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在床上昏睡了两日,第三日醒的时候沈意阑正坐在桌边看书。
“嘶——”姜璃想起身,扯得后背伤口一阵阵发疼。
“醒了?”沈意阑听到动静,放下书走到床边,“刚好,把衣服脱了。”
姜璃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有些莫名地看向沈意阑,“啊?”
“换药。”
“我可以自己来……”
“公主伤在后背,确定可以自己来?”
“……哦。”姜璃刚想去脱衣服,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沈意阑,动作顿了顿,“……你能不能转过去。”
“为何?”沈意阑有些好笑,“我们是正经夫妻。”
沈意阑说得倒是坦荡,谁家正经夫妻偷摸给人下毒的。
“况且,这几日都是我为公主换的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屋内没有炭火,沈意阑的手带着凉意,药膏抹在皮肤上,将这份凉意又加剧几分。
倒是说出来的话让人燥热。
“公主这两日昏迷不醒,可把臣担心坏了,公主理应要给臣些补偿才是。”沈意阑的指尖抚过她后背的疤,声音轻轻的,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只有圣人才会没有想要的东西。”沈意阑的手又抹了些膏药在她背上,“可惜了,臣不是。”
“不过臣现在还没有想好向公主要些什么,等日后想好了就告诉公主。”
“还望公主到时候不要后悔。”沈意阑收起药膏,为她盖上衣服。
屋外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沈公子,饭菜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沈意阑谈谈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姜璃,“走吧。”
她都忘了,崖底是男女主初遇的地方。
姜璃撑起身子,有些费力地去拿衣服。
“我来吧。”沈意阑走到她身边,难得耐心地为她穿好衣服。
一番整理过后,沈意阑拿上件披风为她系上,随后拉过她的手带她朝屋外走去。
沈意阑又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被她那日在崖边美救英雄的样子感动到了?
屋外,白衣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布菜,听到动静声音中带上几分欣喜,“沈公子,我今日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
苏玥转身就看见沈意阑牵着前几日还卧伤在床的女子。
苏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就醒了,我只准备了两个人的饭菜……”
姜璃瞥了眼桌上的菜,又是鱼又是肉,足足摆了一桌,这哪里是不够吃,分明是不想让她吃。
“无妨,她伤还未好,也吃不了这些。还要烦请苏小姐借下厨房,让沈某给娘子做些清淡的小菜。”
苏玥虽带着面纱,此刻也依稀能看出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沈公子请便。”
姜璃跟着沈意阑来到厨房,看着沈意阑洗菜、切菜,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腰,“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呢……”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有什么就吃什么了。”
沈意阑专心地洗着手里的菜,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来夫君还真是抢手,这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引得人家暗许芳心。”
“是吗?”沈意阑搅了搅锅里的粥,厨房里溢满了米香,“反正也抢不走,娘子又何必担心呢。”
沈意阑熬好粥,端上菜回到院中的时候,苏玥倒是不在。
接过沈意阑盛好的粥,姜璃有些暗戳戳地问道,“前两天,你是不是都和苏玥一起吃的饭啊?”
沈意阑给自己也盛了碗粥,翻动瓷勺,热气飘散到空中,“没有。”
“她戴着面纱,不便和人一起。”
“那要是她摘下面纱,一看还是个大美人,你就和她一起吃饭了?”
“也不会。”沈意阑给她夹了勺菜,“你夫君还是很守男德的。”
宫里的人暂时还没找到这来,姜璃的伤也还没好,他们干脆就在崖底小住下来。
这里荒无人烟的,简直比在皇宫呆着还要无聊,沈意阑倒是落得清闲,每天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什么书?”
沈意阑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手指微抬又翻过一页,“医书。”
“医书?看不出来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幼时母亲带着我奔波劳累,身体一直不好,我没事就会看上几页,多少也算有些了解。”
幼时奔波、身体不好……她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姜璃悻悻地闭上嘴。
其实她还挺意外沈意阑直接就在苏玥面前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沈意阑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她了?
“沈意阑,你说人会喜欢上自己一直讨厌的人吗?”
“公主这是问的什么问题,”沈意阑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又回到手里的医书上,“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怎可混为一谈。”
好吧,当她没问。
又过了些日子,眼见姜璃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可还是没有人来寻他们,只能继续在这崖底下呆着。
姜璃实在无聊,想到这几日都是沈意阑做的菜,就想着自己也去厨房捣鼓一下。
“嗯……”姜璃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菜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食欲。
“还是我来吧。”沈意阑从她手里接过厨具,重新炒了几个菜。
“好吃!”姜璃夹起沈意阑做的菜,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你怎么不吃啊?”
沈意阑一直在夹她之前做的那盘菜,自己做的是一点没吃。
“公主难得下厨,自是不能浪费。”
姜璃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平时用不着我烧菜,否则你娶了我,以后就只能吃这些了。”
“没事,我不挑。”沈意阑笑笑,“况且只是卖相差了些,味道还是好的。”
小七失联了,菜也做累了,她现在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放在半个月前姜璃绝对不会想到,她在这崖底唯一的乐趣竟然是看苏玥在沈意阑面前献殷勤。
“沈公子,天气凉,这是我亲手缝的披风,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苏玥每天变着法地给沈意阑送东西,有时是件披风,有时是双靴子,沈意阑也从不拒绝,照单全收。
“鞋子、衣服都送过一轮了,下一个送什么呢?”姜璃喃喃自语,“按照套路,难道要送玉佩?”
“在说什么?”沈意阑走进里屋。
“沈意阑,你可是已经娶亲的人,你这样在宫里可是要算私相授受的。”
沈意阑将苏玥送来的披风放在桌上,有些好笑地看向姜璃,“当着娘子的面,如何能算作私相授受。”
“况且,我付给她钱了,这只能叫……”沈意阑思索片刻,像是在搜索合适的词,“买卖。”
“我看也就你这么想。”姜璃嘀咕一句,没再管沈意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