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正要开口,裴贺立即道:“娇娘,楼兰路途遥远,你还有孩子!”
娇娘看着怀里正在呼呼大睡的健儿,再想想家里的康儿。
她很为难。
裴朔看着娇娘,好像在给娇娘足够的勇气。
“娇娘,你只要遵从你的内心,不要顾及大局,如果你不想去,我拼了命也会保住你!”
所有人都看着娇娘,突然行馆门被踹开。
张卿喘着粗气道:“康儿不见了!”
娇娘推开面前的楼兰侍卫跑到张卿面前。
她的脸惨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张大哥,康儿怎么会不见了?”
开口的嗓音都变了。
李向松和梁清月在外围,比其他人快一步过去。
“对呀,到底怎么回事?”
张卿喘着粗气简短解释。
原来,早上娇娘被接走后,康儿便跟着素娘的两个孩子在大门外玩耍。
大人们在院子里,一直听着外面孩子的嬉笑声。
直到快中午时,顾母去做饭了,素娘也进去帮忙了。
顾父和李达在晒院子里的粮食。
直到快吃午饭时,他们才惊觉孩子们的声音已经停了好长时间。
等他们出来,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一家人这才着急了。
赶紧沿着巷子开始找,李达去通知了张卿。
最后他们在两条巷子外的城隍庙找到了素娘的两个孩子。
可唯独康儿不见了。
他们问了两个孩子,他们说康儿被一个女人带走了。
对方说要带康儿去找娘亲。
娇娘身子一软,怀里的健儿差点掉在地上。
幸亏裴朔站在她身后,抬手扶了一把。
娇娘转过身抓住裴朔的胳膊,眼里都是泪花。
“裴朔,快,快派人去找康儿,他是你......他给过你药方,你答应要保护他的!”
娇娘情急之下,差点说出真相。
但随即想到裴朔的身份,以及他明处暗处的敌人。
万一对方知道了康儿的真实身份,那康儿的危险便多一分。
裴朔也感觉出娇娘的异常。
但事态紧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
叫来暗十,暗十一,明月。
“将行馆的人都派出去,再去通知梁大人,让县衙的人帮忙!”
司徒滔也看出康儿对娇娘的重要性。
他立刻道:“楼兰的人也派出去找!”
一时之间,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众人,都出行馆去找人了。
娇娘有健儿,只能待在行馆裴朔的房间里等。
健儿好像也感受到了自己娘亲的焦急。
变得没有平时乖,不时就要哭几下。
娇娘心烦意乱,只能抱着孩子满屋子走来走去,不时去门口看看。
赵福上前道:“顾主子,要不把小主子交给老奴?老奴带过王爷小时候。”
娇娘知道赵福细心和厉害,他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
前世,他见过赵福为了保护裴朔,与刺客搏斗。
那时,朔王府的下人们才知道,赵福不仅是个管家。
娇娘将孩子交给赵福。
“赵总管,孩子你先帮我看着,我要去找康儿。”
赵福道:“您放心,孩子在行馆里,没人敢进来!”
娇娘点点头,看了一眼康儿,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刚出行馆大门,裴朔骑着马回来了。
他跳下马,走到娇娘面前。
“你要去干什么?”
娇娘从马房人手里牵过马。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找康儿!”
裴朔抓住她的手腕,眉心紧蹙。
“现在天色已晚,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娇娘甩开他的手,左脚踩在马鞍下的脚蹬上,右脚想顺势抬上去。
可马突然嘶鸣,娇娘被它甩了下来。
裴朔一个箭步,接住了她。
裴朔没办法,抱着她上了自己的马。
他翻身坐在了娇娘后面。
“驾!”
马朝着前面狂奔出去。
裴朔问:“你跟康儿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紧张他?”
娇娘手握着裴朔手里的缰绳,她腰间是裴朔坚硬有力的手臂。
她的后背不时触碰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
娇娘有些心虚道:“他是我儿子!”
晚上风大,又有马蹄声。
娇娘的声音被彻底压住了。
裴朔没太听清。
他将头凑近娇娘的侧脸,尽力听清楚。
又问:“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娇娘眼睛一闭,心一横,大声道:“康儿是我的大儿子!”
裴朔这下听清了,他立刻“驭”一声,将马勒停。
马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就像裴朔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娇娘不敢回头,裴朔就这么在原地打转。
从裴朔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娇娘微颤的睫毛。
他知道她在紧张。
裴朔张口想问,最后还是合上了嘴。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问。
问那一晚是你吗?
还是直接问康儿是咱们的孩子吗?
如果康儿真是他的孩子,那娇娘不愿意说出真相,那她对那一晚是有隔阂的。
毕竟那一晚是裴朔强要了娇娘。
娇娘以为裴朔会问出口。
但他沉默几舜后,再一声“驾”,马又冲了出去。
娇娘悬着的心只放下一半,毕竟这个问题迟早都要面对。
他们从康儿失踪的地方,一点点查过去。
就连顾家人带康儿去过的铺子,巷子都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这一找就是一整晚,一直到天快亮时,他们才回到行馆。
娇娘的大腿内侧已经被连夜骑马磨出了血口子。
裴朔先下马,又抬手将她抱了下来。
刚要把娇娘放到地上,娇娘疼的直抽气。
裴朔赶紧搀扶住她。
“怎么了?”
娇娘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摇摇头,要自己往里走。
她忍着疼,一点一点朝里挪。
裴朔常年骑马,知道第一次骑马的难受。
他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将娇娘打横抱起。
娇娘赶紧看周围有没有人。
裴朔语气不善道:“放心,这个点,没人出来!”
一路抱到裴朔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裴朔给她盖好被子。
“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一刻钟后,他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走进来。
掀起被子,还要再掀娇娘的裙子。
娇娘赶紧压住。
“裴朔,你要干什么?”
裴朔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给你抹一些。”
娇娘从她手里夺过瓷瓶。
“我自己来!”
裴朔很认真的问:“你能看到?”
娇娘转过身,背对着他。
“可以,你先出去!”
裴朔看她严词拒绝,便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娇娘一瘸一拐的下床关上门。
重新回到床上,自己撩起裙子,一点点涂上去。
果然是上好的药,涂上去冰冰凉凉的,瞬间便不疼了。
只是臀部也有些地方磨破了。
她自己看不到。
正好床边有一面镜子。
娇娘便对着镜子,开始涂药。
门突然被打开。
裴朔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