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穗岁回了家属院。
复习了一下午,还把陆兰序给出的几张试卷,都给写了。
不过五点多。
陆兰序竟然就回来了。
祝穗岁有些惊讶,“今天这么早?”
“医生看的怎么样了?”陆兰序褪去一身寒意,屋内的热度刚好,他眉眼淡淡,但语气的波动,还是听得出他的关切。
祝穗岁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番。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把尤蓉的事情给说了,“你说巧不巧,那胡医生的住处,和二伯母的娘家很近。”
这话说的有意思。
陆兰序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医生有问题?”
“也没有,就觉得怪巧合的,”祝穗岁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然后道:“我也不知道那医生好不好,而且还是去人家里看的,有点奇奇怪怪的。”
陆兰序本来并没有多想什么,这是焦山芸带去的,他怎么可能怀疑自己母亲呢,但听祝穗岁说的,也不免觉得巧合了几分,主要是上一次尤蓉做的小动作,多少让陆兰序有所察觉,对这个二伯母观感并不是很好。
这么一想。
陆兰序道:“你那些带回来的药,先别吃了,等明日我托人问问,再带你去其他医生那看看。”
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到陆兰序这么说,祝穗岁自然没拒绝。
这可是自己的身体,她当然要多看几次,这样才放心。
不管胡永春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祝穗岁的心里有了芥蒂,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多看几个医生的好。
那些药。
祝穗岁也打算到时候带去给别的医生检查一下。
说完了这个事情,祝穗岁赶紧把自己做完的卷子给陆兰序。
陆兰序批改了起来。
上一次考了个六十分,祝穗岁还挺失望的,主要是这个成绩,就算全部考六十分,那她总分也才四百多,能考得上其他学校的,但是考不上京大。
之后祝穗岁就一直在复习,最近的事情多,但也没让祝穗岁停下复习的脚步。
每天至少抽出一两个小时来,有时候空下来的话,祝穗岁能复习一整天。
这一次祝穗岁做了三套卷子。
数学、语文还有政治。
等陆兰序耐心批完,祝穗岁就迫不及待的拿来看了。
数学七十八,语文八十二,政治四十一。
祝穗岁嗷呜一声,“政治实在是太难了!”
语文本来就是背诵的东西,她重生后只要死记硬背,就很快记住了,本来重生前,祝穗岁的语文就不是很差,而数学之前是六十分,现在进步了十八分,这已经很让她满意了。
大学多难考啊。
这玩意之所以难考,是因为文化断层了很多年,想要再捡起来,并非那么容易。
祝穗岁现在有陆兰序在旁辅导,还有那么多的资料书能拿到,自己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才能进步这么迅速,换做是别人,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环境,可能连一份完整的课本都抄不到。
就算是在学校里,老师的文化程度都不一定很高,那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更不行了。
这其中还有学生之间的智力区别。
有些人就是上课认真听,就能够理解并融会贯通,完全不需要课外的时间去做这些,这部分的人,无疑是很有天赋的,而另一些人就可能是怎么听课,都听不明白的,若是下了课能自己刻苦 勤奋那也还好,或许能追得上知识点,要是下了课就不复习了,基本上凉凉。
现在离恢复高考也有四个年头了,大环境下的教育都比之前要好很多,虽然促进了很多人学习,多了一条路能走,但也意味着,考大学更难了。
毕竟你聪明,人家也不笨。
祝穗岁开始学习后,更觉得高考的艰难。
现在看到政治这么惨不忍睹的分数,忍不住哀嚎出声。
陆兰序直接拿过了政治课本,向来温柔的容颜都严苛了几分,“身为家属,你的政治觉悟是差了点。”
祝穗岁:“……”
可恶。
她还无法反驳。
说出去确实丢人。
陆兰序还是管思想这一块的,结果自己的爱人,政治考了四十一。
祝穗岁自己都觉得亏心。
不过嘴上却是不服输:“你不能这样打压式教育,你没看到我数学进步了么,你应该先夸我数学,再委婉的提醒我政治差了点,再说了,我政治差,你也有责任。”
这真的是颠倒黑白。
可偏偏陆兰序还吃这一套,只觉得眼前的祝穗岁,活灵活现的,让他一点都严肃不起来。
陆兰序有些无奈,“好好好,你数学确实进步了,还很神速,这样吧,我今天正好下班早,给你做个学习计划,省得你东看西看了,先一月一考,要是都在进步的话,就一周一考,说不准这一次的高考你就能报名了。”
祝穗岁想了想,有这么一个天才帮自己做学习计划,那她能省不少力。
而且一月一考,也能最快的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等到周考的话,就更能清楚每一道题了。
出题人是陆兰序,这更是占便宜。
祝穗岁甚至觉得,要是陆兰序不做现在的这个职位,哪怕是去当教授,也是很厉害的大佬。
有些人的脑子,是真的令人羡慕嫉妒恨!
祝穗岁当然巴不得这样,可到嘴边的时候,又忍不住回了句:“会不会不太好,你每天这么忙,能有时间帮我出卷子么,更何况万一你接下来的工作有调动,岂不是又不信守承诺了。”
对这个事情。
祝穗岁还是耿耿于怀的。
做不到就不要说,事先给了人希望,次数多了,是个人都会失望的。
陆兰序听她这么说,语气就软了,“你放心,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都会在四九城,至少我能保证半年内都不会有所变动,就算真的有,我也会把卷子都给你出好了,你的高考现在是咱们这个小家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得靠边站,我要是不信守承诺,你就去找我领导控诉我。”
他这声音带着哄,有点像对付小孩似的,先安抚下来再说,至于其他的,难不成祝穗岁还真能去找领导么。
祝穗岁看了他一眼,就撇开了脸,默不作声了。
这样的她,落在陆兰序的眼里,睫毛乌鸦鸦的,微微颤动着,搭着院落外的晚霞,有一种蝶翼展飞的错觉,莫名的让他心软成了一片。
陆兰序的喉咙发干发紧,这一瞬间,恨不得把什么都给眼前的小姑娘。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声音低低的,“穗穗,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