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每天六点就在这里出摊了，一直到十点后才轻松一些，第一天早上他就卖出了一百三十多个肉夹馍。他听了大嫂的建议，在村子里出摊，一个肉夹馍八块，在这里他卖九块。十点后他回去了一趟，拿来更多的肉和和好的面补货，开始继续打馍。

    从十一点半开始一直到下午一点半，他又卖出去了一百八十多个肉夹馍，包括加鸡蛋加菜的等。忙的是不可开交，期间上厕所时间都没有。两点过后大家都开始收摊撤了，这一天营业时间基本上就算结束了。

    石野也收摊推着车子往回走，路上开始算账，这一天卖了三百一十个馍，按肉夹馍算每个成本三块五，利润有五块五，这一天就挣了一千六百五十块钱，再扣除摊位费一天两百五十块钱，利润也有一千四百块钱。

    但他知道这里还没有核算下雨天下雪天等天气原因出不了摊的时候，他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准备食材，虽然挣得不少，确实是辛苦钱。

    回去后他急忙上了一个厕所，又去披发市场上买肉买面粉。昨天他准备的不足，期间还回去和了一次面，时间上有点赶。

    回来后已经是是下午五点多了，匆忙的简单洗漱，就爬上床赶紧的睡了一觉，起来后开始先和面，醒发的时候又开始煮肉，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又是急忙的抓紧时间睡觉。

    早上五点起床简单收拾过后，把炉子里灰烬掏出，开始生火后，就推着地摊车子去写字楼自己的摊位。

    到了地方后天还没亮，他用电瓶灯照着，先把炖好的卤肉锅放在文火上热着，然后开始打饼，这次有经验了，他也不管现在有没有人来买，就是个不停的打饼。以至于在寒冷的冬天清晨，他竟然忙的满头大汗。

    如此几天下来，每天的销售平均在两百七十个左右了，每天的利润也就是一千块钱。隔壁有一个卖凉皮的大哥，两人无形中形成了生意合作关系，买凉皮的食客自然而然的要买一个肉夹馍才能吃饱。很快附近卖米线的，卖炒面的都和他熟悉起来，他们也会带食客在石野在石野这里定馍。

    天气越来越冷了，石野也学着其他摊主买了一个很大的遮阳伞，防备下雪。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出摊，虽然身边有烤炉子，但手和耳朵依然很冻。他戴了一副耳套，手依然冻的裂口子了，因为一直沾水手背也冻春了，他手上缠上白色的胶布，头上带着棉帽子耳朵上带着耳套，身上穿着一个白色褂子，这个白色褂子他一口气买了十件换洗，每天都穿干净的白色厨师服。倒也赢得很多年轻人的认可，生意开始维持在每天三百个肉夹馍。

    每天他基本上忙的没时间上厕所，因此他早上出摊后先吃饱喝足，然后去写字楼一楼上一个厕所，就开始嘴里叼着雪茄干活了。刚开始还有人担心他的烟掉进面粉里，后来大家看没事，雪茄烟灰不轻易掉下来，太长了他自己弹掉。以至于年轻人和他开玩笑叫他雪茄肉夹馍。

    有一天一个中年人在他摊位上买肉夹馍，看着他嘴里的雪茄，看了会儿后笑着说：“大兄弟，你这卖肉夹馍一天能挣多少钱啊？一千？两千撑死了对吧？你这一根烟应该在一百左右了吧，你这一天要抽多少根雪茄呢？”

    石野咧嘴哈哈一笑：“啥呀，一百块钱？我还在这里苦哈哈的卖肉夹馍，你看我这手都冻成啥咧？”说罢伸出他的双手。看着他手背都冻裂了，满手指头都缠着白色的胶布，那个中年人也自嘲的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拿着肉夹馍走了。

    他是一个资深的茄友，一眼就看出那个卖肉夹馍的小老板嘴里的雪茄不是便宜货，但他也搞不明白，明明是个卖肉夹馍的摆地摊的人么！

    回到办公室里，他就一直琢磨着这事，站在公司大楼窗户前看着楼下那个卖肉夹馍的小老板，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以至于公司其他人找他签字汇报工作他都简单的应付，忙完了就站在玻璃窗户前看着楼下的肉夹馍地摊。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觉得肚子饿了，他没有让秘书给他买饭。而是亲自到了楼下肉夹馍地摊上，“老板，来个肉夹馍，肥瘦。”

    “好咧，您稍等~”老板爽快的答应下来，开始给他准备。“老板，我看你嘴里雪茄不离嘴，我也是一个雪茄爱好者，能不能把他你雪茄分享我一根，我用我抽的跟你换。”

    “可以啊，只要你能看得上。”石野用毛巾擦了擦手，从自己车子下面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字样图案的雪茄盒，取出一个雪茄递给他，接过他递过来的雪茄，很熟练的拿出一个雪茄剪剪掉茄帽，用专属的雪茄打火机点着，抽了一口品尝味道，然后笑呵呵的叼在嘴上继续干活。

    这位中年的老板在点着雪茄后则是吃惊了，他的那个雪茄一根也就三百左右，人家这个雪茄口感明显比他的要高出很多档次了。

    石野把肉夹馍递给他：“九块钱，谢谢，二维码在这里！”说吧指了指旁边贴着的收款码。然后笑着对他说：“你既然也是茄友，就给你分享一根我的烟，平时一般人我是不给的。

    好了，各人有各人的故事，我就是爱好这一口子，这个和职业没有直接关系。你忙自己该忙的事情吧，就别纠结这个事情了！”说罢继续接生意忙活起来。

    中年老板听了后也是笑笑就走了，但这个经历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很长时间在酒局上他都那这个事当段子讲，完了后还语气深长的对朋友们说：“这个世上高人太多，藏在民间的高人更多，我们真的不能小看任何职业的人。这个高人那，就像天上的星星，远看都很渺小，当进靠近看，才发现，很多都被地球大很多倍啊！”他的朋友们听了后也是惊讶不已。

    忙碌的时间总是很快，元旦时候写字楼放假一天，石野也就没出摊。他和一起摆摊的米线摊老板相约中午去洗浴中心好好的泡个澡，找人搓个背。两人的手都冻的很厉害，蒸个桑拿或许能改善一下。

    两人进了洗浴中心脱了衣服走进大浴池里，刚开始感觉水还有点烫，适应了会儿才蹲下身子把头一下都藏进水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又烫又痒的感觉舒坦啊！石野找了一个所谓冲浪的浅水地方躺下来，头露在外面身子全泡进水里，后背上有热水有节奏的冲涌着，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和他一起的那个哥们人都不见了，他询问池边的工作人员，“你都睡了半个小时了，你朋友已经搓完背，去楼上找妹子按摩放松去了！”

    石野站起身子，向池子边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搓着自己的手背，原来裂口子的手背竟然合上了，走到一个搓背的床案上，穿着裤衩的师傅问：“搓背？来先躺着！”

    他架不住搓澡师傅的吹嘘性推销，很奢侈的用上了沐浴盐搓背。完了后去桑拿房里又蒸了二十多分钟，才去淋浴区域冲洗。这时候米线摊老板屠辉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回来。他来到淋浴区冲洗自己：“吆喝，我以为你还在继续舒服的睡着呢？这就快洗完了？”

    石野一边打着沐浴露一边笑着问他：“这么快你就放松完了？”

    “什么是这么快？我都上去快一个小时了好不好！嗯，你要不要上去放松一下，妹子可正了，那身材，很哇塞哦！”屠辉略带得意的说道。

    “刚才是又泡又蒸的，我这会儿困得不行，赶紧洗完回去了好好睡一觉！自从做了这个生意，我一天都没好好睡一觉呢！”石野一边冲水一边说道。

    “嗨，这很正常，做我们这种生意的，靠天吃饭。天气好的时候挣点辛苦钱，天气不好的时候只能歇着了，你这是运气好，一个多月来一直没下雨没下雪的，不过我看天气预报最近估计要下暴雪了！估计到时候有你睡个够。”屠辉笑着说道。

    “下雨下雪了，就不出摊了？不是有那种大伞么？”石野不解的问道。

    “如果雨或者雪小一点，有个大一些的伞还行，如果雪大风大，那雪都刮到你的肉上面了，你就是出摊了你不嫌弃，那别人还嫌弃呢！你咋出摊？”屠辉不屑的说道。

    两人洗完澡出来后，屠辉还不停的给他吹嘘：“刚才想叫你一起上去，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这里面的妹子很正点，年轻漂亮身材好，活也好，那叫声现在想起来，简直了！你没去绝对是无福享受！”

    石野看着快五十岁左右的屠辉，有点不太相信的问：“就你这个年龄，你身体还行不行啊？”

    “我靠，我咋不行啊？我上去了快一个小时，除了前戏按摩，我也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了，那小姐最后都直接求我了呢！她都受不了了，还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厉害的男人！”屠辉得意的介绍。

    “你这么厉害？人小姐每天经过多少男人呢，喊着受不了是哄你开心。那你老婆受得了你？她得多厉害呢！”石野和他开玩笑。

    屠辉点着一根烟悠悠的说：“哎~~~老石啊，我们俩一起这么久，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估计和我一样老婆孩子在家里。实不瞒你，我老婆比我小九岁，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她现在是你一喂就撑，你一离开她就饿，就是那种饭量小顿次多。家里老人孩子的，她得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我得在外面挣钱，两人不得不分开。

    你说就她那个样子，我平时不在家里她会怎么样呢？人家如今玩上了约网友，说是爬山的驴友，反正是经常一帮人出去玩。除了爬山还经常聚会吃饭啥的，我也懒得去打听，到了我们这个年龄，都是糊里糊涂的活着。我看了一个报道，说中国现在婚内妻子的出轨率有百分之四十，这是个啥概念呢？一百个家庭里就有四十个老婆出轨给戴上了绿帽子！

    搁过去啊，那种事情还不都闹出人命来。为啥过去人容易冲动呢，过去都是一个村子里，一个小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弄出这么一个事情，男的在村子或者小区里那是抬不起头啊！是不是？

    如今有了交友软件，外面开酒店又方便，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就是男的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为啥呢？周围的熟人不知道啊。一方面是为了过日子，另一方面么，离婚成本太高。冲动犯罪的成本会更高！所以啊，大家都达成了一个默契，各玩各的，只要没有把柄打死都不承认。”

    两人都是在同一个城中村里租房子住着，回去了以后都开始采购准备明天的食材。石野买了一个二手面包车，还买了一个小型手推式叉车。他开车去市场买了面粉和五花肉，还有各种大料。想了想，又买了一个更大的四角伞式可掀开那种透明帐篷。看见有卖红薯，他就又买了两蛇皮袋红薯。

    回去后先把红薯洗了一袋子，就开始备料工作。太冷了，手冻的不行，把面和好，肉炖上后赶紧把手揣进电暖宝宝里。老赵夫妇看他还在忙：“老石啊，天气预报今晚上到明后天都有暴风雪，你这就不打算休息两天？”

    “没办法啊，我在那个地方费用太高，一天不出摊就赔两百五十块钱呢！”石野双手插着暖宝宝瘪着嘴说道。

    “你那个地方人多是人多，就是费用太贵了。之前我也想去那里摆摊呢，那时候有一个卖肉夹馍的，人家就不同意。后来听说那个家伙赔钱干不下去了，我在村子里时间久了也有了老客户，我也就懒得动了！再说了从这里推到那边路有点远，确实也不方便。我今天准备了五十个馍，万一明天雪下大了我把这点馍卖完就算逑了，钱挣不完！”老赵笑着说道。

    果然到了半夜开始下雪了，第二天早晨屈江一出房子门，一股刀子刮过似的冷风吹在他脸上，不由的双手捂着脸。外面白茫茫一片，楼下遮挡了塑料布的家伙事都覆盖了半边雪。

    石野掀开塑料布折叠好放在一边，开始生火做准备。原先他是住在二楼的，自从卖了肉夹馍以后，就搬到一楼住了，光线不好房租还贵了一些，就是方便他干活拿东西。他正在把卤肉从房间搬出来放在炉子上，就听见楼上有人吵架，接着就是噼里啪啦摔东西声音，好奇抬头看上去，是那帮子年轻的乐队老猫和周子尧。

    很快楼上其他邻居灯也亮了，大家都被他们给吵醒了。石野低着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这个事情他早都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年轻人这点破事情么~~~一楼的房东也被他们吵醒了，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打开门，对楼上大喊：“干啥呢？毛伟，你还让不让睡觉啊？大清早的吵吵吵，还能不能住啊？不能住了早点滚蛋！”

    被房东训斥了一顿，楼上的声音安静下来了，其他人也陆续回房间。石野这边把东西收拾好了，先发动面包车热车，然后把东西往车上搬运。等他都搬完刚坐在驾驶位上，周子尧提着一个大箱子出了大门。她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实，看着门外茫茫大雪，自己也茫茫然不知所措要去哪里呢？

    然后就看到石野的背影刚上车，她略思考了不到两秒就提着箱子走到副驾驶位置，直接拉开车门，“大叔，外面太冷了，我坐你车上捎我一程吧！”

    “我去这附近不远的昇益大厦摆摊呢，你去哪里啊？”石野不解的问道。

    “我没地方去，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呜呜呜呜~~~”周子尧就这样开着车门大哭起来了。

    “行吧行吧，你先别哭了，把你箱子放在我车上吧，赶紧上来把门关上，外面这么大的雪，风都能把人刮跑了！”石野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说吧他下车拉开后排车门，把周子尧的行李放在车子上。

    周子尧也不吭声，坐在副驾驶一直委屈的流着泪，到了昇益大厦石野把车子停好，开始往下搬东西，他先在自己平时摆摊的位置扫雪，清理出比平时更大的一块位置，然后把昨天购买的帐篷支起来，这个帐篷占地要比自己平时位置大了三倍多。然后把炉子和操作台搬进去，伞式帐篷周围都是透明的，外面能看清里面。周子尧坐在车子副驾驶位置，一直看着他在忙碌。

    炉子的温度上来了，石野都开始揉面打饼了，周子尧从车子上下来，走进帐篷里站在炉子边上伸出双手烤火。这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没人。周围其他摊贩陆陆续续开始来了，忙碌起来。不过明显少了很多。

    周子尧这时候情绪也平静下来了：“大叔，没打扰到你吧？我确实是没地方可去了，我家是北山的，在这个城里就租了这么一个房子。蜗居在这小小的民房里，追求着我的音乐梦想。呵呵，真是可笑啊！我以为的志同道合的人，满脑子都是些~~~龌龊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