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空中,一道青光掠过,旋即牧云川身形闪现而出,轻轻落在了一处乌色瓦片所铸的屋顶之上。
但此刻的他并没有来得及喘息,目光则是死死盯住了前方一道黑色身影。
此人自是先前指认出了他的云永寿。
“看来这云永寿所修功法与风有关...居然能赶上我的天罡诀二。”
牧云川盯着眼前目光不善的云永寿,喃喃道。这还是他首次催动九重天罡诀第二重后被人追上。
“小友,敢只身一人前来我大圣,倒也是有几分本事啊。”
“自老夫修习了云动武技后,追上一人还没这般费劲...”
云永寿此时气息有些紊乱,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牧云川那充满敌意的脸庞,缓缓道: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闻言,牧云川扬起了眉头,旋即目光越过前者,查看了番其身后。
一股股破风声袭来,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守卫军注意。
“什么交易?”知晓对方有意拖住自己,牧云川却是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他已施展不出第二重天罡诀,自己这一塌糊涂的体内环境肯定也没有对方那般自如地调用内力,若是在这强行动手,局势只会凶险万分,不如借坡下驴,见机行事。
“老夫对你那不借助真气就能调动天地能量的武技颇有兴趣...”见牧云川没有反驳,云永寿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笑道:“你随老夫去粘杆处,老夫今日便保你周全,如何?”
“……”
牧云川看了眼对方古井无波的苍老眼眸,在说至武技二字之时,那闪过的贪婪和杀意却未能逃过他的眼睛。
“云老先生...”察觉到对方那一丝被掩盖的情绪后,牧云川笑道:“你贵为大圣粘杆处之人,又是武者,不会不知道武技对习武之人的重要性吧?”
“武技深藏于体内经脉,强行剥离只会重创根基,老夫自然知晓。”云永寿点头,身形靠近了几分:“但老夫早有耳闻,东方第一密使牧云川修炼走火入魔而碎脉,在看你先前,体内没有一丝内力流动的痕迹,却能招惹天地能量...”
“老夫猜测你那武技不需要借助内力,是靠神魄来催动的是么?”
牧云川没有说话,脸色微凝。
“既然如此...”察觉到牧云川脸色变化,云永寿笑容更甚,旋即身形一闪便是来到对方身前:“那便有剥离之道。”
“牧小友知道我们粘杆处最崇尚强者,若是你有意归于我们,我向你保证,你的地位定不会在老夫之下。”
深呼出一口气,内力缓缓凝聚在手掌,牧云川抬起头来。
这云永寿虽然实力不及闻左,但明显考虑的比后者要多,带给他的威胁要大上不少。
“容我考虑几分。”牧云川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沉声道:“若是我就此答应你,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
“呵呵,小友当真是聪慧,不愧为锦衣卫之人。”闻言,云永寿大笑几声,随后手掌一抬,一股浅绿中带着一丝黑色的浑圆丹药被其握在掌心中:
“此为风毒丹,服下后便中风毒,不解三日内便七窍流血而亡。”将此枚丹药递给对方,云永寿道:“只要你随老夫回粘杆,老夫便予你解丹,否则...”
“好!”
盯着手中味道有些刺鼻的丹药,牧云川点点头,旋即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将其拍入喉咙中。
看着其握住丹药,确认吞咽下后,云永寿嘴角不禁上扬。
“咳!”
丹药入体,便是感觉一丝彻骨的寒冷与痛感袭向全身,让牧云川忍不住全身都是一个哆嗦。
“呵呵...你先走吧,寻一处庇护。”云永寿似是没瞧见那脸色难看的牧云川,转过身来,淡笑道:“老夫替你应付走那几个守卫军,今夜你前来茶楼,老夫自会给予你解丹。”
“那便有劳云老了。”牧云川脸色苍白,对前者抱了抱拳。
“别想趁机逃离,你体内的风毒,整个王朝只有老夫能解。”云永寿没有转身,淡淡地道。
脸色一变,牧云川不再多言,随即身形闪掠,跃至另一方屋顶,消失而去。
……
咚!
一处无人地,身形落下,牧云川转身,确认未有守卫军尾随,方才长舒一口气。
“我对丹药也有几分了解...这风毒是何毒,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闭着双眼盘坐而下,神魄溶于体内查看了番,那入体的丹药似是化去了一般,在体内丝毫找不到踪迹,若不是那隐隐可感受到的寒冷的黑色雾气,和未曾服用过别无二异。牧云川紧锁眉头喃喃道。
他的父母是王朝炼丹师,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得一些炼丹之法,那被抢走的储物戒中也有各种毒法的解丹。
但这风毒,他是从未听闻。
“莫非是大圣炼丹师研制出的新毒?”
脸色凝重,牧云川睁开眼睛,扶住身边一棵苍翠的大树,若真是毒丹,那他必然要遵从那云永寿之言,去那粘杆处。
大圣对东方恨之入骨,自有锦衣卫密使因为各种缘由踏入粘杆处以来,他从没听说过有活着出来之人。
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云永寿所谓地位的保证,实属说笑。
“不过,尚且有些时间...”
仔细想了下几乎是两难的局面,牧云川摇了摇头,随后再次闭上眼睛。
虽说全身碎脉,但他既然能以锦衣卫的身份苟活乱世,必然有过人之处。
父母留给他的这卷武技,很可能便是破局之策!
“九重天罡诀,天品武技,以神魄为代价催动,调动天地能量...”
缓缓念叨着这卷玄奥武技在脑海中汇聚的信息流,牧云川眉头紧皱,随后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字眼浮现在脑海。
自然是被他一直使用的九重天罡诀第一重,御。
“御,纳天地能量入体,覆盖体表,承受远超常人的巨力...”
虽然只是第一重,耗费的神魄也是最低,但天品武技的所造的防御真便如此简单?
“若是这般...”
脑袋一震,牧云川手印一结,额头内的神识便颤抖起来,一丝丝神魄力被挤压而出,随后被无形火焰燃烧殆尽,化为虚无。
与此同时,周边的天地能量也开始骚动起来,微微一滞后,飞速向牧云川身体流去。
旋即其覆盖于体表。顿时后者身体便涌现出青光,峥嵘之下,似是比玄铁还要坚硬。
“入体!”
然而,牧云川却咬紧牙关,一声轻喝。
那一直覆盖在体表纹丝不动的能量竟开始向体内渗透。
没有经脉,体内也没有真气庇护,天地能量一入体,自然比内力更为凶猛,数息间,牧云川的脸色便涨红起来。
那般疼痛程度,比内力冲撞更为可怕。
“天罡诀一重...”
“御!”
没有管体内的剧痛,牧云川死死控制着,最后一丝神魄力也是被其挤出,包裹住了那一股微小的青色能量。
嗡呜!
神魄与体内的天地能量一结合,牧云川脑袋一阵轰鸣之声传出。
乍然间,疼痛消失。
“……呃?”
微微睁开眼睛,牧云川有些惊讶地感受了下体内。
天地能量中的天罡气,本暴烈无比,但此刻溶于体内的天罡竟如同刚刚出生的小兽般温驯,层层护住在他的心脉附近。
那青色能量纹丝不动,似是没有察觉到任何毒气侵扰。
呲!
然而,体内的那股黑色雾气一接触到天罡能量,竟开始发生了些许异变。
“果然...”
见状,牧云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如他所料,天罡诀一重御,可覆于体表护体外,也可溶于体内守心脉。
然而,在察觉到体内那一丝黑雾的变化之时,牧云川这般笑容却逐渐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