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功反有过
作者:妩媚的叶   嫡女谋:傲世皇子妃最新章节     
    詹玄羽听完这一番解释,眸光浅浅扫了一眼那盲眼尤物。

    那眼中无欲无波,众人丝毫不怀疑,他真的是用看犬看豕的心态,在看眼前这个尤物。

    就是这一看,武蓝寂便夸张的哈哈大笑,挤兑道:“看来,此盲眼尤物不该当作贡礼来献给出云,而该私下赠给羽世子金屋藏娇才对!是本太子考虑不周了!”

    “如此,便多谢武太子了!”众人意想不到,詹玄羽竟顺坡下驴,收了!

    羽世子不近女色,众所周知!难不成,竟是喜欢这种新奇独特的?

    “好说,羽世子客气!”武蓝寂笑得张狂,看笑话一般。

    箫声变,鼓声起,那尤物动了。这次不单只在地面幅动,而是半跪起身,舔手抚腿,搔首弄姿,妩媚风尘,比那青楼女妓更加放荡挑逗。

    她生性便是如此,众目睽睽,亦不懂羞耻为何物,动作更不觉扭捏,做起来自然随性,更添魅惑。

    越是如此,越是哪国的人都不敢喝止,容易显得他们的心思淫荡下流,不清心寡欲。

    那尤物一动,詹玄耀只觉肝肾都抽了一下,生怕她朝这边来。好在她是朝着殿中央而去,也就是詹玄羽所站的位置。

    詹玄羽长身而立,岿然不动。就在那尤物意欲再靠近之时,詹玄羽手起刀出,袖中的链子刀极速飞出,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瞬间刺透那尤物的心脏之处。

    快力抽回了刀,詹玄羽嫌弃的把刀扔在了地上,眸光未转,雪色袍服依旧纤尘不染。只不知是不是故意,那链子刀堪堪扔在了武蓝寂的脚下。

    “武太子并非考虑不周,而是恬不知耻,与鹿豕禽兽无异。无知者无畏,不知耻者亦然。”詹玄羽气势磅礴惊人,辞藻犀利,丝毫不给面子,迎头直辱:“大皇子之事无可挽回,道德所在,此事在出云已是忌讳。北辰和羌祈亦是知耻而懂避讳,唯你夕幻,在殿前不以为然,信口拈来,更是将盲眼尤物此种反德之物,当成奇珍异宝。看来,再怎么惊骇世俗,人人避讳的丑事,在夕幻之内,都是常事。”

    “胡说八道!你……”自己家国被辱,武蓝寂如何能忍。

    “若非如此,那武太子今日这般动作,便是故意来折辱我出云,莫非是想当着北辰和羌祈的面,向我出云宣战?”詹玄羽嗤笑决然,眼神睥睨冰冷,直射武蓝寂。

    武蓝寂顿时无以言状,到出云的宫中来向出云宣战,这是脑袋被门挤了都做不出的事。

    “所谓耻者,不足也。在我出云的认知中,是知不足而后勇,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可成大勇。知耻近乎勇,我出云大皇子犯下错事,也必将知耻而后勇。而人若不知耻,耻若不为人。此盲眼尤物野生野长,与兽类一般无二,自是不知羞耻为何物。但武太子是个人,亦不知耻吗?”詹玄羽接过皇帝命人递上的帕子,轻拭了拭手。帕子脱手,随风而扬,再次落在了武蓝寂脚边,藐然之意更甚。

    武蓝寂脸色难看得生冷,身后随行的长者见状不妙,暗暗上前,提醒他莫要冲动。

    武蓝寂缓缓吐了口浊气,调整好心神,这才退让拱手道:“武蓝寂对出云绝无挑衅之心,当真是思虑不周,该罚!该罚!”

    言罢,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献上道:“此物乃我夕幻金节,拥此物,以后在夕幻的一切外交买卖,均可减一半出税!武蓝寂将此物献于出云,以表歉意诚心。望皇上,万勿怪罪。”

    这可是个实用贵重的好东西!无法用实际钱财珠宝来衡量。

    武蓝寂也清楚,但盲眼尤物而今是个败笔之物,若没有真的好东西来替代,恐难平出云众怒。

    偏他也未想到,出云会在此局中翻盘得彻底,并无备案之物。只能将随身的宝物献上,但他也机灵,将金节的全免税,改成了减一半,也算止损了一二。

    细算下来,出云也算是得了好处的一方,且武蓝寂已经被詹玄羽凌辱得颜面无存。此次大朝会出云为主,势必还要顾全大局。

    皇帝不迭的命人收下那金节,方故作宽容道:“夕幻和出云本就风俗各异,夕幻对道德廉耻的见解和看法,与出云甚至其他诸国的不同,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朕也谅解。”言辞藏暗讽,却宽和不计,尽显一国之君之气度。

    武蓝寂难以辩驳,断不接口。却始终憋着口怒气在心头,见那尤物已被詹玄羽一刀致命,没了气息,顿时像找到了发泄口:“皇上,再怎么说,我夕幻献礼,虽考虑不周,但这盲眼尤物,亦是代表着我国对出云的一片赤诚友好。贵国世子这般对待,未免是对我夕幻有极大的不满和挑衅之意。恕武蓝寂实在难以释怀。”

    “哦?”皇帝挑眉睨了一眼詹玄羽,不紧不慢:“既如此,玄羽,你可知罪?”

    “回皇上,臣不知。”詹玄羽态度恭谦,十分配合。同皇帝眼神交汇瞬间,便知皇帝是不打算管他的。

    也是,詹玄耀的事,别人不知道,皇帝哪里能不知。自己国内还自罢了,竟然还因为此事在它国面前落了话柄,举国蒙羞,皇帝对詹玄羽自然是恼的,只恨不得踹死这孽子。看在此事是为了解决当时田氏再添翼的可能,皇帝不怪罪他已是纵容。

    詹玄羽心知,若适才他未及时赶到挽回了局面,过后皇帝定会找他算账,说不定真会打死他。现在局面已挽,又怎么可能会管他,没准还想借此惩戒他一番。

    过河拆桥的老贼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出云世子却连认错赔礼的气度都没有,与吾国太子相比,实在相形见绌。”适才暗中提醒武蓝寂的那位夕幻长者见势出列道。

    “国师总要容本世子辩驳几句才能定对错,难道在夕幻,定罪犯人,都不容申辩,仅听身份高者的一面之词指责便可定罪论处?”詹玄羽漫不经心,换汤不换药,再次把夕幻国堵得哑口无言。

    夕幻国师微顿,只能道:“羽世子莫要胡攀乱扯。”

    “若本世子没记错,适才武太子已经把这盲眼尤物送给了本世子,本世子也道谢,说却之不恭了。武太子当时并无反悔拒绝。既如此,这盲眼尤物便属本世子的私人之物了,牵扯不到两国之间的情谊上。私人之物如何处置,不都该看本世子的心情吗?”众人回想,还真确有其事。但当时还真没几个人放在心上,包括武蓝寂自己。此时詹玄羽拿来说事,却又否定不了他。

    “即、即便如此,吾国太子所赠之礼,岂容世子这般糟蹋。还不是糟蹋了吾国太子的诚心。”夕幻国师静了许久,底气都弱了许多。

    “唉!”詹玄羽这一声叹,委实装腔作势,却又装得入木三分:“正是看在夕幻太子一片真诚,本世子心中感怀,这才替太子处理了这盲眼尤物阿!”

    詹玄羽停了停,复道:“毕竟,本世子是知耻晓礼之人,断不会真受这礼,但太子非要赠,本世子也不忍拒绝他的好意。这才不惜手染血腥罪恶,也要选这两全之策!”

    “何解?”夕幻国师就不信,毁了贡礼不容狡辩,他真能说出个冠冕堂皇的两全之策来!

    詹玄羽周身慵懒瞬间一凛,盛气凌人,立马冷喝质问:“难道要本世子当场拒绝,再让武太子把这盲眼尤物重新带回夕幻,当成夕幻国宝供着,贻笑天下?太子此时反过来怪我,是当真被那不懂耻的妖物迷了心智,还意图将她带回夕幻当成国人效仰的典范?”

    过分!我明明是一片好心,不惜手染血腥,也要挽救夕幻的错误思想。而你却不感激,还反过来怪罪。

    狠!太狠!这羽世子说话太狠,唇舌太利!黑的也能说成白,这本事,出云朝臣也是多少见识过的,又有谁人能争锋?只如今才知,素日里所见识到他不修边幅,让人难以回答的言论,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难为他的脑子能转得这么快,别说只是一个夕幻国师,便是夕幻举国奋起辩驳,羽世子舌战群雄,应也是不落下风不在怕的。

    再看他长身而立,伟岸倜傥,气宇不凡。风华绝代的姿容若神笔描绘而出,面对夕幻的责问,亦无一丝惧色与慌乱,尽显大国威严。

    真真是为出云长脸了!

    夕幻国颜面扫地,无言以对,便连詹玄羽命宫人将那尤物的尸身处理了,夕幻国也不敢出声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人家可是为你好,你还能不领情?

    待夕幻国彻底没辙,焉焉然回了座后,出云众臣正觉扬眉吐气,都以为这事完美的过了。

    皇帝心念电转,这小子,还真谁也治不了他了?

    皇帝骤然斥喝道:“放肆,即便师出有名,你殿前动刀,杀生见血,委实玷污朕颜。看来,素日里真是太过纵容你了,竟叫你这般无礼大胆。”

    龙颜突变,众人惊骇。无人敢置笃皇帝的意思,亦不敢妄加揣测。

    “来人,将羽世子带去慎刑司,领罚五十杖刑,璃王监刑,朕会亲自验伤,若敢徇私,一并处罚!”皇帝无视璃王哀怨的眼神,兀自吩咐道。满殿朝臣无不震惊讶然。

    若论无礼,今天的羽世子可谓是循规蹈矩极了。平日里的,那才叫姿肆散漫,视规矩为无物。但也从不见皇上指责过他半句不是。

    而今日,羽世子规行矩步,又大挫夕幻,直叫人拍手称快,怎的无功反有过?皇上居然还在其它三国面前降罚,这是何道理?

    林箭澜第一个看不过眼,起身谏言:“皇上三思,羽世子……”

    “谁敢求情,一并同罪!”皇帝不听任何谏言,独断专行,态度强硬。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詹玄羽心知肚明,毫不迟疑的跪下,果断领罚:“臣领罚,谢主隆恩!”

    说完自发转身离去,前往慎刑司受罚。

    安夜翔全程静默不语,只在詹玄羽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后,褒贬不明的道:“皇上果然赏罚分明,公正无私!本太子受教,所获匪浅。”

    众臣只道不懂帝王心,女眷席上,肖清潋不安的绞着帕子,想到詹玄羽莫名无辜受罚,忍不住泪眼汪汪。

    歆舞公主亦是满脸义愤填膺,但是,安夜翔适才的态度,让她半句都不敢多言。

    殿中依旧交杯换盏,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詹玄羽离了殿后,便先吩咐影卫回府给林傲梅报平安,这才往慎刑司去。想当然尔,被皇帝借机责罚一事,詹玄羽明确吩咐不许透露给林傲梅知道。

    虽说很想看她能为他心疼心焦,即便只有两三分也好。但是,她还病着,他终是舍不得。

    五十杖责,詹玄羽委实没放在眼里。只是想到皇帝那老贼头,就气得牙痒痒。

    慎刑司的人接到旨意时,一致都怀疑是否圣意传达有误。直到璃王和羽世子出现,才惊觉竟是真的。

    受刑之人跪得端正,行刑之人反倒手抖得厉害,丝毫不敢下重手。

    谁不知道羽世子是被皇帝宠惯着长大的,所沐皇恩比众位皇子更甚。此时皇帝虽正在气头上降了罚,说不定一会儿就后悔了,若下手重了,到时皇帝心疼,那可真真是拔了老虎须了!

    那板子落在詹玄羽背上的声音,不像在打,倒像在捶背。

    璃王在旁只看着,捧着茶盏喝着茶,便听詹玄羽训道:“好好打!用点劲!圣上要验伤的,要验不过,你是想我再领五十大板?”

    被他一训,行刑的太监更是手抖。

    “良才,你去!”璃王唤了自己的随行的手下,正是那会赶去王府通知詹玄羽速到皇宫的那个人。

    “快快快!”詹玄羽极不耐烦,他惦念林傲梅,还想赶着快些回府。这群人拖拖拉拉的。

    “再不敢打,本王可就要亲自操板子了!”璃王对詹玄羽侃笑道。

    詹玄羽脸色黑了黑,这一个两个的老贼头,果然是亲兄弟!

    他不会是野来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