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温柔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普通,应该是刻意打扮过,不过长相倒是挺不错的,哪怕穿着并不高档,还是粗衣麻布,气质刻意的随意化,能撑得起来的也就这皮囊了。
瞧见开门的不是祝穗岁。
严子卿微微蹙起眉头,自己拿到纸条后,东西刚到房间放好就过来了,应该不至于走错。
他刚打算开口。
吴温柔的身后就出现了祝穗岁。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如今再见,说实在的,祝穗岁还挺有些安全感的。
不同于陆兰序在的安全感。
主要是严子卿懂的东西多,她回了老家也没闲着,好歹收了两件东西,自己却没法知道这些东西的历史,也无法判断其为什么有价值。
这让祝穗岁多少有些发愁。
那瓷瓶还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要不是吴温柔在,就等严子卿的功夫,自己恐怕就要出事了。
祝穗岁也没跟人客气,直接招呼道:“你可终于来了,赶紧进来。”
两人其实称不上多熟悉。
一共也就见了几回面。
严子卿也不知道对方的熟络是哪里来的,可看她这样,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自己也不讨厌。
反倒是这新见的小姑娘,用一种很戒备警惕的目光看他。
就好像是在看坏人似的。
翼城这里。
严子卿不是第一次来。
不过这次来感受却很不相同。
这让严子卿还有些意外。
进了屋之后。
祝穗岁就问:“那本宋代古籍你修复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严子卿高冷的神情,融化了几分。
“还可以。”
很低调的回答。
祝穗岁觉得应该修复的很好了。
心里有些心痒难耐。
自己手里的钱不多了。
投了两千去果园,还得想办法留下一笔钱给家里人做生意,能动用的钱实在是太少。
祝穗岁记得严子卿说,要是等宋代古籍卖出去,会给她比例分钱的。
对于缺钱的祝穗岁来说,现在蚊子腿都是可以啃的肉。
她问:“有找到买主么?”
说起这个。
严子卿迟疑了片刻,随后道:“藏宝轩要搞一场小型拍卖会,邀请了我。”
古玩拍卖?
祝穗岁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识过,一时之间有些心痒难耐。
“我能去么?”
这岂不就是赚钱的地方了。
拍卖会就不是一锤子买卖了,拿着宝贝过去,按照那边的规矩,定好底价之后,上了台就拍卖。
价高者得。
去的全都是大佬级别的。
有一定捡漏的机会,因为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人家也不缺这个钱,还能学到不少的专业知识。
祝穗岁越想越心动。
听到这话,严子卿略一思索,没有拒绝,“你要想去,到时候就跟着我一块,反正那古籍也有你的一份。”
“这感情好,不过我想要拿点东西进去卖,你也知道我手里那个宋代钧窑挺烫手,最近海二爷是没有怎么找我事,但保不齐他什么时候杀个回马枪,不如就拿去拍卖会上卖了,到时候咱们按照规矩给你佣金。”祝穗岁想去参加,还有这个原因。
那边的价格,肯定能比这么单独卖强。
严子卿嗯了一声。
这算是小忙。
更何况自己也不算是白帮忙,那宋代钧窑的价值不低,估计拍卖会上感兴趣的不少,到时候拍出来的价格不一定低,自己能拿到的佣金自然也就多了。
当然这个忙要不是看在祝穗岁的份上,严子卿是不愿意惹这个麻烦的。
说起宋代钧窑。
祝穗岁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就去把自己得的东西拿了出来。
让严子卿帮忙掌掌眼。
严子卿先看了竹筒,眼底多了几分欣赏,“雕刻很不错。”
上面都是线条雕刻的山水画,画的满满当当。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就看到了落款处的一对小印。
严子卿挑眉,“你从哪得来的。”
“我老家,我看着雕刻的不错,和其他竹筒不一样,就拿下了。”祝穗岁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东西确实不差。
严子卿也没吝啬,说道:“这是竹雕,而竹雕看的就是个意境和雕刻能力,能雕刻成这样的,遵循了书法绘画的笔力,还遵循了雕刻的原理,就这个刀工,已然是个大家水平了,而你看上面写着小印。”
祝穗岁看过去,仔细辨别出来。
一个是‘周’,一个是‘芷岩’。
这显然是个人名。
听严子卿的意思,这还是个大家呢。
祝穗岁问:“只是这名字我怎么从未听过?”
她不耻下问。
对此,严子卿也不意外。
要不是以前,自己也得过这样类似的竹雕,恐怕也不知道其中的渊源。
他解释道:“这位大家,原名周灏,字晋瞻,号芷岩,而这个芷岩,还能叫做芷岩,只是知道的人很少,大家都只知道周灏的多,现在记载下来的文献也极少,你不知道也正常,不过他的名气很不小,可以称之为首屈一指的清代雕刻大师了。”
“这样的珍品,恐怕也没留下多少件,没想到你竟然收了一件,不过这看着,应该是周灏大师早期的作品,不是巅峰成熟时期雕刻而成的,得看有没有有缘人愿意收。”
严子卿早年得的竹雕,是晚年时期的作品,也就前两年得的,卖了一千五出去。
这个早年的,价格应该会便宜些。
只要有行家,能认这件作品是周灏的,依照现在的价格,少说能卖个五六百。
祝穗岁自然意外,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竹筒,可不想还有这样的故事在其中,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且在严子卿说出,这一件物品的来历之后,祝穗岁眼中的红色雾气,竟然变了颜色,这让她有些若有所思。
所以自己的鬼眼,并非能认出所有物品的价值,很有可能伴随着自己的知识积累,看出物件隐藏的价值后,雾气就是会改变颜色的。
这么一想。
祝穗岁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更多的东西,这就相当于是一个辅助器,具体的物品价值,和它背后的故事,是需要自己去挖掘的。
这让她觉得非常的有意思,还有挑战性。
说完竹筒的严子卿,就将目光落在了瓷瓶上。
随后。
他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