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面不改色,“疆主误会了,我等方才说的,乃是圣池一事。”
“可孤今日不想议圣池的事情。”
“昨日继任,当晚就遇刺,看起来有人不服孤。”
姬无相把银蛇丢掉,随手撑着下巴,双腿敞开,身子向前倾着。
像是要细细打量殿上的这几个人。
被他目光锁定的人像是被深渊巨兽给盯上,一瞬间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升起。
对姬无相不满的那个毒蝎执事更是抿着嘴角,眼底发虚。
大长老沉了声:“疆主,刺客的事情,你私下放开手去查,抓到了谁,怎么处置,您决定即可。”
“但圣池一事,关乎我苗疆族运,不能不重视。”
姬无相等得就是大长老这句话。
他唇角恶劣,打了个响指。
瞬间就有蛊卫上殿,把毒蝎执事给抓了起来。
“疆主?”
大长老错愕。
姬无相挺直身子,手指叩击着桌面,节奏和律动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而很快,蛊虫涌入,几位长老迅速扯下身上的防蛊药包。
毒蝎执事也想那么做,但蛊卫率先一步扯下。
“姬无相!你想做什么?!”
毒蝎执事目眦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急了。
而在他反抗质问的功夫,蛊虫已经爬满他的身体,连双眼睛都不留出来了。
大长老头皮发麻,“疆主这是何意?”
姬无相瞥他一眼,“不是大长老说,任孤处置吗?”
疆主之下,四长老为辅佐和决策,五执事执行。
少了一个执事,替换上来地也很快。
大长老倒是不想因为一个不固定的人跟姬无相对立。
但他这手段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他们苗疆一族,出手的时候只会召唤出一只攻类蛊,待蛊入体后,不管是慢慢折磨还是一击致命,那都是看饲主心意的。
哪有姬无相这样招来无数蛊虫,从外到内啃噬致死的?!
“啊!疯子!恶魔!苗疆落到你手里,迟早会完!!”
一时间,正殿里全是毒蝎执事的惨叫声。
姬无相掏了掏耳朵,眼神闪烁着雀跃:“还有力气骂孤?”
“看起来你能比那老头子多撑一会儿了?”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
他们好像知道老疆主的死状了。
但几人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毒蝎执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姬无相也听腻了他的惨叫声。
他才挥了挥手,让蛊卫把人带去万蛊窟。
“对了,去之前找蛊姥给他治一下伤,可别死太快了。”
大长老面不改色,“疆主现在可以商议圣池的事情了吗?”
姬无相刚出了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大长老眼里,还真是只装苗疆呢。”
“说说吧,什么事。”
大长老不理会他的嘲讽,直接汇报。
圣池是苗疆培育伴生蛊的重要药水。
在炼制出伴生蛊之后,那些蛊虫都是被饲主送到圣池蕴养七年后才能得到一个人形蛊娃娃的。
但圣池水是死水,需要定期更换。
姬无相杀了老疆主之后,圣池水一直没有更换,不少孩子的伴生蛊就要蕴养不出来娃娃了。
“圣池对苗疆的重要性,疆主应该也清楚。”
“历来这圣池药水的配方都是疆主保存的,老疆主应该也是传给了您。”
大长老顿了一下,接着说:“还请疆主拿出来,更换圣池水。”
姬无相手肘支在桌子上,一根手指点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
他认真地看着大长老,“可是孤没见过什么圣池水的配方。”
“你们也没告诉孤,继任疆主还需要那东西啊。”
姬无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姬无相!”
三长老咬牙,他脾气最是冲动,刚刚一直被四长老按着隐忍。
“圣池跟蛊王都是苗疆的根!”
“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传承给断了!!”
“你现在是不甘心当任人欺辱的废物,要当整个苗疆的罪人了是吗?!”
姬无相眼底郁气逐渐凝聚,刚刚闲适的样子也直接收了起来。
“当个罪人也没什么不好。”
“三长老觉得传承重要,那就亲自去跟我师父请配方回来吧!”
三长老差点想骂娘!
人都死了,他去哪要?!
大长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圣池兹事体重,还请疆主不要开玩笑!”
姬无相不说话,眼底阴戾。
大长老心狠狠一沉。
所以,圣池是真的挽救不回来了!
“姬无相!”他没忍住说了重话,“你怎可拿苗疆族运胡闹?!”
姬无相听的烦,起身,走下正殿。
他脚上和辫子上的金铃不断发出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急切。
“没有圣池就活不下去了?”
“没有蛊娃娃就控不了蛊了?”
他眼神阴婺,戾气冲天。
二长老瞬间笑眯眯地开口,“别动怒,这次的事,确实是疆主你做的不厚道了。”
“圣池至关重要,如果不能帮孩子们培育出蛊娃娃,他们日后可就都练不了蛊了呀!”
姬无相没说话,只是扫了他一眼,随后打了响指。
满殿的蛊虫重新爬了上来。
“孤能练得,他们为何练不得?”
他讥笑,“不是都说孤是废物吗?”
“怎么苗疆的优秀子弟里面,就没有比我这废物还厉害的人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大长老更是被姬无相的态度给气到昏厥。
姬无相直接抬手,用内劲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孤不喜欢不干实事的长老和执事。”
“如果下次再拿这种没意义的事来烦孤,你们被轰出去的,就只有脑袋了!”
……
姬无相在正殿斥责众长老的事,很快就在整个苗疆传的人心惶惶。
蛊殿也得了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圣池没了。
他们可能再也培育不出蛊娃娃了。
一时间,学生们学蛊的积极性都被打消了很多。
文琪一直在看曲泱空着的位置发呆。
直到蛊姥拿着书进来,他第一次大着胆子站起来:“蛊姥,请问曲泱呢?”
蛊姥心情有些不畅快,“生病了,下午再来上课。”
她话音刚落,曲泱就扶着门进来了。
“蛊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