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婚期就定了。
五月十八。
已经是四月初,离婚期也就一个多月。
宛舟对这个日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就不多想。
好好养胎是正经。
好在肚子确实争气,那天之后,虽有少许见红,但两天之后就好了,也没其他异样。
唯一的异数就是季南铮。
趁机赖着不走了,每天过来打地铺。
婚期定下的当天晚上,他坐在宛舟床沿,激动道:“宛舟,还有46天,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季将军夫人了。”
虽然宛舟答应了婚事,但季南铮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如今日子定下来,他才终于吃了定心丸一样。
宛舟睨着,平时那么冷峻一个人,此时竟染了些少年意气。眼里那浓的化不开的情意,仿佛有些刺人。
宛舟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季南铮这个人,看起来冷酷,可藏在他心里的感情,一旦释放出来,竟那样浓烈。
比如,姜选的事。她是真没想到,他其实年前就开始关注了。
而对于姜家的惩罚:全家流放三年,终身不得入京。怎么说呢,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过,但对于他们犯的律法,是过了。
这里面,就绝对有季南铮的关系。
而姜氏,季南铮因为不想她被人诟病,有个什么样的后母,到底还是动用了私权。
他本不是一个以权谋私的人,可为了她, 到底还是做了。
感动也还是有的。
还有这段时间,无论忙到多晚,他都会过来,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她拒绝过,但那人就执拗,说什么特殊时期,他必须在边上才放心。好几次,她半夜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
“我看你是不想打地铺吧?”宛舟用玩笑打破了那朦胧的暧昧。
可说完,才发觉,她到底说了什么鬼,虽然,也许,她确实说的是季南铮心坎里的话。
果然,季南铮眼角染上得逞的笑意,调侃道:“宛舟,我真高兴,你现在越来越了解我了,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确实是他高兴的原因之一。
这人吧,哪怕是季南铮也是一样的,得陇望蜀。
之前见不到的时候,能见一面就好,现在住在一个屋里,就眼巴巴想睡到床上去。
虽然睡上去,这个阶段他也不能做什么,实际上比睡地铺更煎熬,可他还是向往睡到床上,睡到宛舟身边啊。
他是真希望五月十八那一天快点到来,他好名正言顺睡到床上去。
睡到床上?
宛舟又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想得美。
季南铮这人,之前总给人一种话不多的感觉,现在她算是了解了,他话确实不多,但犀利得要命。
比她还要单刀直入。
“你想睡床还不简单,回去睡呀。”宛舟假装听不懂。
“顾宛舟,我想睡什么床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睡有女人的床嘛,你回去找你母亲,她能给你安排一屋子,让你一次睡过够。”
季南铮眼角又染上笑意,他觉得他喜欢的宛舟的样子,又回来了。
会跟他说一些胡搅蛮缠,乱七八糟的胡话,他喜欢这样鲜活的宛舟。
特别有趣。
他眼皮一挑,突然倾身到宛舟耳边,用只有宛舟能听到的声音道:“它已经被你打上标记,只会为你兴奋。”
宛舟:“……”
差点石化。
一把将人推开。
“季南铮!”宛舟怒瞪。
他竟然跟她开黄腔,很没出息的,她还感觉一边脸烫的不行。
双眸怒瞪着:“霍老怪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畜生……”
季南铮自己也是面色发红,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说晕话。但见宛舟的窘迫,他又有种得逞的快意。
之前都是宛舟撩拨他,总算他扳回一城。
装出一副很认真的神情道:“顾宛舟,你讲点良心好不好,我这是忠诚。我季南铮这个人,身上每一个器官都忠诚无比,你碰过的,就不会碰别人。”
“我哪里畜生了?”
晕话说过一次,他就像是开过光,脱口而出:“还是说,你希望我畜生。”
下一刻……
“……”季南铮深眸睁大,被宛舟吻了。
不是吻,准确描述,是咬。
下唇被宛舟轻咬着,拉扯。
季南铮都禁欲多少日子了!
他可是一个正常男人啊!
还天天在这边打地铺,看得着吃不着!
宛舟这一咬,把他本就绷紧的弦,立刻就割断了。
惊愕夹杂着兴奋,正想反客为主,突然,柔软不再。
宛舟退开了。
随着宛舟唇瓣的离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面牵引出去,空落落了一路。
而始作俑者,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露出小虎牙,正不怀好意又迷死人不偿命的,朝他笑。
“我要睡觉了。”
他听宛舟说。
然后,在他的眼皮底下,宛舟缩进了被窝。
季南铮:“……”
才知道宛舟是故意的。
故意把自己撩起火,然后包撩,不包灭。
关键自己也不争气呀,就拉扯那么两下,却被点燃了全身。
这种感觉,只有被喜欢的女子撩拨,又得不到疏解的人才懂。
看着缩在被窝里的人儿,季南铮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眼神温柔又无奈。
伸手,把宛舟的被子从头上拉下,认输道:“顾宛舟,你赢了。乖乖睡觉,我出去一下。”
宛舟没忍住偷笑。
出去一下?
是去洗冷水澡吧,活该。
她反正要睡觉,难受的反正不是她。
……
信阳侯府。
国公府去下聘了。
暮婉儿在屋里听到丫鬟说外面的情况,那颗漂浮的心总算有了停靠。
“小姐,太好了,你总算能如愿嫁给将军了。”丫鬟紫菱喜不自禁。
暮婉儿放下手里的针线,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高兴,心里已经冒出幸福的泡泡。
终于能嫁给季南铮了!
季南铮喜欢顾宛舟又怎么样,现在喜欢,能一辈子喜欢吗?而她,虽只是平妻,王夫人就是她的后盾,季南铮不可能薄待她。
未来,谁说得准!
“婉儿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侯夫人屋里的丫鬟过来通传。
暮婉儿兴冲冲的出去。
“干妈。”暮婉儿甜甜的问候侯夫人。
她从过来侯府,侯夫人就对她很好,如今国公府也下聘了,她心里又多了一份感激。
侯夫人轻咳了一声,神色有些凝重:“婉儿啊,你的婚事…”
婚事?
见王夫人踌躇,暮婉儿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肠而过。
“干妈,怎么了?”
暮婉儿声音急切,带着局促不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