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在想事情,但也顺道听了一耳朵,这万俟侯是平等王的亲传弟子,当接班人培养那种。
沈妙玄和陆逍都是楚江王的弟子,因为此任楚江王还年轻,暂时没有培养接班人的打算,加之性格极其疲懒,教弟子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也就比不上被平等王精心调教的万俟侯。
某次两位殿主约出来喝酒,酒过三巡,喝的五迷三道,于是就给万俟侯和沈妙玄定了一个口头婚约,但沈妙玄自幼与同门师兄陆逍感情深厚,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来好好的,这中途杀出来一个万俟侯,沈妙玄万般不情愿。
楚江王酒醒之后找平等王退婚,本来就是喝醉了口嗨一下的事情,但平等王不乐意了,并拿出了喝酒时对方所给的信物,当时话已经说定了,信物也交换了,连订婚书都写好了,那事情就算是定下了,前脚才定的婚后脚就来退,这是拿他耍着玩?
话说到这份上,楚江王也不好再说了,再顶着要退婚就是打平等王的脸了,之后他也见了万俟侯,确实是个极为出色的天骄人物,足够配得上他的徒弟,在平等王的一顿恭维忽悠之下,楚江王揣着一大堆定亲礼愉快的回来了。
后面就不难猜了,沈妙玄大哭一场,抵死不从,楚江王被忽悠得不清醒的脑子醒过来之后也觉得愧对这个弟子,但现在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法更改了,非要退婚的话,只能等平等王或者万俟侯开口。
楚江王性格懒散,觉得此事麻烦,于是果断选择闭关装死。
摊上一个这样的师父,沈妙玄无言以对,陆逍大为愤怒,去找万俟侯打架,逼其退婚,而万俟侯本来也不是喜欢沈妙玄到非她不娶,只是因为两人已经定了婚约,那沈妙玄就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妻子,故而对于陆逍的举动也非常不满。
之后就是二男常常争一女的情况,陆逍愤怒于万俟侯的横刀夺爱,万俟侯不爽陆逍时时对他的未婚妻亲近有加,于是乎,这两人一见面就打,直到今日打到了姜婵面前来。
无意间吃了一个完整的瓜,同样是因婚约而产生的矛盾,姜婵自觉比沈妙玄幸运得多,至少她与肖潜之间,确实是有真实的情感存在,婚约这东西用对了是锦上添花,用错了就是生离闹剧。
吃瓜归吃瓜,闲事还是不能随便管,这明显又涉及到楚江王和平等王之间的一些问题,姜婵只是一个过客,只打算捞把机缘就走,最好也不要和冥界的其他势力有所牵扯,明哲保身为上。
翻了翻手里的三枚储物戒指,一只储物手镯,一穷二白的姜婵获得了部分灵石,一堆品级不等的丹药,但唯独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器,万俟侯惯使巨斧,沈妙玄与陆逍是来自混元界的体修,打架基本靠拳头,偶尔使用弓箭一类的远程辅助。
总之就是没有近战武器,姜婵是剑修,平时到处烂大街的飞剑现在居然一把都没有,着实悲催。
姜婵叹气,把所有东西打斗划拉到一个储物戒指里,往骨头手指上一套,又发现骨头太细了,戒指挂在上面容易掉,于是改成用一条天蚕丝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打劫完毕,姜婵正打算把他们都丢下去,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正是挂在她肩骨下休息的玉鼎。
听完玉鼎的话,姜婵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想要吐槽,又不知如何吐起,忽而指向万俟侯:“你头上的神凰木簪子,左臂上的护腕,腰上的天荒玉带,都拆下来。”
万俟侯脸皮一抽,表情一瞬扭曲,这是穷疯了吗?怎么连他身上的配饰都惦记上了?
而后姜婵又指向陆逍:“你的识海里藏有一把断裂的古神兵,腰上还挂着一枚高阶传送玉佩,怀里还藏着一支灵髓玉簪。”
陆逍的脸也绿了。
眼看那截手指又指向了自己,沈妙玄连忙拔下头上的数支玉钗,双手递过来:“我就这些,其他真没有了。”
姜婵要摇头:“我要你藏起来的芥子袋。”
沈妙玄顿时脸色爆红,又羞又怒:“那里面只是我的一些随身衣物,没有法器!”
姜婵点头:“不错,我就要那个。”
沈妙玄终于绷不住哭了,她现在无比确信眼前的白骨领主是个变态,搜刮法宝也就算了,连她为自己准备的衣物都要拿走。
她一哭,陆逍脸色又是一变,想要发怒,又强忍了下来,忍气吞声的商量:“你要衣服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这话说的姜婵想翻白眼,她要沈妙玄的衣服是为之后血肉重生做准备,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再说她现在的声音也是女声啊,明明白白的表示她是具女性骷髅,要男人的衣服干什么?她又不是变态。
无视沈妙玄的委屈哭泣和陆逍的怒目相视,姜婵收走了芥子袋和陆逍那把残破的古神兵,高阶传送玉符,不过那支元髓簪子她没要,藏得那么小心翼翼,多半是准备送给心上人沈妙玄的,且那簪子除了好看之外也没什么用途,她就不拿了。
两人的东西都交了,姜婵的骷髅眼又看了过来,万俟侯只好拔下束发的簪子,拆下护臂,取下腰上的玉带递过来。
做了一次打劫的恶贼,姜婵满意的收起战利品,令三首银雀下落,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三人丢了下去。
载着白骨的三首银雀展翅重入高空,留下三人满心悲愤,一脸如同吞了苍蝇的憋屈。
沈妙玄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就走,陆逍随即跟了上去。
万俟侯则只是看了他两离开的方向一眼,低头若有所思,被打劫了他当然不爽,但这具奇怪的白骨出现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大事,这白骨对冥界的了解几乎没有,不像冥界前辈的传承遗骨,但又没有死气,也不是尸妖。
那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当他沉思之时,那只三首银雀又回来了,上方的白骨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道:“那个,你身上那件内甲,麻烦也脱下来一下,还有你脚上的登云履,也一并脱下来。”
耳边玉鼎的声音还在叫嚣,姜婵怒了:“你够了啊!内甲和靴子也就算了,再要内衣就太龌龊了!仙灵鸟织的袜子?我去……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挑啊!不嫌恶心啊?”
玉鼎很不满,明明这人身上还有好几件不错的法器宝衣,拿来给它吸收一下也好过这样放走,多浪费!
姜婵坚决不开口,要内甲和靴子是她的底线了,再过她就真的是变态中的变态了。
万俟侯惊愕的看着鸟背上的白骨,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半晌,终于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