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羡羡知错了!”
小顾羡能屈能伸,热泪盈眶,满眼内疚自责。
看得黎糖又是心软不已。
“阿娘,大哥这几日都在忙,是孩儿说想要飞,二哥才带着我们飞的。”
顾峥在一旁给阿娘打下手,见阿娘态度缓和,没有方才那般气势雄浑,满脸暴怒,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给二哥解释。
别看顾峥小,才五岁,但是他比二哥看得清楚多了,家里惹了阿爹和大哥都不可怕,但是惹了阿娘,那就是阿爹阿娘大哥三个人混合棍法,打得你怀疑人生。
“二哥带着阿峥飞,孩儿看着好玩也要飞,但是二哥飞得没有大哥稳,孩儿害怕,一直哇哇大哭,还……还……还不听话,手脚一直乱动,然后二哥没抱住,孩儿掉下来,恰好掉到池塘里,阿娘,不是二哥的错......”
小顾嵘小声的解释。
原本满脸不在意,毕竟被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顾羡,在弟弟们的解释下,也觉得委屈了。
毕竟也才是八岁的孩子,顾羡觉得委屈,他今日明明为了带弟弟,都没有出去玩,虽然将弟弟丢到池塘是他的错,但是阿娘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他,他觉得阿娘定是觉得他太调皮,都不爱他了。
“阿羡,过来阿娘这里。”
黎糖有些内疚,不过是二儿子闯祸次数多了,以至于一有事情发生,竟下意识的觉得是老二又犯错了。
小顾羡有大委屈,但是他不说,他全都表现在脸上。
而且虽然弟弟说不怪他,他也知道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所以终究是委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阿羡,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黎糖的问话直接让顾羡炸毛。
“阿娘,您不爱孩儿了,有了弟弟以后,您对孩儿是越发的严厉了,您以前还时常抱着孩儿说孩儿是您的小宝贝,现在阿峥阿嵘是您的小宝贝,您和阿爹对羡羡非打即骂,孩儿冤呐呜呜呜......”
顾羡觉得自己委屈大了,带弟弟还吃力不讨好。
“你这孩子呵呵.....”
黎糖实在忍不住,仿佛看到大哥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如今已然跟随阿爹的步伐,任职当今首辅大人的大哥,多年官场渲染,如今不苟言笑,官威赫赫。
想到他嚎啕大哭的模样,黎糖实在是忍不住。
小顾羡正哇哇大哭呢,阿娘居然不哄他就算了,还两只手一起揉他的头发???
“阿娘您放开我,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小顾羡觉得他二哥的威严受到挑衅,赶紧大声嚷嚷,却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边嚷嚷着一边将小脑袋伸到阿娘的怀里,方便她霍霍。
“小调皮,小小年纪有什么发型?哪儿学来的?”
黎糖将小儿子顾嵘放在一旁,拉着顾羡,因为坐着,两人平视。
“阿羡,那你说说,阿爹阿娘为何对你严厉?还有,阿爹阿娘当真不爱你了吗?”
黎糖柔声询问,目光认真的看着儿子。
小顾羡沉默片刻。
他也不想认错,但是阿娘明明知道他犯错还那么温柔唉……他不想阿娘失望难过。
“是因为阿羡经常犯错,阿爹阿娘爱阿羡,但是阿羡是被打得最多的。”
小顾羡说罢,又觉得自己有礼了,挺起胸膛。
黎糖看着儿子这般傲娇可爱的模样,心里早已哇哇大叫。
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小调皮,你也知道你被打的最多?”
黎糖情不自禁的笑了。
又赶忙装作严肃。
“可是阿羡每次犯错,下次就没再犯了……吧……”
顾羡说着,在阿娘一副你确定?的表情中,渐渐迟疑。
“除了逃学……”
小顾羡赶紧列举。
“羡羡逃学也是家学渊源的,外祖父可说了,当初阿爹就时常带着阿娘逃学打架。”
小顾羡像是又扳回一城似的,神气极了。
黎糖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么?
阿爹也真是,啥都往外说,她都当娘了,不要面子的啊!
想到了那个小老头,黎糖又有些许惆怅。
但是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应该往前看。
“是,你阿爹时常逃学,但是你阿爹八岁时早已武功高强,开始教阿娘习武,并且抱着阿娘飞行数十公里不带喘气的,你行吗?”
“且你外祖父可有说过,你跟你阿爹一样,聪明机灵,你阿爹逃学归逃学,课业可没落下,为了习武,怕读书写字影响练武,你阿爹学会了左右手写字,并且能做到字都写得特别好,那时候可也不到八岁。”
(黎崇怒中惊坐起,棺材板压了半天没压住:你确定是这样???不是将顺序和原因换了???)
一时之间,三个儿子一脸崇拜。
“且不说那些,咱们就说你带弟弟轻功飞行这事儿,阿羡带着弟弟玩耍,是一个好哥哥,阿娘不应该说你,罚你,但是阿娘可有说过,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且明知阿嵘胆小,就要将所有的突发情况想好再实施行动…………”
黎糖一桩桩一件件的剖析给儿子听。
小顾羡认真的听着,慢慢的满脸愧疚。
“阿娘对不起,是孩儿自大了。”
“还有阿峥阿嵘,是哥哥没学好本事儿就高傲自大的带着你们飞,没考虑好后果,对不起。”
小顾羡认认真真的道歉,本就早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过是刚开始不愿意承认,骄傲不允许他低头罢了。
“二哥,是我的错,是阿峥闹着要二哥飞高高。”
“二哥,是阿嵘胆小还爱玩,半空中危险,阿嵘还不乖,差点害得二哥跟着掉进池塘,阿嵘也有错……”
黎糖看着三个儿子互相道歉,兄谦弟恭的样子,不禁莞尔。
其实远离战场的这几年,在后院生活也并不无聊。
陇西那边,不断有誊抄好的书籍随着前来游历的书生一同送来,这些年,她待在王府后院相夫教子,闲时看看书,种种花,煮煮茶,好不悠哉。
家中孩子慢慢长大,四个儿子四个脾气性格,且性格大相径庭,南辕北辙。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乐子,相夫教子,她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