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全都没了笑，看向赵雪。

    也不是想看她出丑。

    主要是觉得莫东这人，好像真的不太好惹。

    赵雪就更加无地自容。

    自讨没趣，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脸上挂不住。

    好歹她现在也是自己的员工，路清不动声色想挽回一点她面子。

    “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老板不老板的，莫先生是客，我们当然要拿出点热情来。”

    路清又来服务员，对赵雪道，“赵雪，你看着加两个菜，随便点，别客气，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

    路清赚了钱，点两个菜算什么？

    而且工作归工作。

    赵雪在工作中，表现得也可圈可点，她路清拎得清。

    莫东眉毛一挑，兴致勃勃看着路清。

    路清今天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还真拿自己当大老板了？

    “再给莫先生和黄大哥拿两瓶酒吧，这里这么多女人，你们又都来得晚，不喝点不太像话。”

    路清扬了下巴对着莫东。

    她第一次有一种在他面前直起了腰的感觉。

    原来赚钱的滋味这么舒服。

    也难怪莫东在自己面前总是占主导地位，耀武扬威的。

    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摆脱掉被动的角色了。

    莫东笑而不语。

    但他没喝酒。

    看他摇着高脚杯，却从未送到过嘴里一口。

    隔着玻璃，像看猎物似的看着路清。

    路清偶尔瞥见时，其实是看他这种目光是发怵的。

    以前，她就知道这种眼神便表示，晚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可今夕不同往日。

    她站起来了！

    席散了。

    红酒有点上头，但不至于让路清迷糊。

    只是那种微微有头晕的感觉。

    她竟然觉得挺舒服。

    因为黄俊和肖娜在县城，除了莫东的车外，只需要叫一辆车就可以把他们都送回村。

    莫东没开口，倒是路清主动要坐他的车。

    她的目的，是想把今天手上的这笔钱还给他。

    同时坐上莫东的车，还有王珍珍和赵雪。

    莫东因为没喝酒，也没叫代驾，他开车。

    路清没坐副驾驶。

    她不想和莫东表现得亲密。

    赵雪想坐，但不敢坐。

    她刚刚已经丢了脸，脸再也丢不起了。

    要王珍珍坐副驾驶，就更不用多说，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莫东的性格。

    能不惹就不惹。

    能不坐近就离远点儿！

    于是三个女人就挤在了后面，副驾驶空空的。

    莫东没打火，把车内镜摆到可以看到坐在左边的路清，眼神灼灼。

    “不嫌挤么？拿一个人坐前面。”

    路清也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王珍珍能读懂莫东的话，“路，你去坐，赶紧的，挤死我了。”

    路清挺胸，她怕什么啊？

    坐到了莫东身边。

    莫东不易察觉和逞的笑，小声问，“端着，有意思吗？”

    “走不走？不走我们打车。”

    路清迎着他的笑，直直看向他。

    莫东轻笑。

    大概今天晚上的路清，早已脱离了他的印象，有点意外了。

    车子开到路清家门口那条马路。

    王珍珍拉着赵雪离开。

    路清没下车，摸出手机，语气不冷不热，“我们分钱了，现在转账给你。”

    莫东没动，车头灯照的范围不大，就是一片水泥地。

    “今天分钱，现在就转给我，到底是有多急？”

    “急。”路清一字一顿，“我想尽快把钱还给你。”

    莫东没掏手机，也没有应她的话。

    手放在方向盘上，挂了档，刹车一松，车子动了。

    路清不明所以。

    在车子动的这一刹那，诧异问，“去哪里？”

    “我家。”

    “明风宿舍？”

    “不是明风，是我家。”

    这条路弯弯扭扭又窄。

    但他的速度却不慢。

    路清手抓紧了车顶的把手，“你家？海市？”

    莫东没应。

    “说话啊。”夜色暗得不行。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乡村的道路，更是没有路灯。

    这路坑坑洼洼，车子不太匀速的前进。

    “你要不说，我可跳车了！”

    路清不是怕他什么。

    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他应该都了如指掌，他还能对自己怎么样不成？

    但莫东开得太急。

    她怕自己没被他怎么样，就翻进了山沟沟。

    莫东不为所动。

    情绪还稳稳的，“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祖籍在瑶城。”

    路清终于想起来。

    他是对她说过。

    莫东蹙眉，“忘了？”

    “不是不记得……就是情急之下，大意了。”路清心生歉意，“那你是……这么晚了还去那边？瑶城哪里？有多远？”

    “西山区。”

    路清对瑶城不熟，但知道西山区离市中心有点远。

    路清平静下来。

    “现在去那里，做什么？”

    “我这次来，除了工作外，有两件事要办。”

    路清瞥一眼他的脸，“你不会告诉我，其其中一件事就是这三更半夜的，去看那没人住的房子？”

    “去给我妈找一些东西。”

    “阿姨很少来瑶城吧？”

    “基本没来过。”

    路清愣了愣，“为什么？”

    “她和我奶奶的婆媳关系紧张，我奶奶走得突然，我妈就在我奶奶葬礼的时候，来过一次。”

    “那阿姨和你父亲结婚的时候……”

    “在海市办的，我奶奶去了海市，婆媳关系就那样僵了。”

    路清的好奇心爆棚。

    对于莫东的妈妈和他奶奶。

    再怎么关系紧张，婆媳总还是要见的吧。

    路清憋在喉咙里，想问又觉得是不是太八卦。

    莫东主动出声，“我妈和我爸的感情，不太好。”

    路清更加不明白了。

    “我妈有她的青梅竹马，而且我外婆外公的条件，比我爷爷家的条件要好得多。

    但她喜欢的人去了国外，于是恨气嫁给了我爸。”

    这可比小说还要精彩。

    路清兴趣深厚，“也难怪，阿姨肯定在你父亲面前孤傲一些，不愿意迁就别人，不愿意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

    “不过我外公并没有帮助到我们多少，因为我还有舅舅。

    我舅舅把我外公那点家当全都败了。

    所以我家的条件并不算好，我之所以那时候成了一个混混，这是原因之一。”

    莫东平铺直叙的道出来。

    倒让路清觉得自己刚刚是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