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情事过后,两人相拥而眠,也许是真的太困了,梁靖婉听着耳旁顾政琛的声音,只觉得吵闹,于是她抬起一根手指抵在顾政琛的嘴巴上:“嘘。”
顾政琛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就着梁靖婉的手指,轻轻地在手背上落下吻。
……
翌日。
梁靖婉接到一通电话,是李如锦的,不外乎是道谢,还有见见她的意思。
生完孩子后,李如锦也从临城三院转到一家私立月子中心。
在去月子中心前,梁靖婉去商场买了平安锁和手镯,她按照李如锦给的楼号和房间号,一路直达。
李如锦不算早产,只不过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所以宝宝是待在她身边。
沈铭将孩子抱在怀里时,梁靖婉凑过去看了几眼,刚出生的婴儿不算太好看,皱巴巴的,不过梁靖婉也能从中看出几分可爱。
没过一会儿,月嫂走进房间,带着宝宝去洗澡,沈铭跟着一起去,房间内只剩下梁靖婉和李如锦两个人。
梁靖婉双手搭在窗框上,站在窗户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声音很淡:“你儿子很可爱,”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也不能抵消你很令人讨厌的事实。”
李如锦听到这句话,没像往常那般生气,只是勾起嘴角:“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当面谢谢你。”
见梁靖婉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她接着说下去:“昨天多亏你出现,否则我不会这么顺利地到医院。”
当时所有人都集中在拍卖会上,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洗手间。
“也很谢谢你在开场前给我端椅子,我……”
耳边李如锦的声音不停,梁靖婉转头看着李如锦,突然发问:“你今年二十三岁?”
李如锦微愣片刻,接着点头:“嗯。”
眼神中无声询问着梁靖婉,有什么问题吗?
只听见梁靖婉的声音传来:“这么早结婚生子,不后悔吗?”
李如锦沉默片刻后开口:“我在李家长大,从小就在我大姐身上看见将来我的命运,我长大以后肯定逃脱不了被当成工具被送人,我大姐夫家暴,在外面养女人,可我大姐就算受了委屈也没办法逃离。”
“沈铭原本是我爸介绍给我二姐的,但是那天他来家里做客,我看了一眼,觉得他人不错,比起五年后遇上一个像我大姐夫那样的人,倒不如把握好他,他对我好,所以结婚生子对我来说并不后悔。”
梁靖婉眉梢微挑,双手抱在胸前,随着沈铭走进,她也没再说话,离开前,她将首饰盒放在婴儿车上。
顾政琛晚上有应酬,一个人在菩提湾难免无聊,梁靖婉就回家,当一坐下,只见梁明远兴致冲冲地小跑过来:“姐,你帮我看看这一身好看吗?”
梁靖婉转回头看着梁明远的衣服,眉头微皱:“晚上要去哪儿,要穿的这么……年轻?”
梁明远没穿正经的西装三件套,穿的是白衬衫和淡蓝色牛仔裤,说不出的青春洋溢,皮肤比起刚回国时白了一个度,雪白细嫩,五官精致立体,黑眸深邃,鼻梁高挺,有种唇红齿白的少年感。
“跟谢哥他们一起吃个饭。”梁明远对着镜子,微眯眼睛,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啧,少跟他混一起。”梁靖婉的语气说不出的嫌弃。
“这话,我会如实地转告他的。”梁明远眉梢轻轻一扬,弯腰穿好鞋,手里转着车钥匙,就走出门。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东河的地下车库,梁明远走进电梯,对着反光镜,整理着自己的发型,他可听谢哥说了,今晚顾政琛也会来,他可要留个好印象。
包房内。
几个男人在扑克桌上打着牌,梁明远明显心不在焉,眼睛不断瞥向门口。
谢行渊打出一张红桃A,用手指了指梁明远,语气嫌弃:“别一颗心吊在老顾身上,我都说了会来,那人肯定会来的,至于一直这么看吗。”
“两姐弟真是一模一样。”这句话他是压低嗓音说的,梁明远注意力集中在门口,并没听清楚谢行渊的话。
他身边的人闻言也都忍不住莞尔,周旭安打出一张方块2:“别说他了,你上回不也眼巴巴的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一条短信,结果……”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一整个晚上,直到散场,人姑娘都没给他发过一条微信。”
谢行渊磨牙,直接甩出大王小王:“王炸。”
“诶,接下来是我出牌,还没轮到你呢。”许嘉谦手指点了点两张牌:“收回去。”
谢行渊冷哼一声:“你手里还剩四张牌,我王炸怎么都比你大,除非……”
思量至此,谢行渊脸色一变。
“四个5,炸弹。”许嘉谦将四张牌按在方块2上,笑眯眯地对着周围人说:“给钱吧。”
牌桌上洗着牌,包房门突然打开,顾政琛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呦,明星来了,明星耍大牌让我们等这么久。”
顾政琛听出了谢行渊的挤兑,缓声开腔:“要说耍大牌,也是我们江医生,非要先送科室的实习生回家。”
身后的江林将门合上:“不带这样的,说好不跟他们说的。”
梁明远站起身抽了张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手心,自然垂落在两旁,看着顾政琛走到自己面前,嘴角掩饰不住笑意,可爱的小虎牙露出来,他伸手:“顾董。”
顾政琛看着不加掩饰的少年,眼底溢上笑意,不自觉地回想起了梁靖婉,两姐弟一样的热忱,嘴角噙着笑,抬臂握住梁明远的手。
不远处的江林将手臂搭在谢行渊的肩膀,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在一旁凑热闹,笑道:“还叫顾董,应该改口叫姐夫了吧。”
话音刚落,梁明远一怔,身体僵住,和顾政琛交握的手无措地动了动,脸上的笑容消失,大脑宕机几秒,眼神朝着说话的江林看去。
“刺啦”的一声,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罐装雪碧,里面的液体喷涌而出,哗啦啦的流下,如同梁明远的心情,一瞬间冲上峰顶,又一瞬间跌落谷底。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从舌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