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被气昏。
安慰着蒋志远,“蒋志远,你不用管他说什么,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玩两天再走,我抽不出时间,我找个人给你当导游就是。”
又问蒋志远,“不是你跟莫东说,你来这里的吧?”
“我没那么傻。”蒋志远也有些激动,“你说得对,他让我走,我就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花来。”
“这件事我来处理吧,酒店你续上,下午我叫人过来陪你去小景点转转。”
路清把蒋志远的电话一挂,就立马打给了莫东。
她其实想问黄俊的。
但嘴长在黄俊脸上,人家要说,她也管不了。
虽然她是相信黄俊的为人的。
况且昨晚她还付了钱,黄俊也不会转身就把这事告诉给莫东。
那不厚道。
莫东那边接起来时,没有言语。
他大概也猜到了路清这通电话的来意。
“莫东,说说吧,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方法?”
路清头都要炸了,“所以你从来不和我商量,只按自己的想法来,威胁别人就那么能让你有快感吗?对别人说那话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你觉得处理蒋志远就像处理一个蝼蚁一样,那么简单?”
“难道不是?”
路清能想象他坐在办公室温吞的样子。
“莫东!”他这样的反应让路清怒气加重,“为什么你就不能打电话问问我?”
“问你,你能说实话吗?”
莫东冷淡得很。
好像做错事情的不是他,而是路清。
“蒋志远作为你曾经的相亲对象,突然跑到新合县去看你,如果你真不怕我误会的话,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
路清冷哼一声,没答。
“可你没有,你在期待什么?”
“我期待什么?莫东,你说清楚。”
“期待什么只有你知道。”莫东语气里的寒气顺着电话爬过来,让路清头皮发麻,“我们隔这么远,你做什么,我看不见,也摸不着。”
路清说不出话来。
她委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姓蒋的去看你,我管不着,但你去见他,怎么也该跟我说一声,县城里最好的房,他也不是开不起。”
路清坐在院子里。
太阳出来了,挺大。
照在她身上,似火在烧。
她睫毛在太阳光下不停抖动。
莫东以前从没像今天这样过,语气如此,态度如此。
他既然能说得出口,那路清也不想客气。
本来等待着要发作的情绪这下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这恋爱不谈也罢!
“莫东,你特么的有病吧?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倒不如分开了事,反正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你我都清楚得很。”
路清激动过后,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语气也变得冰冷,“放心,交往这段时间就当是我瞎了眼,钱我会分文不少还你的。”
路清话一完,就从耳边拿下手机,疯狂点着挂断键。
莫东的声音她是一点都不想听了。
哪怕他发出的气息,现在对她来说,都是讽刺。
挂了电话后,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用臂膀上的衣袖用力一擦,仿佛擦掉了那泪腺的开关,掉得更快了。
朝阳下,她的周围却渐渐暗了下来。
直到没有了光亮。
那头的莫东情绪稳定。
只是眼里暗潮涌动。
他站在走廊的一端,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渐渐收紧。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机捏得稀碎。
他靠在墙上,望着一侧开的小窗外半晌出神。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莫先生,明天早上七点十分去宁市的高铁票已经没有了,要不我订飞机票,或者把行程改到后天?”
莫东阴黑着脸,“宁市暂时不去,你问问看,把晚上见胡总的时间提前到中午。”
“莫先生,胡总那边好不容易约上,时间上,恐怕真的不好改。”
“如果好改,我也用不着你。”莫东心情不好,带着暴躁的情绪,“阿斌,你跟我多久了?”
“莫先生……”
“你要是干不了,就滚蛋。”
莫东挂了阿斌的电话,转头就见一个女员工经过财务室。
“莫总,早上好。”
莫东点头,叫住她,“可姐,上月的财务报表尽快做出来给我看。”
“好,小月还在做。”可姐小声说,“自从那次质量问题后,财务方面……”
“我知道。”莫东摆摆手,“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你只需要把你分内的事做好。”
可姐点头,站在原地目送莫东进了他办公室。
他的背影,孤单又疲惫。
阿斌还是有能力的。
他把见平利胡桑的时间提前到了中午。
莫东从不过问阿斌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他只管结果。
莫东在餐桌上等了很久,胡桑才姗姗而来。
身后跟了个年轻女人,穿着正装,冷若冰霜。
胡桑头发亮锃锃。
注重穿着,衬衫塞进西裤,没有一丝褶皱。
五十岁的年龄,看起来像四十出头。
莫东起身,站起来向他握手。
“胡总,久仰久仰。”莫东笑了笑,“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赏脸和我一起吃这个饭。”
胡桑面无表情。
也没作声,把手伸过来,象征性的握了握,就坐在了莫东对面。
而后对身后的女人说了什么,女人离开了包间。
桌子大了点。
他和莫东的距离也远了一些。
莫东径直走到胡桑的身边,坐下。
给胡桑倒了一杯酒。
“这是我朋友专程从外地带过来的酒,正宗的酱香酒。”莫东慢条斯理把酒放在胡桑面前,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胡桑坐在座位上,看着已经上了一部分冒着热气和冷气的菜。
似乎没什么胃口。
“莫总,我中午是没时间的,今天来见你,也是听说你有急事要走。”胡桑无所谓道,“有急事可以走嘛,大不了重新约是吧?让别人配合你莫总的时间,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胡桑看向莫东。
眼里的不满很明了。
但声音放得极低。
厚重的音调如山一般压了下来,“听闻你作风自我,但莫总,你应该清楚,现在是你求我们,不是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