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傲梅献计
作者:妩媚的叶   嫡女谋:傲世皇子妃最新章节     
    林傲梅如泉水叮咚的声音,骤时在静谧的书房中响起,林箭澜吃了一惊,急切的问道:“梅儿,你知道什么了?”

    “爹,皇上的意思,是要救下余大人。”林傲梅眼中的光芒似星辰璀璨,话语中饱含坚定,让人无端的信服。

    “何以见得?”林箭澜追问道。

    他也猜测,皇上的本意是要救下余楠,可是那句话的解释和刑部两位官员的下场,却又让他觉得皇上并无救人的意思。一时左右为难,导致案件踌躇不前。

    如果有依据能肯定皇上的本意,那这起案件审理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就是皇上的那句话啊!”林傲梅笑着道。

    “皇上那句话,意思不是不救人吗?”林箭澜更是惑然了,就连黎郁之也不由靠近林傲梅,等待她的回答。

    林傲梅走到林箭澜的桌案边,执起笔,将适才在案文上见到的“余楠”二字写于宣纸上,看着林箭澜道:“爹,皇上说的是‘余楠,楠,人如其名。’。而并非‘余楠,人如其名。’。两者的意思,可是完全相反的。”林傲梅循循诱导林箭澜,并不直接点破。

    林箭澜是她的父亲,若直接点破,难免会让林箭澜觉得落了面子。所以,最后的谜底,还是让林箭澜自己探破的好。

    林箭澜听言,若有所思,沉思着这一字之差的区别。脑海中好似有一团迷雾缭绕,就快散去的瞬间,却又重新聚集。

    如电的眸光瞥到宣纸上“余楠”二字,隽秀的簪花小楷,霎那间消去了林箭澜脑海中那欲散不散的迷雾!

    “楠,楠!原来是这个意思!”林箭澜兴奋的站起身,双手猛的捧起桌上的宣纸,不住点头道。

    楠,是指楠木。楠木素有“栋梁之材”的美称,皇上说“楠,人如其名。”不是在说余楠是栋梁之才吗?

    鱼腩,楠,二者之间,仅失毫厘,却差之千里。

    想透这一点,皇上的本意就变得显而易见了。如果皇上不是这个意思,何必要在“余楠”后面还多说一个“楠”字呢?而他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不!不止是他,和他同被宣去御书房的那几位同僚,也同样忽略了。但他的女儿,却敏锐的捕捉到了!

    而且,她并不好大喜功,直接点破,而是隐晦的暗示自己,个中含意,他自是知晓的。这个女儿,周到入微到让他窝心。

    “姑父,你也知道了吗?是什么意思呢?”黎郁之大大的星眸看向林箭澜,轻声问道。

    表姐知道了,姑父也知道了,只有自己还是一头雾水。

    “是啊,知道了。”林箭澜笑着道,缓缓的靠回椅背。笑容中卸去了之前的凝重,多了几丝见到曙光的明快。

    “哇!是什么意思呢?”黎郁之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他一点都琢磨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黎郁之讶然的神色,林箭澜嘴角上扬,笑着给黎郁之解惑。

    听完林箭澜一番解释,黎郁之点点头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皇上打的哑迷可真难揣摩,表姐和姑父居然都猜得出来,真是厉害!

    “爹爹英明。”见黎郁之一副崇拜的样子望着林箭澜,林傲梅掩嘴笑道。

    “鬼丫头,你都点到这里了,我再猜不透,就不是英不英明的问题了,而是愚不愚钝的问题了!”林箭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嗔睨着林傲梅道。

    “不过,皇上的本意既然是要救下余楠,为何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的审决结果,皇上也不满意呢?”林箭澜毕竟是丞相,破了那个哑谜,前因后果自然也大概想清楚了。此时这样问林傲梅,无非是想看看这个女儿还会说出什么让他惊讶的话来罢了。对这个女儿,他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现在何尝不是个机会呢?

    林傲梅不知林箭澜的目的,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本以为林箭澜会坦然应下她的赞誉,没想到,他居然反将功劳推还给她,直言是因为她的暗示才能想通的。

    林箭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为什么看不透他呢?

    不过,她知道,林箭澜对她很满意,而她也会让他越来越满意!

    林傲梅收回了心绪,思索了片刻,方道:“爹,女儿认为,皇上是要救余大人。但是,要救得名正言顺。皇上是一国之君,万民表率,他要赦免人,必须有一个得以服众的借口。否则,不说其他人会有异议,端允王,就第一个不会允许。”

    顿了顿,林箭澜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林傲梅复道:“端允王是藩王,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叔叔,说句权霸一方也不为过。皇上要在他手里救下余大人,除非有无可辩驳,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皇上也不能擅作主张。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的审决,虽是皇上的本意,却没有理由和依据可以让皇上同意。换句话说,皇上就是想同意,也没有办法。皇上所能做的最大限度,就是暗中推动朝臣保下余大人,却无法再进一步动作。所以,才会换了一个又一个主审官。”

    想必,皇上现在也是着急的吧!才会下了死命令,希望朝臣可以急中生智。也许并不想杀伯仁,伯仁却得因为他而死,因为,君无戏言。如果林箭澜审得不好,恐怕也没有人救得了他。

    听完林傲梅有条不紊的禅诉,林箭澜满满的赞许,只化作一句低低的叹息。

    即使知道了皇上的本意,可是最难做的还是他啊!他要以什么理由依据,让皇上得以名正言顺的释放余楠呢?

    端允王定会紧紧的咬死余楠,他根本无从下手。况且,余楠找端允王借银粮这回事,并非子虚乌有。借据即使成了白纸一张,但是端允王一口咬定,还有,救助连塘关那么多受灾百姓的大量银粮是从哪来的,余楠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箭澜一想到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要他颠倒黑白,还得名正言顺。这事,实在太难办了!

    也许,这也并非是颠倒黑白。端允王身为藩王,封地离连塘关近在咫尺,眼见千万百姓受难,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余楠向他借银粮,还乘机趁火打劫。

    虽没有目睹事件经过,但是八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不到迫不得已,谁会笨到允诺双倍奉还?不说余楠还只是个小小的都司,为了百姓,能做到如此地步,着实难能可贵,是个一等一的好官。谁敢说他手段拙略?恐怕连塘关的百姓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端允王将余楠告上京城,连塘关的百姓连名上书为余楠请命,可见余楠这个都司,在连塘关深得民心。

    许是因为此,皇上才会于公于私,都非救他不可吧!

    清官难觅,好官更难寻,前者让百姓免于穷困苦难,让人敬仰;后者救百姓免于水火之间,更让人钦佩。如果可以的话,林箭澜也想救下余楠这个栋梁之才,只是……

    察觉到林箭澜的无奈,书房中一时又陷入了沉静。

    错金麒麟香炉冒出缕缕轻烟,弥散在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充斥着三人的鼻息,林傲梅柳眉微蹙,暗暗思索。这起案件,既然本身没有突破口,那就只能从端允王身上下手了。

    不过……

    抬头望向苦思的林箭澜,如果这样做,林箭澜势必会彻底得罪了田氏。林傲梅权衡着利弊,思量着该不该这么做。

    “可惜了!一个好官,就这样毁于一旦!”久久苦思无果,林箭澜感慨道。顿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拍桌案:“就算拼着这个丞相不做,我也定要救下他!”余楠救下了千万百姓,他救他,也在情理之中。

    “爹?”林傲梅睁大了眼,惊讶的唤道。

    爹的意思是?

    “既然这起案件审得不好的话,丞相之位也做不成了,倒不如付出同样的代价,做更有利的事。”林箭澜叹了口气,悠悠道。

    林箭澜的话,印证了林傲梅心中的猜想。林箭澜是想偷偷暗中救走余楠!

    林傲梅止不住的震惊,林箭澜,真的会仅仅为了一个好官就做到如此地步?他不在乎他的高官俸禄,富贵荣华吗?

    “爹,您三思啊!这样做的话,皇上会不会恕罪且不提,端允王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果没其它办法,就唯有如此了。况且,皇上是要救下余都司的,他这样做,皇上明里暗里都会护他的,顶多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不会祸及性命和家人。

    林傲梅此时,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林箭澜,做得出这么大仁大义的事?

    而且,如果林箭澜因此丢了官,对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好处。她大仇未报,没了林箭澜,杜柳清还有整个杜家做后盾,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到时,还不得被杜柳清彻底的捏死?

    两相权衡之下,林傲梅启唇道:“爹,您别急,此事还没到那么坏的地步。”

    林箭澜只以为林傲梅在安慰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余都司的罪名一旦成立,轻则打入大牢,重则流放边疆,他又得罪了端允王,一旦离了京都,是没有活命的机会的。”

    “爹,就算您暗中救走余都司,就能保证他一定能活命吗?到时他没了官位,无权无势,端允王真要杀他,恐怕他也难逃一死吧!”林傲梅沉着的道,惹得林箭澜又一阵苦恼。

    梅儿说得没错,就算余楠从此以后都隐姓埋名,但以端允王的势力再加上田氏的势力,真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到时他救走余楠,不等于以另外一种方式将他重新送入了虎口?

    见时机差不多,林傲梅站起身,朝林箭澜轻声道:“爹,女儿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林箭澜没抱太大希望,随意道:“你且说说。”

    林傲梅凑近他耳边,粉唇微动,低声说着什么。

    本来只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林箭澜,在听到林傲梅的声声低语后,神色从起初的漫不经心到惊讶震撼,再到欣喜若狂,如电的眼眸徒然绽放出无限的光亮,看向林傲梅的眼光中饱含着赞赏和欢心。

    “爹,您说,这一计,可不可行?”林傲梅笑问道,轻柔的话语中带着运筹帷幄的味道,使她整个人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可行!可行!绝对可行!哈哈哈哈哈!你这鬼灵精,脑袋里都装些什么啊!”困扰了这么久的事情,此时有了办法,林箭澜如何能不开心?何况出主意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林箭澜开心之余,也带着浓浓的自豪感。揉了揉林傲梅柔软的发丝,不由开怀大笑。

    一连说了三个“可行”,可见这计,当真是可行的。至于会因此得罪了田氏一族,根本不在林箭澜的考虑范围之内。用他的话说,这天下,可是詹家的天下,什么田氏,都得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