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看着风若雪红透的眼圈,心里有了异样的猜想。
她不动声色道:“大祭司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她心里肯定不希望你再踩进来!”
风若雪宽大的袖子一挥,那股香味瞬间更加浓郁。
娇娘觉得自己的头开始不清晰,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紧接着身子一软,便朝后倒去。
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书童抬手接住了娇娘的身子。
风若雪挥了挥手,那书童便扶着娇娘上了二楼。
娇娘此刻已经没有了意识。
二楼的陈设俨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朦胧的纱绸挂在床上,没有关严的窗户风透进来,纱绸飘飘荡荡,像一个正在跳舞的女子。
书童一手撩开帘子,一手将娇娘放到床上。
宽大的黄花梨木床里赫然躺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女孩,正是朔王府的小郡主。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看上去睡得很香。
书童看了一眼,转身下楼了。
风若雪站在炼丹炉旁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书童走下来,她的神情才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清冷。
书童上前拱手道:“师父,我们还要拿心炼丹吗?”
风若雪拿起一根木材扔进炼丹炉下,那火烧的更旺了。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由不得我们退缩。”
“那外面那些人怎么办?”
风若雪冷笑一声:“不用我们出面,太子自会处理。”
话音刚落,木塔外便传来打斗的声音。
原本裴朔等人已经将木塔完全包围,突然不知从哪里在外围出现很多人,他们各个蒙着面,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裴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认出这是太子府的死士。
转头对一旁的云台道:“我们中计了,你们将这些人全部干掉,本王进去会会这个大祭司!”
云台点头,转身与那些死士打了起来。
既然死士,必须将对方完全杀死,否则即便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们也不会停止战斗。
云台的右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准备,所有麒麟军立刻身手大变。
暗十的目光紧缩。
这个手势当日在京郊宅子外时,他便见过一次,那一次永生难忘。
接下来,整个院子就像炼狱一般,只有鲜红的血液在流淌,但没有一丝的哀痛。
因为根本那些死士根本来不及哀痛,已经断气。
断气的方式很是诡异,他们的身体被截成好几段,留在地上的只有残臂断肢。
裴朔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定定的站在木塔前。
下一瞬,木塔门便轰然倒塌。
站在里面的风若雪被门口进来的风吹的白色袍子鼓鼓的。
她满头的银发随风飘扬。
冷声道:“真不愧是朔王,太子府的死士都困不住你!”
裴朔站在门外,身后是血染尽的雪地,还有扭曲的尸体。
他就像从十八层地狱刚刚爬上来的魔鬼,目光都透着摄人心脾的冷。
“本王不管你是不是大祭司,只要娇娘少一根寒毛,你都要死无全尸!”
风若雪耻笑道:“朔王好大的口气,那就来试试!”
裴朔右脚用力蹬地,手里的软剑凌空一挥,整个身子朝着风若雪刺去,就像一把刚刚嗜过血的兵器,浑身泛着冷气。
风若雪顿时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气,收敛了原本轻慢。
两个人在不算宽敞的一楼你来我往。
裴朔发现,每当两人要打到那炼丹炉时,风若雪便会紧急收起招式,引诱裴朔远离炉子。
他刚才在门口时,已经将这里的陈设仔细看了一遍。
这里不会有暗道,也更不会有密室,那娇娘就只能是在二楼。
裴朔每次出手都是朝着炼丹炉去,风若雪便不停的将裴朔引到其他地方。
几个来回后,裴朔终于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前。
他身子凌空站在楼兰扶手上,外面刮进来的寒风将他的袍子吹的异常汹涌。
突然大声道:“暗十,云台!”
下一瞬,从门口一起冲进两个黑色的影子,直直的朝风若雪而去。
裴朔身子一转,朝着二楼而去。
风若雪大喝道:“文博!”
刚才那书童原本瘦小的身子就像一个旋风径直去阻拦裴朔。
裴朔手中的软剑,连看都看不清,直接将那旋风的风眼打破。
等旋风停下来时,他的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碎不堪,仔细看,那些破碎的衣裳下是无数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
裴朔看都没看,径直上了楼梯。
风若雪眉心紧蹙,她没有想到裴朔的身手会如此了得,只需一招便制服了文博。
文博靠坐在柱子下,身上的那些口子不停的流血,直到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文博从三岁起便跟着风若雪,当时风若雪也只有八岁。
两人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文博的一身本领都是风若雪教的。
他把风若雪当作自己心中的神。
而文博是风若雪这么多年唯一的陪伴。
云台和暗十一直与风若雪缠斗,对方腾不出手去阻止裴朔。
当她看到文博奄奄一息的坐在柱子下时,她彻底慌了。
也不顾云台和暗十的招式,用身体深深接住了两人进攻,只为腾出一点时间来到文博身边。
风若雪揽起文博朝着木塔外奔去。
云台和暗十想要追上去,抱着娇娘和小郡主下来的裴朔。
阻拦道:“不要追了,我们走!”
暗十立刻上前接过小郡主。
裴朔抱着已经昏迷的娇娘出了木塔。
木塔外的死士已经全部被杀,原本的雪此刻已经变成了红色。
裴朔的目光此刻只想将太子碎尸万段。
“把这些送到太子府!”
所有的暗卫立刻将地上的断胳膊断腿收了起来。
此刻天光大亮,已经是年三十。
宫里此刻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今晚的宴会。
太子府门口却停了一辆普通马车。
只是每一个经过那马车的人都立刻躲开。
因为从马车缝隙里不停的有血水流下,同时还有阵阵的血腥味。
太子府的总管听门房禀报。
“总管,大门外停了一辆怪异的马车,您赶紧去看看!”
在太子府当了二十多年的总管,孙邦也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
当他站在那辆流着血的马车前,还是止不住的腿颤。
当他撩开那车帘子时,那场面让他此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