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沈可欣就去了临江传媒。
她随手把文件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孙昀不小心瞄到两眼。
“季长风？”
他这几天也听过好多次这个名字。
“他倒是傻，这种合同也签。”
沈可欣也笑了声：“可不是嘛，我就欺负他不懂法呢。”
虽然是合同，但未成年签订的，不管内容是什么，在没有监护人监督的情况下，都不具备法律效力。
也就是说，这份合同只是沈可欣拿来骗季长风的。
法律不承认，他也根本不需要毕业后给沈可欣白打工五年。
到时候毕业，随便找个专业不对口的理由把人骗过去。
完美！
要不说她多活了一辈子呢，脑袋瓜子都聪明了不少。
不过沈可欣来公司，主要还是为了江满的事情。
昨天孙昀说江满那个选秀节目出了点意外。
“江满那边怎么样了？她现在应该已经进二公了吧？”
说起这件事，孙昀就叹息不已。
“进是进了，但因为这次被淘汰的都是些粉丝基础庞大的网红，网上闹得翻天覆地。”
“就为了这个，节目组近期打算启用直播形式。”
以公开公正，来彰显他们节目组没有内幕。
听到这话，沈可欣都忍不住发笑。
“没有内幕？怎么可能。”
她就没听说过那个选秀节目里面，没有公司为自己的艺人提前买出道位的。
说这话，节目组的人也不怕打自己脸。
孙昀看了沈可欣一眼，一言难尽。
“这事，说来也很奇怪。”
沈可欣坐直了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孙昀把节目组的投资商拉了个名单出来，还有相关策划人。
“你看看，从投资商到策划导演，全部都大换血了。”
“据说新来的最大投资商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看不得有能者被暗箱操作淘汰。”
沈可欣：“……”
“你认真的？”
孙昀点头：“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沈可欣一把抢过名单，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和孙昀说的几乎没什么差别。
她重重吐出口气，指着名单上标红的投资商。
“光明有限公司？这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玩意儿？”
“他的主营产品是什么？”
孙昀一拍手：“这个就更奇怪了，这个公司是最近刚成立的，是个空壳子。”
别说主营产品，怕是人员都不齐全。
也就是刚注册了个名称。
沈可欣托着下巴：“我懂了。”
“所以，这是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有钱人下场伸张正义来了？”
听沈可欣这个形容，孙昀没忍住笑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两人对视一眼，都挺无奈。
“江满现在排名……不会很靠前吧？”
孙昀摇头：“那倒没有，踩着线进的。”
沈可欣闻言，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然而，孙昀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那点侥幸心理。
“不过……”
“她的能力在这批选秀生里面，绝对排得上前三，之所以吊车尾，就是被节目组刻意控票的结果。”
“但之后直播的话，票数透明公开，可能会往上窜那么一点点？”
说这话，孙昀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好歹也是在国外训练那么多年，还差点出道的人。
要真干不过国内这些新苗，那才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沈可欣摸着下巴：“不行，得想个办法。”
她是把人送过去积攒人气，露露脸的，要真的出道，那才是麻烦事。
先不说女团签约，最低都是三年起步。
签约后，会由这档节目给她们做代理经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上什么节目，都会捆绑在一起。
沈可欣最烦这种。
但凡队友是个上道的还好，要是个贪心不足，嫉妒心强的，三年有得拉扯。
甚至有可能，三年之后，还会被什么“久别重逢”“顶峰相见”的名头给不断蹭热度。
光是想一想，沈可欣就仿佛看见一大笔的公关费朝自己挥手离别了。
“不然，我们现在退赛？”
孙昀琢磨半天提议，却被沈可欣一口否决了。
“现在退出，网上就会说江满是知道自己没能力，担心直播会露底，所以做贼心虚了。”
这个标签打在身上，那才是一辈子都摘不掉。
孙昀哑然，他确实没考虑到这方面。
沈可欣叹息一声：“到时候再说吧。”
“改天我亲自去探探班，跟江满聊聊，看她什么想法。”
孙昀视线往下，落在沈可欣肚子上。
“你行吗？”
虽然录制地点就在隔壁市，但开车也得十来个小时。
“不然我去？”
而且问问想法这种事情，打电话就行。
那什么训练基地虽然会没收手机，但有什么事情找导演也一样。
不过到时候，中间有了一层人，消息多少会传出去一点。
“你别管，我有自己的打算。”
沈可欣说完，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看她走路都越来越有“孕气”，孙昀为沈可欣去隔壁市的打算，真真是捏了一把汗。
但凡来公司，沈可欣都会去临江集团找顾慎。
坐他的车一起回家。
刚出电梯，就看一群助理围在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沈可欣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
沈可欣视线落在他们手里面拿着的一摞摞文件上，迟疑问着。
看见他，众人眼睛一亮，跟见着肉骨头似的。
“救星！”
一大群人齐刷刷喊了声，沈可欣捂着耳朵往电梯角落退。
“停停停，别喊这么大声。”
不过，想来顾慎是不在这层楼的。
不然这群人平常汇报工作时候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奔放。
“您来找顾总的吧？他现在正在楼下……嗯，视察，您要去看看吗？”
一个丸子头的小姑娘第一个走进电梯，满脸都是期待。
沈可欣沉默一瞬，大概猜到了什么。
“那……行吧。”
她朝外面的人招手：“都进来，一会迟到了，小心挨骂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