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漾终于顶着满心的疼痛和因疼痛难忍,来到位于屠龙镇外的清云观时这种痛似乎比以往每个月圆之夜更加地让她无法忍受了。望着眼前还紧闭着大门的清云观,苏漾一步一步地迈上了道观外的台阶上,终于敲响了清云观的大门。
随着道观门“吱呀”一声打开后,苏板儿顶着一头乱蓬蓬地头发立在道观门口,看见了捂着胸口,紧闭又眼倒在门外的苏漾。
“苏...苏漾姐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了?”苏板儿一脸焦急地把苏漾半扶半抱地带进了清云观。
眼睁开睛时,又到了夜半时分,苏漾看了看坐在床前打着盹儿的苏板儿,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唇:“板儿?板儿?我口渴了...”
“苏漾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给你倒水喝。”苏板儿转身出去,稍后片刻倒了一碗水进来,给苏漾喝了下去。又把热好的粥端了进来:“姐姐,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起来用些粥吧。”
苏漾边喝粥边打环顾四周,一间不大的厢房除了自己身下躺着的床,就些一张些破旧的方桌和几把半旧的木椅就什么都不剩了,这是她第一次来清云观,并且住了进来。以往的时候只有苏板儿和老道长到自己所在的靠山村去看望自己。
当老道长带着还是小小的苏板儿敲开自己住的小院门,说要讨口水时,苏漾也没想到自己与他们之间会有如此深的交集,一来往便是几年的时间。哪怕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老道长带着苏板儿来自己家蹭饭。
苏漾太渴望与人有所温暖的交集了,哪怕只是来蹭饭,对于不知过去,不晓未来的她来说老道长与苏板儿终究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普通的人来往。
“苏漾姐姐,我要和你说话你听见了吗?”苏板儿轻轻地拽了一下苏漾的衣角,把苏漾从沉思拉了回来。
“苏漾姐姐,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清云观,现在是晚上了,等到第二天天亮了,我带你四处看看。说什么道观不留女客,这清云观除我,就是老道长。看就看了,留就留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姐姐天色已晚了,你今晚就住在这儿吧,一切等天亮了再说吧。”
苏板儿语速很快,说完之后就马上快速地退出了苏漾所在的房间,好似生怕她想起来问什么一样。
时间一晃而过,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苏漾睁开了双眼微微有些恍惚,打量四周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青云观,而不是靠山村自己所在的小院子。打开房门出去时,苏板儿已经在打扫着院中的落叶了。
见苏漾起来了,扔下了扫把向苏漾跑了过来。因为心痛难忍苏漾昏睡了一日,今日才发现苏板儿似乎一段时日不见长高长大了许多。等苏板儿披着清晨的阳光跑到自己面前时,苏漾才发现苏板儿的身量已经十分高挑了,已经起过了自己很多,而自己在他面前似乎只到他的肩膀处。
“板儿,你长高了许多比姐姐还要高了,吃了老道长给你炼的丹药了不成?”苏漾难得打趣了苏板儿一句。
提到了老道长,苏板儿神色有些僵硬,一闪而过:“苏漾姐姐快来吃饭吧,今日板色特意为你准备了白米饭,平常我可是不舍得吃的。等吃过饭了,我带姐姐四处看看,然后送姐姐回靠山村。”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道小青菜再配上苏板儿蒸的白米饭,但两人依然吃的很香。饭后苏板儿带着苏漾在清云观四处看了看,道观很简陋也很小,只有主殿和两座配殿,然后就是后院的厢房还有几畦菜,看样子是苏板儿和老道长种的。
在道观内四处看了看,苏漾一直很安静只听苏板儿在说,至到最后两人再次坐在了位于主殿外大树下的石桌旁时:“板儿,老道长呢?怎么我来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他?”
说完之后,苏漾就静静地望着苏板儿,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静就在两人之间蔓延着,很长时间,只有两人身后风吹大树时,叶子哗啦啦的作响声。
苏板儿长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身后叶子哗啦啦作声的大树:“苏漾姐姐,道长说打座时感受到了自己的机缘在东方,云游去了,要很长时间回不来,要我好好守好清云观。所以我们才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姐姐,姐姐放心吧老道长穷的很没有会打劫他的,又有一身功夫在身饿不到的。”
说完之后生怕苏漾不相信自己,苏板儿又强调了一遍:“板儿说的是老道长蹭饭的功夫,姐姐不见识过了,我和道长到姐姐家里蹭饭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姐姐铜板儿的。”
听苏板儿说完之后,苏漾点了点头:“那就好,板儿你自己在道观内要小心些,有事就到靠山村找姐姐,姐姐等你来蹭饭,等老道长云游回来了,你一定要和道长来找姐姐。”
对于不善言辞的苏漾来说,这已经是她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望了望天色还早,已经习惯了在黑黑的夜色中独行,苏漾决在清云观再待半天,等到夜半时分再走,她是真的不习惯与人群有所接触。
见苏漾终于不再问有关老道长的事儿,苏板儿松了口气。接下来半日的时间里苏漾帮着苏板儿一起把清云观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把一些能修补的地方都修补了一遍。
只是当苏漾准备把其中一座配殿的大门打开,准备打扫一下时,苏板儿拦了下来:“姐姐这个配殿就不打扫了,没什么可打扫的。”
点了点头苏漾拿着扫把走开了,望了望天色天渐渐地黑了起来,天上的繁星点点已经隐约可见,自己要离开了。下个月圆之夜又要来临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的过去?如果能熬的过去的话,自己要进山一趟多打一些猎物来看看苏板儿给他加餐,老道长不在自己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
随着苏漾的离去,紧闭的配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走了形容枯槁的老道长:“板儿,苏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