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雀哀鸣不止,无论是真龙还是麒麟,又或者是现在出来的万千鬼将,都令它惊惧不已,它很想逃跑,但在它身后圣撵中一直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将它定在此处,令它无法逃跑,原本神俊异常的九色孔雀,此刻浑身抖如筛糠。
落皇皱眉不悦,又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妖域封闭之后,大妖绝迹,只剩一些自行修成的妖兽,这只九色孔雀在当今妖兽中可排第一,但面对真正的妖族还是弱了一些。
“阎罗天子。”云霓紧紧盯着站在点将台上的姜云飞,目光严厉,笼在袖中的手掌迅速收紧,浑身气势开始外放。
与此同时,立于下方茶楼中冥皇立即抬眼看过来,看似浑浊的双眼中有淡淡的杀气弥漫。
只要云霓敢插手,那他不介意在大寿将至前闹一场,掀翻整个落月皇朝不可能,但灭杀瑶台宗还是足够的。
冥皇这一道目光毫不掩饰,天音元君拉住云霓的手臂,满脸担忧,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轻轻摇头。
云霓心中沸腾的怒火稍稍平息,看了一眼下方的冥皇,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幽冥点将台,数千年没问世的东西了,就连朕,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落皇感叹一声,“阎罗天子的传承,居然到了姜云飞手上,此子确实偏得天道宠爱,若给他时间,未必不可问鼎大帝之位。”
“陛下对他评价如此之高?”天音元君皱眉。
此时落皇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已经没有了,眉头紧皱,一脸忧思:“并非朕有意抬举他,但迄今为止,朕见过的年轻人中,唯有两人具有这种气运与威势,姜云飞本是天生至尊,失去圣骨之后濒死得活,此种逆境中还能得冥皇青眼,如今又得阎罗天子传承,执掌点将台,如此人物,成长起来之后,必可称尊一方。”
“两个人,那另一个呢?”素玄子问。
落皇目光一顿,看向擂台上的姜婵,轻声道:“另一个,就是曾与姜婵定下婚约的肖潜,你没见过,但那也是一个绝对惊艳的少年天骄,在虚云国中数次以弱战强,即便是琅琊圣子也在险些死在他手里,可横跨一个大境界作战,还是正面搏杀,而且最有意思的一点是,肖潜从一个气感都丧失了的废人,到达能与化神境琅琊圣子搏杀的地步,期间只用了短短三年。”
“三年?”素玄子一惊,“这是什么怪物?”
落皇苦笑:“所以朕才说,当世若有人可问鼎大帝之位,那这个人选必定在姜云飞与肖潜两人之中。”
素玄子倒抽一口冷气:“是我隐居的时间太久了吗?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妖孽?”
落皇摇头,突然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最巧妙是,这两个人与姜婵都有着极深的渊源,这世间之事,确实妙不可言。”
“那陛下如何评价姜婵?她如何?”天音元君问道。
此言一出,没人说话了,而天音元君也自知失言,小心翼翼的看向云霓,悄悄表达歉意。
云霓神情苦涩,摇头示意没关系。
关于姜婵的事本身就是几人之间公开的秘密,他们站在这里,本身就存了另一层目的。
没人说话,素玄子也不好开口,于是悄悄向落皇传音:“陛下,此事干系较大,是否要知会瑶池琅琊两处圣地?”
“琅琊圣地域门关闭,遍寻不着,瑶池圣地好像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谢绝一切访客,先等等看吧,如果真的无法控制……”落皇叹息道,没有继续说下去。
素玄子轻轻点头,继续讲目光投向擂台。
这方天地因真龙与麒麟威压导致人们再也无法御空飞行,除落皇的九色雀圣撵之外,其余人等已经落回地面观看,虽然用几块投影石来回转换很麻烦,但也比在天上被战斗余波重伤要好。
皇宫风雨阁上,秦策等人站在屋顶观战,皆神情肃穆,一言不发。
姬云川抱着赤炎枪,双目中满是火热之色,这样的战斗,就是他最为渴求的!
曲同尘怀抱拂尘立于屋顶边缘,长风掀起衣袍飞舞,拂尘飘摇,令他看起来更加洁净无尘,似要随风而去。
他看起来依然神色清淡,只是紧抿的唇线和拧起的眉眼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焦急。
站在一旁的谷临风一瞥眼,见曲同尘握持拂尘的那只手背已然青筋毕露,顿时摇头苦笑,折扇翻飞不止,暗道,
天下情字皆蹉跎,多情总被无情恼。
纯净如赤子曲同尘,居然也难以免俗。
至此,谷临风不免想到另一个人,如果他在场,眼看姜婵陷入这等苦战,不知又会作何想法?
可惜,此人至今杳无音讯。
距落月皇朝千里之外,茫茫东海之上,此刻正在进行一场决定生死的搏杀!
乌沉沉的海浪卷起万丈波涛,与天色相连,六面血色大旗悬浮空中,旗面招展,散发着一股极致危险的禁忌气息,只是看一眼,都足以令人心惊头跳。
六面大旗之间有光芒连接,将此处完全封锁,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海水旋涡,显得其中的人格外渺小。
“封仙六禁已出,你要说你还挣扎什么?连累你的弟子一起去死又是何必?”一人立于阵外笑道。
阵中之人猛然回头,玄衣少年一身衣袍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一道斩击伤从左肩连接右侧腰部,那伤口斩得极深,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破碎的骨茬和跳动的内脏,若是伤口再深一些,就要将他整个人斜着劈成了两半。
大片的血雨落下,落入下方的海水旋涡之中。
剧痛使他的整张脸都是扭曲的,大量的鲜血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受此重伤,他身上的凶戾之气然而越发旺盛,眼中的杀意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闻言一声狂吼,胸腔起伏不定,咬牙道,
“你给我——闭嘴!!”
重剑带起一阵滔天烈焰,在黑沉沉的海面上骤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