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济三人对视一眼。
谢叔泽用哀怨又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解释道:“还不是大哥要卖小妹,大姐生气了,觉得你可以卖小妹,也可以卖她。”
“因为大哥,大姐连对我们都没有好脸色了。”
谢仲济和谢季浚默默点头。
谢伯渊脑子嗡嗡的:“……”
“就为这个?”
他不可思议:“我怎么可能卖大姐……”说到一半,看着三个弟弟怀疑的眼神,语噎,下一刻,怒骂他们:“你们三个混球,都把错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是不是?你们不也没反对,咱们都差不多!”
谢仲济反驳:“我们哪有?”
谢叔泽附和:“怎么会差不多?”
谢季浚:“我们都是听大哥你的。”
谢伯渊气笑了:“这话,大姐信吗?”
三人沉默。
谢伯渊气鼓鼓转身回屋。
毁灭吧。
没个顺心的。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身后。
谢仲济三人相互看了看,也默默地回屋了。
……
这边。
谢令和一回屋,脸上的怒容就消失殆尽。
没错。
她装的。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性情大变?
按照原身的性格,就算是谢伯渊卖谢令爱,她也不会生他的气,相反会体谅他不容易,主动说服二叔,把谢令爱卖了。
真是没救了。
好在,谢令娣穿越过来已经把谢三河夫妻炮灰掉了。
要不然,即使她来了,也很难让谢令爱逃过这一劫,毕竟,在以孝治国的大祈,父母对子女有绝对的权威。
走到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谢令爱,她后知后觉来了睡意。
这具身体几番折腾,早就筋疲力竭了,刚才重生的冲击让她忽略了身体情况,现在放松下来,彻底撑不住了。
她用尽全力,脱鞋盖被,一闭上眼就昏睡了过去。
……
【宿主,醒醒,谢伯渊那边出事了!】
闻言,谢令和眼睛猛地睁开,心神连接副系统。
只见。
谢伯渊坐在床上,对着窗户问道:“谁啊?”
一道男声响起:“是我。”
谢伯渊脸色一变,迅速下床,打开了窗户:一个一袭青衫,头带发巾,长相平凡,但气质温润的年轻学子映入眼帘。
“春生,你怎么来了?”
随春生苦笑:“还不是牙婆来找我抱怨,说已经谈好的事情没办成,把我好生说了一大通。”
谢伯渊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他绑定了一个系统,不允许他卖妹妹?
这要是说出来,随春生会信才有鬼!就算真的信了,他还不想被当成异端烧死。
对面。
见他不接话,随春生眼底一暗,面上不动声色:“伯渊,咱们几人说好一起凑钱交保费,如今,就剩你一个了。”
“我是愿意替你出你那一份,要不,我回去问一问?”
谢伯渊脸一沉。
“不用。”
这么一说,他还有什么面子?
随春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善解人意道:“我听牙婆说,你家里人反对,你看要不这样,你把谢令爱偷偷带出来……”
谢伯渊眼神一动。
冷眼旁观的谢令和眼神一冷,就要发怒。
谢伯渊拒绝了:“算了,谢令爱长得又矮又丑,卖她也值不了几个钱,我不卖了,钱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谢令和杀人的眼神收回。
随春生脸色一沉,很快恢复平静,就算让人看见变脸的那一幕都会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一脸为难:“可是,距离咱们约定的日子,只剩几天了,你来得及吗?”
谢伯渊默然:“……”
“伯渊,我知道你不忍心,但这是最好的办法,大不了,等你考上秀才,把妹妹给赎回来,以后好好对她。”
“不了。”
谢伯渊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拒绝:“如果到约定日子我没凑够钱,你们就再找人组队吧。”
闻言。
随春生没控制住脸色狰狞起来。
这下,谢伯渊看了个正着,他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见此,随春生赶忙调整过来,故作自然的笑:“既然你坚持,那我也就不劝了。”
“我先走了。”
谢伯渊心不在焉的点头。
刚才,自己是眼花了吗?随春生怎么会露出那种神情……
等人走远。
他关上了窗户。
躺回床上,谢令和也打算收回注意力,继续睡觉。
这时,谢伯渊的声音响起:“系统,在吗?”
谢令和一顿,道:“什么事?”
谢伯渊俊美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系统,你神通广大,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参加院试得请秀才公担保,我们几个同窗一起凑钱,就差我一个了。”
“我真不是为了享乐,咱们通融一下,让我先把妹妹卖了……”
“呵。”
谢令和气笑了。
狗改不了吃屎!!!
她冷冷发问:“小系,给我用针狠狠扎他的手指!!!”
系统立马响应:【好的,宿主。】
下一刻。
屋子又响起谢伯渊杀猪般的惨叫。
只有一声,又安静下来。
谢伯渊灵魂都在颤抖,心里疯狂呐喊:“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别扎我了,十指连心啊,我真的要死了……”
谢令和冷哼。
十指连心,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心都没有,怎么会痛?
足足惩罚了他五分钟,谢令和这才大方发善心放过了他。
她语气冰冷对谢伯渊道:“下次,加倍。”
谢伯渊咬着被子,疯狂点头:“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心里无比懊悔。
早就知道这个系统冷血无情,自己为什么要嘴贱去招惹它?明明,自己已经拒绝随春生了……
……
另一边。
随春生一转身,脸色阴沉如水。
这把他原本温润的气质破坏殆尽,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他没有离开杏花村。
而是悄咪咪到了一户人家后面的竹林里。
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一会儿。
一道瘦削的身影朝着竹林走过来。
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眼里却透着和年龄不符的成熟,看上去有些怪异,她走到随春生边上,低声问道:“怎么样?”
“他反悔了。”
随春生语气阴郁:“不管我怎么劝,他都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