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轩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听到楼下的敲门声,眼前一片黑,摸着开了台灯,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坐起身。
拿手机一看,十一点了。楼下的敲门声又晌起了,下床穿拖鞋开灯下楼,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问:“谁啊?”
“辰轩,是爸爸。”景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把景辰轩整得无言以对开门,大门一开,两个闲得吃撑的老人家站在门口。
“爸,妈,这深更半夜的,您们在做什么?”景辰轩都头疼了,跟了他半个多月还不够,还大晚上跑来,是真闲得慌。
“嘿嘿!”景母笑着直接跑进屋,鞋子都不换就朝楼上冲。
景辰轩看着妈妈的举动, 随她去叫着爸爸关门到客厅坐。
“辰轩,爸爸也是拿你妈没办法,让她去看吧!看了就不折腾了。”景父笑着坐到沙发上,儿子的反应已经告诉他了,这屋里没有人,妻子是瞎操心了。
景辰轩不想说话,转身去吧台给爸爸倒水去。
景母跑上楼,看到儿子房间空空的,衣帽间浴池,二楼几个房和三楼几个房间,甚至是楼顶都不放过,找了一遍啥都没有,一脸失望下楼来。
“妈,您和爸要是太闲,就去新成立的物业公司上班吧!把你们的余热都发挥发挥上,就当是帮我忙了。”景辰轩替父母亲安排去处。
“辰轩,你,你身体,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景母问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妈…”景辰轩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身体很好,您们不用操心。莞城那边第一期还有两个月要交房了,夏季设计杯赛,也要开办了,我很忙的。”
“那你忙吧!我们回家了。”景父赶紧起身招呼老婆走,省得被儿子安排工作。
“爸,妈,那个公司…”
“哎呀!我突然想起,明天要和你张叔去打排球来着。辰轩,你赶紧休息,不用送爸爸妈妈了。”景父拉着妻子夺门而出。
“咦…”景辰轩站在厅里,看着就知道偷懒的父亲,无语问苍天上去关门。大晚上跑来袭击,瞌睡都给他吵清醒了。
“这下你满意了不?”景父一上车就问老婆,还要不要折腾了?
“哎呀!我还不是担心辰轩嘛!这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谈女朋友呢?”景母不死心,也死心了。
“要不我带你回娘家玩上些时日?陪陪你爸妈。”景父不想陪妻子学什么侦探了。
“也成。”景母也好久没见父母了,回去陪陪父母,顺便在家里玩玩,省得在家无事可做,也无聊。
景父和景母是走了,可景辰轩却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烦躁死了,出差到回来几个月了,和安心同在一个区域,看不着也吃不到。
“全安县医院”景父住了一个月的院,花了两万多出院回家休养。医生让他半个月来复查一次,把安母气得要命。老家到县城两三个小时车,一大早又要走几十里山路。
安成把爸爸背上车,看着车子走了,才打电话给二叔,让他去牛家村下车的地方背爸爸。
安永昌听到哥哥出院回来了,背着小儿子跑到地里来,把种地的妈妈叫着回来,让她招呼屋里打屋基的师傅,才动身前往牛家村接哥哥。
安父他们到牛家村十二点了,安永昌早早坐在路边商店门口等着,看到车来了停下后,上去把哥哥背下来就问哥哥腿情况。
“医生说还好,让回家休养,半个月回去复查一次。”安父趴在弟弟背上回。
“那就好,反正我修房子还在家,到时候负责接送哥哥。”安永昌把这责任揽下。
“永昌要是不在家,我哪里背得动你哥哥?只能让安成和安明,碰到星期天回来背他去复查。”安母也庆幸二叔在家,不然够得劳神的。
“哥哥这腿花了好多钱嘛?安成和安明还是懂道理的噻?”安永昌问,这个把月哥哥嫂嫂打电话,也没张口提钱的事。
“花了两万多,要不是张颖每天送饭给我们吃,光吃饭都要上千块。安成和安明一人拿了一万五,医生说等里面骨头长好,还得拆什么钢板,怕是又要上万块哦!”
安母说不出的心痛,丈夫这一摔花去几万块不说,还要在家头躺着让她伺候,越想越来气他喝那口酒汤汤。
“嫂嫂,就当花钱消灾了。等哥哥腿好了,慢慢出去赚回来。”安永昌让嫂嫂别心疼钱了。
“家里的牲口,妈帮我照看好没有?”安母担心她的牲口饿瘦了。
“嫂嫂放心,妈帮你照看好的。安东放学回来很听话,都帮忙照看好的。”安永昌让嫂嫂放心家里,小侄子也很懂事。
“那你屋基打起来了没有?”安母又问。
“差不多了,二爷帮我烧了一炉砖瓦,我都找人帮忙背回来了。”安永昌回答。
“你哥哥摔了,我也没帮到你忙。”安母不是不帮,是丈夫自己害的。
“嫂嫂不这样说,哥哥重要些。”安永昌让嫂嫂别多想。
“永昌,你嫂嫂胃不好,不说了,都怪哥哥。”安父让弟弟别和老婆说了,越说老婆心里越有气,等会胃又给她气出问题来。
安永昌“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专心背起哥哥走路,下雨这山路不好走,好在他穿的水鞋。
安母背着和丈夫的换洗衣服,手上拄着儿子帮买的木头拐杖,一双水胶鞋裹满了泥水。下雨天,山里雾霾大,累得喘不过气。
安父回到家没几天,这村里的人就都知道了。然后债主就一个接一个,打着看望安父的幌子上门,变着花样说开春要种地,要买肥料,种子,农药,什么的讨债。
真是应了那句一人遭难全村离,安母连推搡的借口都不好找。安父让安母把剩下的万把块钱,一家一家还了债,剩下的叫儿子他们发工资拿回来还。
安母一下手上的钱全花光了,连小儿子初中生活费都没了。连种地买肥料的钱都没有,气得只能卖了头猪,拿着千把块钱,买两袋肥料回来,搅和在猪粪里背去种洋芋。
安东看着爸爸,只能撑着拐杖在家里跳,每天放学回来就帮妈妈背粪去种地,猪粪背去山上地里,牛粪就背去倒在水田里种稻谷。
安永昌要修房子,也帮不上嫂嫂和妈妈种地,大儿子放学回来就帮妈妈种地,割猪草喂猪牛。他一天就围着修房子的师傅,拌水泥浆递砖石修房子,外加照看小儿子和家里的哥哥,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