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调你出京
作者:星辰晚   大明,开局覆灭辽东女真最新章节     
    年关将近,送礼拜访的人很多。

    申时行身为内阁首辅,百官之首,他的府上,迎来送往的人就更多了。

    申用懋,申时行的儿子,现任兵部武库司员外郎,京官,就与其父申时行住在一起。

    申时行府上迎来送往的事,也多是由申用懋负责。

    “几位慢走。”

    又送走了几位客人后,天已经黑了,申用懋松了松身子,卸下一身的疲惫。

    “真累啊。”申用懋感叹一声,“官场上的人情世故比衙门里差事还要累。”

    “少爷。”一个家丁装扮的人走到申用懋面前,“饭都准备好了,老爷叫您过去吃饭呢。”

    “好。”申用懋应了一声,“把大门关了,谢客。”

    “是。”那家丁跑去关门,府上的门房也过去帮忙,因为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走进屋内,桌子上放着一个铜锅,下面炭火通红,烧的锅内咕嘟咕嘟发响。

    周边都是涮着吃的肉和菜,还有一盘豆腐。

    桌上还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一个酒杯在上位,那是申时行的。

    一个酒杯在下手,这是申用懋的。

    每个酒杯旁还放着一副碗筷和蘸料。

    申用懋走进屋内,没有敢坐,就站在桌旁,“爹。”

    申时行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坐吧。”

    “哎。”申用懋应了一声,可并未坐,而是先拿起酒壶给申时行倒了一杯酒,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坐下。

    “客人都送走了?”申时行问道。

    “都送走了。”

    申用懋点点头,“吃饭吧。”

    申用懋端起一盘羊肉下到锅内。

    羊肉很新鲜,片的也薄,在锅内略做停顿便已然熟透。

    “这是草原上的羊,”申用懋动了筷子,“尝尝怎么样。”

    “爹,儿子就在兵部当差,这草原上的东西对于儿子来说,不算新鲜。”

    申时行用筷子指向桌边的那盘豆腐,“千滚的豆腐万滚的鱼,把豆腐下进去。”

    “哎。”申用懋端起豆腐下了进去。

    “草原上的东西对你这个兵部的官员来说不算新鲜,那火器呢?”

    申用懋端盘子的手悬在锅上愣了一下,“爹,您是说兵仗局研制出的自生火铳?”

    “当然。”申用懋夹起羊肉蘸上料就往里嘴里送。

    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也无需顾及形象。

    申用懋将空盘子放到桌上,“儿子是兵部武库司员外郎,兵仗局研制出自生火铳后,便通知了兵部和工部。”

    “两部的工匠拿着兵仗局给的制造方法,已经开始了制造。管控的很严,除了兵部和工部的人监督,锦衣卫的人也盯着呢。”

    “那自生火铳儿子试过,威力不比火绳枪差,且不用引火就能发射,阴雨天也能使用,就是造价相对要高一些。”

    申时行是内阁首辅,他不会问一些没头没脑的话,申用懋话说出口,脑子也跟了上来。

    “爹,您的意思是,皇上有意开战?”

    “不是开战。”申时行顿了一下,“而是备战。”

    “备战?”申用懋有点摸不着头脑,“儿子就在兵部任职,未曾听说过哪里起了战端。”

    “我是内阁首辅,我都没有听说哪里要起战端,你当然也不会听说。”

    申用懋似是明白了什么,“这也不算奇怪,咱们的这位圣上,虽然常把与民休息挂在嘴边,可骨子里的好战是藏不住的。”

    “不。”申时行直接否了申用懋的话,“不是咱们的这位圣上好战,而是我大明朝所有的圣上,全都好战。”

    “至于能不能开战,则是另一回事。”

    申用懋默了一下,接着便深以为然的点头。

    “爹,那您觉得皇上接下来要向何处动兵?”

    申时行放下筷子,“向何处动兵,不能靠猜测。打仗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皇上说了也不算。”

    “你在兵部任职,你觉得打仗这事,谁说了算?”申时行有意在考较。

    申用懋且是两榜进士出身,仕途之初就任云南楚雄府楚雄县知县,带人押送过军需,之后调到京师,一直在兵部任职。

    作为当朝首辅的儿子,接触到的信息,也远超旁人,再加上申时行时不时的提点。

    就算是一个乡野村夫,有这样的经历,有这样的锻炼,也能培养出政治嗅觉。

    更何况申用懋是身为申时行的儿子,资质本就不差,所以他立刻便说出了答案。

    “钱,粮。”

    “那皇上开设银行,就是为了解决钱?”

    “非也。”申时行摇摇头。

    “钱,自古以来就是开源与节流二途。节流,节不出钱来,唯有开源可行。”

    “银行的钱,可以用来解决燃眉之急,但若是随意动用,无异于饮鸩止渴。”

    “朝廷想要钱,还得从税制上着手。”

    这时,申用懋也明白了,“皇上是想用战争的胜利,增加帝王权威,进而推动改革。”

    申时行没有接这句话,“刑部查办不法商人,刑部尚书张孟男查出了朝中的一些人,但苦于没有实证,便将此事上报了皇上。”

    “皇上是怎么说的?”

    申用懋回答道:“皇上说没有证据,不可妄加揣度官员,只是下旨让都察院严察风纪。”

    “这是,用功不如用过。”

    “他们这些人本身就不干净,若是朝堂上再有争论,他们便不好再出声。”

    申时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还有比这更要紧的。”

    申用懋陪着申时行饮酒,接着端起酒壶给申时行满上。

    “爹,您的意思是?”

    申时行的神色严肃起来。

    “宣府总兵赵崇璧病逝,总督京营戎政的腾冲伯戚继光接任宣府总兵,总督京营戎政的位置现在还空着。”

    “现在的协理京营戎政的是原宣大总督兵部尚书郑洛,也就说现在京营中郑洛说了算。”

    “京营中,五军、神枢、神机三大营,每营四镇人马,共计十八万战兵。可这十八万人马中,堪称精锐的也就一半。”

    “而且续备兵、后备兵加起来也有十万。更重要的是,京营中有大量的勋贵子弟及其亲信。”

    “京营还是勋贵们的天下,但不会再容许他们如之前那般。郑洛这个协理京营戎政的兵部尚书,接下来会将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子弟全部从京营中剔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勋贵中堪用之人,包括之前跟着戚继光征讨缅甸的勋贵旁系子弟,还有就是经验的将领。”

    “甚至,还会从缅中都司抽调一部分有军事经验的宗室充实京营。”

    “你现在兼管京营军需,又是内阁首辅的儿子,只要京营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会波及到你。”

    “你爹这个内阁首辅不好当,恨我不死的人有很多。他们算计我不成,就会去找你。”

    “你现在是兵部武库司员外郎,从五品,我已经和吏部的杨尚书打过招呼了,等过了年,就把你调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