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芷公主,话可不能乱说,就算刚刚您没有出手,思渔也是不会打到林二小姐的。”如果那一鞭真毁了林傲梅的容貌便也罢了,乖乖道个歉服个软称一时失手也没什么。不过现在却被柒芷公主搅和了,田思渔当然不会承认了。
“你……”即使明白田思渔是在强词夺理,但柒芷公主却反驳不了。
那一鞭子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田思渔自然怎么狡辩都行了。
愤愤的收起长鞭,柒芷公主警告似的瞪了一眼田思渔,转过头问林傲梅道:“你没事吧?”
“臣女没事,多谢柒芷公主出手相助。”林傲梅敛下眼眸,恭声说道。
这就是柒芷公主?
上辈子虽嫁给詹玄启,却从未和柒芷公主有过多的交集,顶多也只算点头之交,殊不知竟是这样热心肠的一个人!
淑妃娘娘的亲哥哥,也就是柒芷公主的亲舅舅,官至骠骑右将军。所以,在见到柒芷公主和田思渔杠上后,众人便纷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二人擦出的火花会烧到自己身上。
这两位贵女一旦对上,那可绝非林芙蓉可以比拟的。
杜家和田氏再不对盘,毕竟是一文一武,还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可骠骑左将军和骠骑右将军就不同了,那是直接面对面撞击上的,绝对是你死我活。况且还一家出了个皇后,一家出了个淑妃。
个中微妙复杂的关系,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场中一时鸦雀无声。直到听见林傲梅的声音,知道柒芷公主和田思渔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消散,众人才循声抬头,齐齐下跪行礼:“参见柒芷公主。”
“都起来吧!这是在沐府,不是在皇宫,众位不必拘束。”柒芷公主随意的一扬袖,示意众人免礼。
眼光在田思渔身上停留了片刻。她是淑妃的亲女儿,自然也是这场宴席的主人,和田思渔有再多的不愉快,此时也不好板着脸,遂浅笑盈盈的道:“有什么冲突,都待宴会以后再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田小姐宽宏大量,不要再计较了。”
这话显然是暗示田思渔不要太过分,别再没事找茬的刁难林芙蓉和林傲梅。
田思渔岂会听不出来?不过性子使然,又向来和柒芷公主对立惯了,她的警告,田思渔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又在大庭广众下,若因柒芷公主一句暗示便就此收敛,难免让人以为她怕了柒芷公主,即扬眉道:“公主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是思渔咄咄逼人了?”
柒芷公主的母妃是淑妃,自己的姑姑可是皇后;柒芷公主的舅舅是骠骑右将军,自己的爹爹可是骠骑左将军,自己何须怕她?
看田思渔不懂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柒芷公主暗自恼火:这个田思渔!要不是这场桃花宴是母妃举办的,有什么差错母妃一族都面上无光的话,她绝不会容忍田思渔这么嚣张!
见柒芷公主一反常态的没有发作,田思渔更是得意。
桃花仙子?桃花宴?呸!她定要把这桃花宴搞得乌烟瘴气,看那淑妃还怎么在皇后姑母面前耀武扬威!
“思渔只是很佩服右相夫人,自己一副狐媚子样不说,生的女儿也那么像狐狸精,真是叫人叹为观止!”说到底,田思渔斤斤计较的,还是林芙蓉和林傲梅的容貌。这句话又一语双关,黎芊芊是右相夫人,杜柳清也是右相夫人,又没有指名道姓是说谁。模棱两可,既骂了林芙蓉,也骂了林傲梅。
“田小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林芙蓉蹙眉冷声质问,原先见田思渔一鞭子抽向林傲梅,她是暗暗欣喜的。如果田思渔指明骂的是林傲梅,她也是偷偷开心的。
偏偏她说的模棱两可,没指明是说林傲梅,这时候她若再忍气吞声,别人不会再觉得她深明大义,反而会道她无能懦弱到连自己的生母都维护不了!
“哎呀我忘了,大小姐的母亲如今也是右相夫人了!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叫当初黎夫人和右相大人那么郎才女貌,鹣鲽情深,让众人太过根深蒂固,刻骨铭心了呢?总要忘了黎夫人已经过世,杜夫人扶正了的事,真是罪过!”田思渔装模作样的惋惜道,话里话外挤兑得林芙蓉火冒三丈,磨得牙齿咯咯作响。
田思渔这个贱人!她与她势不两立!
林芙蓉最忌讳的事,和杜柳清是如出一辙的。田思渔一番话,如同割了林芙蓉的一块肉,又往伤口上撒了把盐。若说林芙蓉开口质问时只是不悦,现在,则是暴怒了。要不是众目睽睽,她定一巴掌扇在田思渔的脸上!
林傲梅眼观鼻、鼻观心,说实话,见林芙蓉气得七窍生烟却还要生生按捺的扭曲样子,林傲梅觉得很爽就是了。不过,田思渔挤兑林芙蓉的话,却也是在说她骂的是自己而并非林芙蓉,这时候她若再不做点什么,这场桃花宴,她是待不下去了!
况且,田思渔那样侮辱娘亲,她压根也不打算息事宁人!
“狐狸精是在说谁?”不同于林芙蓉的冷声质问,林傲梅的语气,就像是不明所以的孩子在懵懂发问。
田思渔“噗哧”一笑,以为林傲梅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挑眉道:“狐狸精在说你呢!”
“原来,狐狸精在说我啊!狐狸精在说我什么呢?”依旧是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眼中却一片清明,粲然若星,满目欣然。
“噗哧!”
止不住的笑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不是田思渔,而是柒芷公主,田思渔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
“狐狸精!哈哈哈!狐狸精在说你!哈哈哈……”柒芷公主笑得首当其冲,这一笑如同连锁反应似的,惹得在场回过神来的众人也止不住的笑,却都不敢笑得和柒芷公主一样肆无忌惮,一个个忍得肩膀轻轻颤抖。
田思渔脸上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狠狠一跺脚,暴喝道:“林傲梅!你好大的胆子!”扬起手,说着就要扇过去。
林傲梅眸光如电,冷芒乍闪,一手架住田思渔正要打下的手,寒若冰霜道:“田思渔!你别太过分了!”
田思渔抬起下颔,挑衅道:“本小姐就是过分!怎样?”
“这样!”未等田思渔反应过来,林傲梅另一只手啪的挥出,毫不留情的打在田思渔的左脸上,凝脂般的雪肤顿时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全然未料想到林傲梅居然敢反手捆她巴掌,田思渔呆呆的怔住了,好半天才叱骂道:“林傲梅你疯了!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你……”连父亲都从未如此打过她,林傲梅她居然敢!田思渔气得呼吸变重,后面竟连话都说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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