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璋瞪大了双眼,惊恐道:“不可!颜言!”
魔尊也停下攻击,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她。
陶顔言将簪子抵近一分,朝魔尊道:“放陛下走,否则,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我的血治病!”
听到这话,魔尊不禁冷笑一声,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你真是好得很,竟然敢威胁本尊!你当真以为本尊会受你要挟?”
然而,嘴上强硬,魔尊的心里却犹豫起来,毕竟陶顔言的血液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不能顺利得到,恐怕他多年的顽疾就难以治愈。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气氛紧张到极点。
经过斟酌,魔尊眯了眯眼睛,朝着贺临璋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撤。”
话音落,在众目睽睽之下,魔尊几息之间便瞬移到陶顔言身边,打落她的簪子,直接将人抓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了百米远。
影卫们都没看清他的轨迹,贺临璋早有防备,在魔尊话音一落,便迅速飞身朝着陶顔言而去,想将她紧紧抱住。只可惜她抓到的只有陶顔言的一片衣角。
“追,快追!”贺临璋迅速带着影卫们朝着魔教撤退的方向追去,一定要追踪到人!
可那魔尊移动太快,他们又瞬间遭遇到一堆炸开的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
等烟雾散去,四下除了皇帝带着的人,哪里还有陶顔言和魔教的影子?
贺临璋急火攻心,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陛下!”影卫们都惊呼起来。
贺临璋身受重伤,倒下的一刻还在念着陶顔言的名字。
陶颜言要不是亲身经历,都无法想象人竟然真的能在林间穿梭自如,她只看见一片片山林在自己身下向后掠过,很快就已经看不见贺临璋的身影了。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身在何处。
魔尊因为耗费了大量内力,到了院子里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摇摇欲坠,还是院子里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的那些手下都没跟来,或许是没有那么好的轻功身手,也或许是被影卫们绊住了,反正现在这个院子里只有魔尊和两三个魔教的人。
陶颜言见魔尊脸色惨白,手按着心脏的位置,便知道他有可能得的是心脏病之类的病,后世还能通过手术治疗维持,但现在么,估计就挺悬了。
“你也太儿戏了,就这么抓着我飞,万一你在空中体力不支掉下来,那我岂不是小命不保?我拜托你能不能走点心,既然是邀请我来帮忙的,就拿出点诚意来!”陶顔言狂吐槽。
魔尊气不打一处来:“还小命不保?你不是早就不把你的命当命了吗?还敢拿你的小命威胁我?”
说完,咳了好久,感觉气都喘不上来。
陶顔言清了清嗓子:“谁让你对他下手那么重,都把人打吐血了!我可警告你,他不但是大周皇帝,还是我的夫君,你要是敢让我守寡,我定要给你好看!”说完,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瞪了眼弯着腰咳嗽的魔尊,自顾自进门去。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这谁啊?敢这么跟魔尊说话?她不要命了?
陶顔言随便进了一间屋子,看见桌上的茶水,便自顾自倒了一杯,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大杯才停下。
刚才实在太紧张了,紧张的时候做什么都没有细想,所有的行动都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等现在放松下来,各种纷乱复杂的思绪却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纷纷涌上心头。
她不禁开始思考,如果原主并非陶家血脉,那么她是如何被陶家收养的呢?
那魔尊只说了上一任魔教尊主是原主的亲爹,那么原主的亲生母亲又是谁呢?
还有重伤的贺临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得到救治?
孩子们不见自己回去,会不会伤心难过变成小哭包哄不好?
自己不在,长乐宫的人怎么办?会不会受欺负?
无数个疑问在陶颜言脑海中盘旋交织,使得她原本就纷乱如麻的思绪变得愈发杂乱无章起来。
太后正在温泉行宫中悠然地享受着宁静与舒适的晚年生活,却突然接到了宫里传来的急报:皇帝重伤,陶妃失踪!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太后瞬间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淡定,她心急如焚,连夜启程,马不停蹄往皇宫赶。
马车赶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刚回到皇宫,太后便直奔皇帝寝宫。
一路上,她的心都紧紧揪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不好的念头。她赶到时,只见许太医和刘太医正一脸凝重地候着。
太后来不及进去看望,便直接焦急问道:“璋儿怎么样?他的伤,到底严不严重?你们快跟哀家说实话!”
贺临璋是大周皇帝,又是太后唯一的儿子,若是发生什么不测,不光影响社稷安危,更是生生在太后的心口上插把刀子。
许太医见太后着急,连忙安抚道:“启禀太后,陛下虽然吐了血,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只要调理几个月便无碍。其他的伤也多是皮外伤,已经都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养一段日子也就好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陛下心急如焚,惦记陶妃娘娘的安危,所以忧思过重,加重了伤势。”
“没有性命之忧,好,好啊,真是菩萨保佑!”太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你们二位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哀家先进去看看皇帝。”太后语气稍显急切。
身旁的秦公公赶忙上前小心翼翼扶太后进去。
此时,德妃正照料着病榻之上的皇帝。看见太后进来,她匆忙起身请安:“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轻轻摆了摆手,叫德妃起身,便不再理会德妃,径直走向皇帝的睡榻。
由于刚刚服用过药物,此刻的皇帝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然而,即便是在沉睡状态下,他那英俊的面庞依然难掩痛苦之色,眉心紧紧皱起,脸色苍白如纸。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