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日,司空长风便赶到了雪月城的城门之外,他看着熟悉的城门,恍若隔世。他这一次出去,并没有离开太长时间,却好像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有一种过去了很久的感觉。
他看到了城墙之上不知被谁用刀写下四个字:凭心而动。
司空长风看着那字里行间蕴含的刀法,心中感叹,除了那个不靠谱跑的快的师父,想必也没有别人了吧。
凭心而动。
司空长风就这么坐在马上,低头细细品味这句话。
百里东君很快就接到了消息,说司空长风已经到了雪月城外,立刻就坐不住提气向下跃去。就看到骑在马上低头沉思并不进去的司空长风。
百里东君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他细细地看着马背上的人。
他好像一直都没有仔细的去看过这人的相貌。原来,司空长风长得这么...司空长风从小就浪迹天涯,他潇洒率真,重情重义。他有着少年人该有的意气,这股意气经过天启皇城之战之后,隐约带了股杀伐之气。让他的眉眼间带了些说不出来的英气。
银灰色的缎面服饰,上面带着云纹刺绣,黑色的披风和银色镂空发冠,让他的身形更加的挺拔。
好似因为着急赶路,脸上带了些灰蒙,却丝毫没有遮挡住那双发亮的双眼。
百里东君就这么微微仰头看着,司空长风坐在马背上,俯视着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忽然想到师父临走时说的话:凭心而动。
他想,司空长风是一个潇洒的人,不该因为自己,而变得踌躇不前。
“司空长风。”百里东君喊了一声。
司空长风翻身下马,走到百里东君的面前,与他平视。
“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百里东君摘下腰间的酒壶,递了过去。“新酿的酒,名为新生。本来是酿给奕奕的,但是此刻我倒觉得。这个酒更适合我们。”
司空长风接过百里东君递过来的酒壶,眼里带了些复杂。新生?他和玥瑶的?是了,念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不就是重获新生般的开心。
司空长风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百里东君,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司空长风打开酒壶,苦涩的喝了一口。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司空长风声音带着沙哑,他强迫自己吐出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闭口不言。手却紧紧地握着。
百里东君见他神色怪异,歪头想了想,便知道是自己说的含糊,让他误会了。百里东君连忙上前,拉住司空长风的胳膊,着急的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玥瑶姑娘没有什么的。”
司空长风闻言一愣,看着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继续说:“我与她,只是完成一个旧约定。而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百里东君着急的脱口而出,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人,万一这人再跑了怎么办。他还要去天外天一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可不想让自己带着遗憾离去。
但是想到自己突然对着司空长风说出这句话,让百里东君的脸瞬间发红,他长这么大,对感情一向迟钝,也从没有想过这些。遇到司空长风,他习惯了身边总有这个人的陪伴。理所应当地觉得,他们会一直一起。可是那晚喝醉之后,提起之前的神仙姐姐,这人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有意识的躲避着自己,后来更是只要自己回到雪月城,他便会离开,自己离开他便会回来一趟。两人分分错开了很多次,刚开始以为是不巧,后来就明白过来,不是不巧,是司空长风故意的。
他后来想到了叶鼎之和苏渺,自己悄悄的请教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对这个人也是上心的。
所以他接到消息,司空长风从天启城离开要回雪月城,便着急的先赶了回来。就怕这人再跑了。
司空长风听到百里东君的话,愣在当场,巨大的惊喜让他有些眩晕,感觉刚刚的那句话,像是他无数次做的梦一样,每次醒来都是一场空。
他伸出手抓住百里东君,紧张的问:“你...再说一遍。”他刚刚好像没有听清。
真的没有听清吗?他只是太害怕了,怕是自己的臆想。因为这太不真实了。
百里东君看着流露出几分脆弱的司空长风,强忍这心中的羞意,一字一句的说:“我百里东君,喜欢司空长风。想要一辈子一起的那种喜欢。”
司空长风听着这句话在耳边炸开,如同捶在了自己的心里,让他的心忍不住快速的跳动起来。东君说...他喜欢自己。
“你...说真的对吗?”司空长风咧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司空长风的笑,百里东君耳尖也开始泛起了红色。他侧过头别扭的说:”我不会再说第三次的,你...“
还没说完,司空长风把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滴在了百里东君的肩头,司空长风低垂这头说:“我听到了,你不能反悔。反悔也没有用了。我会一直缠着你,纠缠你一生一世,让旁人都进不了你的身,让你的身边,只能有我。”
百里东君微微撇嘴,心中吐槽着这人怎么这么霸道,还只能有他,才不可能呢,他有干儿子奕奕,还有云哥和渺渺哥。他才不会只有司空长风一个。
打不了,让他排第二好了。
“小姐...”青衣侍女小心的看着玥瑶,脸上带着气愤,怪不得这人拒绝了小姐,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
不是小姐不够美,吸引不了他,而是从性别上就不对,这怎么吸引啊。
“气什么?之前的见面也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如今他愿意帮我,我已是感激万分了。”玥瑶眼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不满。
她所有的筹谋,都是为了父亲,和天外天的那些遗民,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从未想过。不止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认为,女子并非要依附男子。她们本身也可以独立于这个世间,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她游历过不少的地方,见识过很多的美景和事情。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