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铮冷酷一笑,“你猜得没错,我早就盯上他了。不过我还不屑于陷害他,他若是干干净净做人,我哪怕想替你报仇,也不会欲加之罪……”
原来,季南铮一早知道姜选有作弊的打算,特意打了招呼放宽对姜选的搜查,使其得以成功逃脱。
出考场后,让江北把他身上的答案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
在此之前,他早已知道了姜母放印子钱的事儿,所以姜选的事儿压着不动,就是等印子钱的事儿出来后,数罪并罚。
宛舟愣住,竟不知,原来季南铮背后默默记着姜选这笔账。
“那他们一家会怎样?”宛舟知道,肯定是不轻了,至少比她之前以为的罚款罢官禁考要严重。
也是活该了。
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天道好轮回,她都没出手呢。
“之前准备让他们离开上京,但是现在,本将军改变主意了。”季南铮冷冷道。
宛舟没追问他如何改变。横竖是他们一家人本就犯了罪,怎么罚,罚轻罚重,她都不想关心了。
季南铮有事要办,嘱咐霍桑和白鹭好好看着宛舟,又把江北留下自己走了。
到了晚间又过来,宛舟正吃饭。
她本想自己吃,但自己吃饭必得坐直。霍桑说坐直了腰部会着力,只许她半躺。
于是,不得已,只能被喂。
矮桌搬到床边,白鹭当喂饭女工。
“我来。”
季南铮进来,就要接手。宛舟赶忙道:“你刚从外面进来,脏死了,离我远点。”
“我换了衣服才来的。”季南铮说着话,已经接过白鹭手上的筷子。
“不信你闻一下。我不但换了衣服,还洗过。”季南铮坐到床沿。
他不说,宛舟也已闻到了一股味道,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真有那么点淡淡的清新的香味。
她心里转着心思,凭这段时间对季南铮的了解,让他放弃是很难的。
她也不想动情绪。
思考间,一块鱼饼出现在唇边,宛舟没张嘴,嫌弃道:“太多了。”
季南铮看着筷子……
一片太多?
他耐心的把那片鱼饼分成2份,重新喂过去。
“我不想吃鱼饼,换一个。”
季南铮眼皮挑了一下,唇角勾笑,换了菜心。
“我不要吃青菜。”
他又换了豆腐。
宛舟本是想耗尽季南铮的耐心,让他知难而退。少了眼前和之后的麻烦。
结果,无论她怎么作,季南铮都配合,眉眼没有一点不耐,甚至贱兮兮的有那么点享受。
宛舟直接无语了。
“季南铮,我看到你心情不好,影响消化。”
季南铮喂饭,宛舟实在无法消受。
消受不了一点。
“错,霍老怪说,人生气有助于消化。你现在卧床一点没有运动,消化是个大问题。为了你身体,本将军得早点回来才行。”
哪里来的歪理邪说。
“你在这里我胃口不好,不吃了。”宛舟自己不自知。她那样子多少有点像个任性的孩子。
季南铮唇角又勾起来,放下筷子,“也行,饿了再吃,少食多餐,一次吃太多容易积食。”
完了。
宛舟觉得自己被季南铮拿捏了。
她这个样子,既不能动身子,也不好动气,真是无可奈何呢。
“我看见你心情不好,影响保胎。”
这他总不至于还有说辞吧。
谁知那家伙竟说:“你都说了孩子在肚子里有感应,明知生气影响保胎,你还生气,孩子们可是不高兴的。”
他还一脸认真得不行,仿佛真的是那么回事一样。
宛舟:“……”
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个白眼,虚瞌上眼睛,不想理人了。
她怕自己真的动气。
季南铮是什么战神,分明就是个无赖。
季南铮被宛舟的样子逗笑,又坐了一会,去书房取了一本武侠话本回来,开始给宛舟读话本。
宛舟之前都是看话本,第一次有人念话本给她听,季南铮的声音低沉,仿佛给故事增加了一些生动,听着听着,倒是听入了迷。
晚上季南铮坚持留下打地铺,理由是我,万一晚上宛舟又需要,他在这里好照应。
宛舟一个需要保胎的人,无心跟他争论,爱睡睡。她心里想着,也行,现在先练习着,等以后才不会觉得地板硬。
她现在睡眠好,别说是季南铮,就是屋里有一头猪,只要不打扰她,她都照样睡得香。
……
隔天一早,定国公府。
王夫人召集了几个媳妇。因石宣婷在禁足,老二一家外放不在京里,前来的是大嫂和三嫂。
两人一听要娶宛舟进门,都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已经有预知了。
但王夫人说到聘礼时,两人还是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不甘的眼神。
王夫人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道:“三十万的聘礼是高了,当初你们进门,聘礼都是5万。但宛舟的事儿特殊,想来你们也知道原由,我也不解释了。”
“不过,这多出来的银子不会走公中,铮儿自己有不少私产,不够的我和国公爷单独出。”
“也别说我偏心……”
“婆母,媳妇没有这个意思。”大嫂白絮珠马上表态。
“不会。”三嫂也忙表了态。
但她心里真正想说的,不是“不会”,她想说“不敢”。
王夫人都说出来了,她哪里敢。
王夫人看着两个明事理的媳妇,多少有点欣慰。心里想着,要是石宣婷在,定是要愤愤不平的。
“你们能这样想就最好。”王夫人也没再解释。
又道:“我看老六现在还是不着调,既然是办喜事,趁此机会把他和婉儿的婚事一并办了。老六的婚事就交由你们俩负责吧。”
“宴客反正有规制,交给管家去张罗就好。”
离开临晖堂,三嫂谢灵就开始忍不住小声道:“大嫂,你不会连聘礼,都事先猜到了吧?”
大嫂顿了顿,才道:“三十万,你敢猜?”
三嫂了然,是啊,三十万,估计除了顾宛舟,都没人敢要吧。
“大嫂,你就一点不觉得不公吗?”三嫂自己多少是有点不舒服。
大嫂嗔了三嫂一眼,“银子又不是花的公中的,婆母和公爹的私产,早晚留给老四。我不给自己添堵。”
“大嫂你还真是心宽。”
大嫂转身走了,边走边说:“你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们母女三人往后是要依仗老四,所以无论给多少,我都没意见。”
走了几步又顿住回身道:“你若是不想被分出去,最好也别有意见。”
三嫂一被点拨,一秒开窍。国公府是富有,可若是分家,大部分都是留给世子的,其它各房是分不到多少的。
如今的国公府还不一样。
国公的爵位将来是季南铮的。而原本承袭的侯爵,按理说是长子,可大哥早几年已过世,又没留下儿子。国公爷发了话,侯爵的承袭人在孙辈里面选。
算了算了,与其心疼那不属于自己的银子,教育儿子才是要事,儿子出息了,将来要是成为侯爵的继承人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