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心境上最大的问题,姜婵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自封,解开自封之后,姜婵重新换了身衣服,打算从储物手镯里召出常晴,可神识刚往储物手镯里一看,姜婵顿时傻眼,原本满满当当放着二十多件法器的储物空间已经被少了一大半,常晴在储物空间内飞来飞去,感应到主人的气息顿时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剑鸣,居然自己跑了出去。
姜婵没空理会跑出去的常晴,因为她亲眼看见了那尊斑驳的玉鼎在汲取一件法器的灵力,浮在空中鼎口朝下,泛着玉色的光华,就像——某种生物在吃东西。
似乎感应到了姜婵的气息,斑驳玉鼎顿时光华一敛,掉落下来,混在一堆失了灵力变成废铁的法器堆。
这玩意儿会吃法器?姜婵脑子宕机一秒,又立即愤怒起来,她的法器啊!她从不周国积攒来的大号手榴弹啊!就这么给她吃掉一半了!火速把那尊鼎捞了出来,清点了一下损失,很好,二十多件法器只剩八件了,难怪把常晴吓成那样。
幸好当时姜婵把量天尺和玄黄重旗那些交给秦策带回去了,那些都是云霓暂时拿给她防身用的,属于宗门财产而非她个人所得,要是那几件被这奇怪的玉鼎给吃掉就不好交差了。
还有这玉鼎不是在自封吗?这段时间姜婵自封法力不能开储物手镯,所以这东西到底从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吃法器的她完全不知道。
又一次清点储物手镯,好在除法器之外这玉鼎没动过别的,丹药和符箓阵法之类的一样不缺。
不对,好个鬼啊!姜婵拎起斑驳玉鼎一阵狂抖:“别给我装死啊!我都看见了!不问自取为贼,你这么高等的法器在这儿做贼你前主人知道吗?”
可无论姜婵如何折腾,这尊玉鼎依旧灰扑扑的毫无光彩,姜婵很确定这东西有灵,而器灵也已经苏醒,但就是偷摸躲着不出来。
你的器身是自封了,可器灵没有,你还会偷吃法器可怕得很!
姜婵折腾半天没有效果,索性把它丢到储物戒指里去了,这里面之前存放那把碎魂锥,后来他把碎魂锥交给秦策了,里面就空了下来,现在刚好把这玉鼎放进去。
可惜那面山海大镜也让秦策带回去了,不然就给这玉鼎试试那种黑气侵蚀,说不定就能把器灵给逼出来。
姜婵决定在弄清楚这玉鼎的功能前暂时不交宗门,吃了她那么多存货,不捞回来一点就亏大发了。
玉鼎被单独收紧储物戒之后,一直躲得远远的常晴才又飞回来,围着姜婵上下跃动,像在委屈又像在撒娇。
姜婵安抚它好半天,常晴才安静下来。
她在这里休养已有两天,每天这个时候曲同尘会出去给附近城镇村子的凡人看病行医,姜婵打算等他回来就辞行返回瑶台宗。
姜婵没等到曲同尘,反倒是之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她跑得很急,连鞋子都跑掉了,一见到姜婵就大哭着让她去救曲哥哥。
姜婵猛然站起,急声问:“他怎么了?”
一刻钟后,姜婵御剑带上小女孩往山下飞去,小姑娘叫二丫,和那群拿药材来找曲同尘换糖的孩子一样住在山下的鸡鸣村,因曲同尘会在这一带替人治病,村里人也大概知道这个年轻的道人不是凡人,所以有什么事情都会来找他通报一声。
原本这个小村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今天早上来了一波人,说是清江水域暴涨,已经淹毁了好几个镇子,平江城的里的慕天师说是清江里的江神发怒,要用十二对童男女祭祀方可平息江神怒火,于是城主就要求平江城附近的村子一同凑出这十二对童男女来。
于是他们抓走了一个叫春丫的六岁小姑娘,以及一个叫狗蛋的七岁男孩。
鸡鸣村里都是些耕田种地的凡人,狗蛋的父亲想要抢回儿子,被对方一脚踢中心口昏死过去,春丫的奶奶哭天抢地,头都磕破了对方也没心软,提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走了。
村民这才想起来山上还住着个仙人,于是连忙喊人去请,走到半路就遇上了曲同尘,了解事情经过之后曲同尘就直接御剑去了平江城的方向,可从早上等到下午,曲同尘和那两个被抢走的孩子还没有回来。
村民们焦急万分又无计可施,只能蹲在村口等着,只有二丫知道山上还有一个仙人姐姐,于是就慌慌张张的跑上山来找姜婵求救。
把二丫送回村子,姜婵继续朝平江城的方向飞去。
从鸡鸣村再往山外百里,就是这一带人员最密集的平江城,这里在不周国靠近西南的最边缘,多大山大河,没什么平坦的地势,仙门也不爱在这里选址开宗,所以这一带都是凡人的居住地。
活人祭祀自古有之,但有没有效果就很难说了,在凡人的心中,大山大河都是有神仙居住的,一旦发生自然灾害,就会将其想象为是神灵发怒,三牲祭祀,童男女祭祀都是常见的套路,如果有效果,那就是神灵息怒了,没有效果,那就继续祭祀,直到神灵满意。
可这个世界的修仙者都知道,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神灵,就选有,也是妖物作祟。
以曲同尘的修为,去一座凡人城池,莫说救回那两个孩子,就算把二十四个孩子全救回来,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除非,出了什么未知的变故。
姜婵心头越来越沉,就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可以困得住曲同尘的东西不成?
御剑到平江城,发现城中乱哄哄的,街面上留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坑里坐着不多不少二十四个小孩子,从坑底笼起一个金色的结界,将这些孩子护在其中。
姜婵落了剑,之间结界旁边还站着个面如土色的中年男人,衣着华贵,应该就是此城的城主,此人浑身抖如筛糠,脚下却没法挪动一步,围观的人们远远的躲在巷子口,不敢走近。
姜婵没有看到曲同尘,闭上眼睛以神识覆盖了一圈,还是没感应到曲同尘的气息,心沉得更厉害了,姜婵一把揪起那个中年男子的衣领,皱眉问道:“曲同尘呢?就那个背着剑的年轻道人去哪儿了?”
中间男子满头大汗,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走,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姜婵眉头皱得更紧。
可这人像是被吓坏了,哆嗦着嘴皮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在姜婵考虑要不要给他一个耳光让他好好说话的时候,结界内有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大声说:“我知道!曲哥哥追着那个什么天师出去了!”
姜婵立即放开城主,走到结界旁蹲下身,这小男孩的脸有些眼熟:“狗蛋?”
狗蛋用力的点头:“那个天师把我们丢进江里去祭祀江神娘娘,后来曲哥哥就来了,要带我们回去,那个天师不让,于是他俩就在这里打起来了,天师打不过曲哥哥,他就跑,曲哥哥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回来,让我们不要跑出这个光圈,又把那个城主定这儿了,然后,然后他就去追那个天师了。”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姜婵问。
狗蛋伸手遥遥一指:“那边!”
姜婵起身,对狗蛋说:“你们听曲哥哥的话在这儿别动,我去把他找回来。”
心念一动,常晴载着姜婵朝着狗蛋指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