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点酒吗？”

    门被推开了，房中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苏念迈着轻快的步伐将几瓶酒放在床头的小柜上，然后低头查看了一下雷古勒斯的情况。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见雷古勒斯睁着眼睛，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嗔怨。

    “我、我实在喝不下了，”雷古勒斯缩了缩脖子，期期艾艾地说，“念念，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想去盥洗室。”

    “是吗？”苏念戏谑地勾了勾唇，好整以暇地观察着雷古勒斯的反应，抬手在他的小腹上用力按了两下。

    “唔……”房中里顿时响起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念念，别这样，我难受。”

    奥狄斯实在看不下去了。

    “苏念，听我说——你误服了迷情剂，所以你现在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是吗？可我不这么认为。”听到这不合时宜的话，苏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

    “难道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难道我的喜欢让你觉得难以接受吗？”

    接连的质问让奥狄斯哑口无言，他嘴唇颤抖着，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苏念。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这样呢？”苏念顿了顿，在奥狄斯震惊的目光下，扯开衣领，露出半个光洁白皙的肩膀，俯身依靠在他的胸前。

    “苏念！”奥狄斯瞬间僵直了身体，几乎是低吼着说出那句话，“把衣服穿好！”

    “你不喜欢吗？”苏念的眼尾失落地垂了下去，轻声呢喃道，“可是雷尔明明就很喜欢。”

    听到这话，奥狄斯猛地将头转向雷古勒斯，赤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怒意。

    “无耻败类、恶心的小人！你明知道她误服了迷情剂，竟然还敢装模作样的勾引她，还让她穿这样的衣服！”

    雷古勒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的醉倒了，还是在故意装睡。

    反倒是苏念轻轻笑了一声，替他开脱几句：“不是的奥狄斯，是我在勾引你。”

    她的话直白又大胆，换作平常，奥狄斯大概会欣然接受她的邀请，但是他现在被绑在床上，面对一个不正常的苏念，气势不自觉地就矮了几分。

    “苏念，”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喝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可是会当真的。”

    奥狄斯大概以为这番话会吓到苏念，就算不能，至少也会让她打消几分霸王硬上弓的念头。

    只可惜，苏念并不是一个喜欢服从的人。

    “看来你一直都不信我，”她沉默了两秒后，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从奥狄斯指间取下了那枚锋利的戒指，在手中转动把玩着，“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落下，尖锐的刀锋深深没入奥狄斯的胸口，瞬间绽开一片血红。在男人沉痛的闷哼中，她缓缓将头低了下去。

    “苏念，快停下！”

    奥狄斯再次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他绝望地嘶吼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阻止苏念疯狂的举动。

    他能感受的到，一股与他血液完全不同的湿热的触感轻轻覆上他的皮肤，在他伤口附近慢慢地游离着。

    “你知不知道，我喝过你的血……求求你，不要……”到最后，奥狄斯的声音甚至变成了低泣般的哀求，“苏念，碰了我的血，你也会变成吸血鬼的。”

    苏念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沉默地抬起头，双手撑在奥狄斯的两侧，静静地俯视着他。

    奥狄斯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两下，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苏念嘴角殷红的血迹，那是他的血——他们已经进行完了转化仪式的第一步，接下来，只要他……

    “除了我们互相吸食彼此的血液以外，还需要我们具有相同的意愿。奥狄斯，现在我变与不变，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苏念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奥狄斯的耳边响起，一字一句都在诱惑着他。

    “你不是一直都憎恶自己的身份吗？我马上就能变得和你一样了，你开不开心？”

    “不……”奥狄斯没有感受到半分的愉悦。他茫然地摇着头，嘴唇苍白的颤抖着。

    虽然嘴上威胁过苏念很多次，但真到了这一步，他心里却有无尽的恐惧——

    “苏念，你是疯了吗？我怎么敢、我怎么配把你也变成像我一样低贱的生物？！”

    “才不是呢，”苏念愣了愣，笑着按上奥狄斯的唇，调侃似地说道，“我的小奴隶，一千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是，我是个傻瓜，”奥狄斯平静地承认了，将目光移向苏念的身后，“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有人可以——”

    “大人，你还要看着她继续发疯吗？”

    说完这句话，奥狄斯明显感觉到伏在他身上的女孩僵硬了几秒。

    “大人？”随即苏念慌乱的回过头，猝不及防地与梅林那张满是惊愕的脸对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地想逃，却被梅林一把擒住肩膀。男人粗暴地按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冰凉的水柱顺着她食管一点点滑了下去，在她的胃里卖力地翻腾着。

    “吐出来。”

    耳边是梅林紧张的声音，苏念眼中溢满了生理性的泪水，视线模糊一片，只能依稀地看到又一个身影也加入了战斗。

    她像一只搁浅的鱼，在岸边垂死挣扎，但终究是势单力薄，最后在两个男人的压迫下，渐渐没了动作。

    “她只用嘴唇蹭了两口，喝得不多。”

    “是吗，可我不敢赌。”梅林冷静地说着，将苏念翻了面，看她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抱离了另外两个男人身旁。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苏念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她虚弱地伏在梅林的怀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小声抽泣着说：“对不起。”

    梅林动作温和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奥狄斯，期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