也没见到小姐影子。像我这样的人,难道只有望穿秋水的份?我心想,小姐或者不在府中,你说小姐能去哪儿?”尚疆边说边给那两位添酒。

    “你是说小姐不在洛都尹府,难道去了南边?”

    南边?尚疆趁势问道:“南边,哪里?”

    那人警觉地望了他一眼:“我为何告诉你?告诉你我又没有好处。”

    此时便服的那两位将士装作无意走过:“不知道便不知道,华而不实,瞎吹什么牛。”

    那人‘嚯’站起来:“你给我站住,你说谁华而不实?”

    尚疆作势拉住他:“他们当然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肯定知道。”

    听了尚疆的吹捧,那人一脸得意,伏在尚疆耳边浪笑:“买的是我家的屋子,我能不知道吗?看你实在,我才告诉你,南边纱橱街东首第一家便是,那屋子很大,但已经许久不用了,没想到卖了个好价钱。”

    尚疆一脸坏笑:“原来如此,大哥真是家大业大,让人佩服。”

    那人心满意足:“兄弟,别跟别人透露,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尚疆拍拍胸脯:“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