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嫦儿看着死鱼烂虾一般倒在地上的林大山,冷笑一声,“什么都想吃,杀威棒吃不吃?”
说着,顺手将剑还给吴清丰,又扭头看向周海跟霍老,“海叔,霍老,眼下咱们正是齐心抵抗海寇入侵的时候。
“这种本末倒置的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纵容。”
周海跟霍老俱是赞同,周海道:“这个林缺德一家,多次在临水村兴风作浪,影响尤其恶劣,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一家赶出村去?”
霍老拧着眉,“单是赶出村里,还是便宜了他们。”
林嫦儿跟上话,“霍老说的对,不能这么便宜,再则刚刚跟他来的可不止一家,但看的出来,是他领的头。
“海叔去写封信,让周三哥带着同兄长去县衙。海叔留下,一会儿找几个汉子将林大山捆了绑去晒谷场,再请他们林家的族老来执行家法。”
周海犹豫,“这,林家人怕未必肯。”
林嫦儿笑道:“不肯,就让他们一整支一起滚蛋。”
周海苦笑,“林是大姓。”
林嫦儿眯眸,“不走也行,他们林家正好大部分都住在河对岸,咱们回头再巡逻,便不管他们,海寇再来犯,也仍由他们自己组织抵抗去。
“孰轻孰重,那些族老应该分的清。”若是要自取灭亡,可就怪不得她了。
“这……”周海还是觉得为难,到底是一个村子,林家虽然不像话,但要真的被屠杀,回头他跟上头要怎么说?
吴清丰趁机拱火:“海叔,你是临水村的里正,要对整个临水村的村民负责,林家人在村上趁火打劫,别说赶出村去,就是送官也使得。
“何况,林氏族人,吃绝户,欺孤女,平日里便乖张肆意,这会儿若是不狠狠压制住,回头怕还要再钻空子捣乱。”
周海闻言,狠下心来道:“好,就照嫦丫头说的办。”
林嫦儿跟吴清丰互视一眼,转眸,朝顾大郎道:“大哥,一会儿你回去装一碗生饺子,等林氏族老行完家法,就喂他吃下。”
她一向说话算数,他不是要吃吗?
好啊,给他吃,让他永生难忘。
说罢,又想到什么,看向周海,“另外,海叔一会儿去把周太婆几个早些请过去坐镇,将事情同他们都说说,回头要是有妇人扯皮撕架的,尽管让她们去,我会准备好谢仪。”
事情安排完毕,林嫦儿同吴清丰一起回顾家吃了点早饭。
周木便带着周海按了手印的信过来了,顾大嫂跟周婶子已经先坐了周大爷的牛车去镇上,这么多张嘴,都靠这些营生吃饭的,既然她们都好好的,没道理要空置一天的道理。
只是怕有人浑水摸鱼,所以留下周三嫂跟小花嫂在顾家帮忙。
林嫦儿对这个安排没意见,装好货出发前,还特意拜托留守的妇人们今日多仔细些。
这才装上货,驾着驴车先去四海酒楼送货,裴四海跟白少安都十分好奇吴清丰怎么会同她一道。
又因着林嫦儿赶时间,便干脆让老六套了马车随行,周木便移去了马车上。
赶路的功夫,白少安跟裴四海便知悉了来龙去脉,又听说临水村昨夜一场恶战,都倒吸一口凉气。
又听说林嫦儿带着的那几个孩子,昨夜里都打杀了好几个匪寇,不禁又竖起大拇指。
吴清丰又把想请白老太太去做女教习,调配老六去给汉子们去做武师傅的事给说了。
裴四海这边自然是没意见的。
白少安便有些急了,他是知道他祖母的性子的,这些年装聋作哑安于后宅,只不过是寒了心。
要她眼见着百姓遭难,她做不到,所以,嫦儿妹妹一旦开口,她必然会答应下来。
白少安道:“祖母去,我肯定是要跟去的,你就没给我安排个活?”总不能让他白白去蹭吃蹭喝吧?
吴清丰眸子一转,他就是故意落下他,如今气氛烘托到这里,才假装为难的说:“嫦儿妹妹这边还需要个教识文断字的西席,你行吗?”
“行啊,当然行,怎么不行?”做了顾家的西席,不就能名正言顺的蹭饭了么?他三哥可太懂他了。
白少安心里美滋滋的。
林嫦儿见吴清丰几句话便把事情办妥了,心下也稍稍放松。
等进了城,吴清丰便转去了马车上,同周木去县衙。
白少安跟裴四海则陪林嫦儿去云来酒楼送货。
昨日里捡了四桶生蚝,林嫦儿只卖了四海酒楼一桶,云来酒楼这边只给了半桶。
之后又驾车去了老梁的铺子上,老梁见到她自是乐呵的合不拢嘴,侄女儿前,侄女儿后的,一会儿夸她之前送的鱼新鲜,家里老妻当天都多吃了一碗饭。
一会儿说那包红糖好,她家儿媳娘家弟媳正好生产,红糖鸡蛋能吃两碗。
是的,经过上一次吃食上的私相授受,老梁几个眼下已经把林嫦儿当做自家亲侄女一般看待了。
叫林嫦儿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是个直爽性子,开门见山说来意,“梁叔,是这样的,南边那个渔村……”
“我昨天听说,那个村就叫小南村。”老梁打断说。
林嫦儿点头,“是,小南村的事你们都听说了,不瞒你说,昨晚上,海寇摸进我们村了……”
“什么?”老梁大惊失色,当即唤来伙计,“去,把朱大爷几个找来。”
然后朝林嫦儿说:“村上的事,等老朱几个来了,一趟说,你先同我说说,你接下来啥打算?
“置业吗?我这边有价格不错的院子可以介绍给你。
“置业也不行,你搬家了,海货生意便没法做了,不然,你回头专心做糖厂?这般裴老弟的刺身宴又该如何?”
要知道,四海酒楼现在,光是刺身宴,每个月的收入就高达9000两,这还是他们不放开了售卖的收入,若是一天再多放开一桌,这毛利就得再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