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了？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常山说道。

    顾辰的脸色僵硬，转过头问道：

    “如果你有一天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已经被人安排好了。

    你上哪个厕所，走哪条路，泡哪个妞。都像程序一般被安排的清清楚楚。你会怎么办？”

    常山似乎被顾辰的话问道的有些不明所以。

    想了片刻之后他说道：

    “老大，你想说的应该是‘命运’吧？就像是我出生在玉康观，从小便是道士，修炼几十载，成了玉康观的祖师爷。

    活了这么多年，或许能在寿命的最后这几年突破境界，达到地仙境续命。亦或许突破失败，身死道消。

    可最终却是被老大你所杀，成了鬼尸。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至于你所说的‘怎么办’，我不能给你很好的建议。但我从小休息的道法告诉我，应该顺其自然，顺应天道。”

    “屁嘞！”蒋涛说道：“去特么的命运，去他么的安排。如果按命运来说，我是灵异局前所未有的天才，还是未来的灵异局局长呢。

    按局长所说，我十五岁就能达到真人境界，三十岁前就有希望达到地仙境。

    可事实呢？我二十岁才达到真人境界，如今都死了，何谈地仙境界？”

    众人嘴角抽搐，第一次听有人把自己不努力拿来怪命运的。

    “有没有可能，你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顾辰说道。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如其来的emo了？虽说现在是晚上没错吧，你这也没听网易云啊！”

    顾辰没说话，把问题抛给了幽冥，希望他给个解释。

    幽冥沉思了很久，很久。

    顾辰第一次见他沉思这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冥这才出声。

    “我不知道，这块玉我也是第一次见。并没有特别之处。而且对于你的问题，我不知道作何解释。

    但我只能告诉你，你所经历的这一切，并非我所安排，也与我无关。我让你来这遗迹，一来是寻找渡过雷劫之物，二来也是为了让你长些阅历。”

    顾辰也是沉思许久，然后才开口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顾辰很怕。

    自从成鬼尸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透彻灵魂的恐惧感。

    他很怕，很怕自己就像楚门的世界里的主角。

    害怕自己一切的过往，一切的经历都是被人安排，计划好的。

    害怕自己的来历，害怕背后的安排之人。

    害怕这块朴实无华的玉，害怕这门后的世界。

    他还是第一次害怕自己的命运。

    不过幽冥的一句“与我无关”倒是给了自己不小的安慰。

    与他无关，这就够了。

    无论幕后设计之人，是司马仁，亦或是传说中的“命运”。

    有幽冥这句话，顾辰就有了底气。

    自己可是有着传说中的幽冥之主作靠山，哪怕他已经死了。

    哪怕他的鬼骨都没找齐。

    可这却是实实在在给了顾辰不小底气。

    至少，幽冥不是幕后编写剧本之人。

    这就够了。

    顾辰并不担心幽冥会骗自己。

    或者说对方压根就不屑于骗自己。

    哪怕他现在连自己的灵魂都没有，哪怕他连鬼骨都没收集齐。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顾辰问。

    顾辰与幽冥的灵魂共通，幽冥能知道顾辰的内心所想，自然也清楚顾辰现在是怎样的情绪。

    “你自己拿主意便好，即便没有这口九龙玄铁棺，大不了我帮你控制尸气，让你一个月挨一道雷。余下这几十道雷，过个几年也该挨过了。”

    顾辰笑道：“这么卡bug，我真怕老天爷哪次直接一股脑的把余下这几十道雷一口气劈下来。”

    “那就死呗，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是说，你怕？”

    “呵呵。”顾辰学着幽冥的声音笑了两声：“你和那位……是朋友？”

    “嗯。算是一个知己吧。虽然正如别人所评价那样，他残暴且毫无人性，但对力量的向往，我俩是一样的。”

    “那如果他有机会复活，但前提是把我夺舍了。你会……”

    “你这个问题，就好像某个千古难题：我跟你妈掉水里你救谁？

    这个问题本身就毫无意义。且不说两人究竟出于什么情况会同时掉进水里。出于法律以及孝道，你必须也只能救你妈。可如此回答，你的女友必然不满。

    但若是回答救女友，女友虽然当时会开心，但她只要有脑子也该觉得你这是骗她。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顾辰没加思索，直接回答道：

    “我是孤儿，所以你这个问题也是毫无意义。不过我相信你的回答。因为，你没必要骗我。或者说不屑于骗我。”

    “呵呵。如果你真要一个回答的话。我大概会让他把你夺舍了吧。

    可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没有机会复活，他是被天道遗弃之人，神形俱灭。一丝意识都没留存下来，何谈夺舍。”

    “老东西，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伤感情了啊。好歹咱俩也共用一具身体，一个灵魂生活了这两三年了。”顾辰笑道。

    “哦？虽然这里和外界有着十比一的时间流逝比，但我也在他这皇宫生活了足有十多年。

    这地方修的比阴天子的寝宫还要豪华，要不是我当初脑子抽了去挑战阴天子。或许最后有我帮忙，他不一定会神形俱灭。”幽冥说道。

    “啧啧啧~听着似乎有奸情。”顾辰笑道。

    “跟外面那个叫蒋涛的小子待久了，你也比以前贱了许多。”幽冥冷哼道。

    有了幽冥的这一番话，顾辰好似拿定了注意。

    将玉佩拿在手中，眼睛看向铜门上的凹槽。

    “老大你这变脸速度可以去表演粤剧了。”蒋涛说道。

    常山在一旁纠正：“变脸那是川剧！我这个在道观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头都知道。”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你哪来的台词啊？”

    顾辰眼神坚定，将手中的玉放置在铜门的凹槽之中。

    刹那间，整个地下空间都发生了震动。

    铜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