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皇帝南巡,随行的不仅是有嫔妃,还有朝中重臣。另有数不尽的侍卫、宫女太监。可谓是声势浩大。
护城河边,十几艘游船停在河边,中间的一艘最大,还挂着皇绸,华丽无比,无疑是皇帝所乘。
太后皇后领着后宫嫔妃和以顾霆为首的文武百官分别站在两旁。
“皇儿,望此去江南一路顺利。”太后苍老的手握住男人的大掌,叮嘱着。
君冀的语气带着安抚,道:“母后放心,一切都好。”
皇后扶着太后,看向男人身后的沐梨与夏韵二人,嘱咐道:“你们二人定要尽心侍候皇上,不可懈怠。”
“是,皇后娘娘。”二人齐声道。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君冀说道:“皇上放心去吧,宫里有臣妾在。”
男人微微颔首,转身便朝船上走去,沐梨紧跟着其后。
在众人的注视下,船队慢慢驶离。
护城河连接堰江,顺着堰江直下便可到达江南。
一望无际的宽阔江面上,江水不停的叫嚣着,江面上荡漾着山形塔影。
甲板上,男人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身后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皇上,船上风大,臣妾带了披风,给您系上吧?”
沐梨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彼时她刚从船舱上来。
夏韵正要上前,男人却后退了一步,夏韵有些不解,“皇上?”
君冀轻咳一声,道:“朕不冷,你自己留着用吧。”
夏韵脸上的笑容一僵,伸出的手一时不知该收回还是……
“皇上……”沐梨勾了勾唇,轻唤了一声。
君冀侧头,便见沐梨朝这边走来,微风吹过女子的鬓角,勾起一缕发丝。
“阿梨,你来了。”男人大步上前,拉过女子的手。
“韵嫔也在啊,可是臣妾来的不凑巧了?”沐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夏韵。
男人低声道:“哪里,阿梨来的正是时候。”
说着,君冀牵着女子便来到了甲板边上,一同欣赏着江景。
夏韵心知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便俯身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君冀揽着女子的肩,而女子呢,一手指着不远处,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她刚才的话男人好像没听见似的,没有回应。夏韵垂下头,转身往回走。
船的另一边,“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半分不懂得讨皇上的欢心,本官要你有何用!”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莫约五十上下,眉宇间布满了忧思。此人正是夏韵的父亲,当朝辅国公夏鸣。
此番皇帝南巡,除了些许朝中重臣,还有些人微言轻的。值得一提的是,静和长公主的驸马,忠勇侯宋临也在此次出行之列。
“辅国公不是已经将本宫当作是弃子了么?那何故还来与本宫说这些?”
夏韵语气冰冷,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父亲。
“你唤本官什么?本官可是你的父亲!”夏鸣压低了声音,但难掩心中的怒气。
眼前的这个女儿,明明入宫前还十分听他的话,怎的如今翅膀硬了,想飞了?
夏韵冷哼一声,“你现在知道你是我父亲了?”
“你什么意思?”夏鸣眉头紧皱,似是对夏韵的态度十分不满。
“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利用自己的女儿的?”夏韵的语气十分的不屑。
夏鸣沉声道:“为父何曾利用过你?你说你爱慕皇上,我不是随了你的愿,让你入宫为妃了吗?”
“呵!说是随了我的愿,无非是为了掩盖你的真实目的罢了!”夏韵嗤笑一声。
“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表兄?为了表兄的阴谋,利用自己的亲女儿。”
她口中的表兄便是齐王。
夏韵接着道:“让我在后宫争宠,努力怀上皇嗣,为的不就是好给你们铺路吗?”
“你!胡言乱语!”被说中了心思,夏鸣怒火中烧。
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未在她面前透露过这些,妹妹也不可能会告诉她。
夏韵勾了勾唇,“辅国公现在一定是在想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吧?”
“没有人告诉本宫,本宫也不是个傻子,表兄的野心人尽皆知,不足为奇!”
“你知道又如何,辅国公府一直支持齐王,你可别忘了你也是辅国公府的人!”夏鸣的语气里还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夏韵冷哼一声,“那是你们的野心,不是我的,一切都与我无半点干系,以后你们的事莫要将我牵扯进来。”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你是本官的女儿,就凭这一点皇上就不会真心实意的待你!”夏鸣被气的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夏韵抬步,留下一句,“今日我便同你们一刀两断,我夏韵不会做任何人的垫脚石!”
夏鸣站在原地,双手握紧,眼里是一片幽深。
不愿意又如何,这辈子你都逃离不了辅国公府。
不知不觉,日薄西山,夜幕降临,江面白雾升腾,一阵阵凉风袭来。
“阿梨,夜里风大,咱们回去吧。”君冀摸了摸女子有些冰凉的手。
沐梨似是还有些意犹未尽,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让她的心都静了下来,被宫外这美丽的景致吸引。
“臣妾还想待会儿……”沐梨语气很轻,可话音刚落她便打了个哆嗦。
男人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将她裹紧了些,“好了,若是着凉了就只能待在船舱里,见不到这美景了。”
沐梨闻言,后细想了想也是,“那好吧,咱们回船舱里。”
二人刚下了甲板,便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侯爷有要事要禀!”
男人脚步一顿,沉声道:“让他等着,朕随后就来。”
“是!”侍卫的声音十足洪亮,拱了拱手便下去了。
君冀低头,朝沐梨道:“阿梨,你先回去,朕晚些时候再过去。”
沐梨乖巧的点点头,冲他一笑,“皇上快去吧,莫让忠勇侯等急了。”
男人为她理了理披风,才离开。
“李公公……”沐梨唤住李德道。
李德回过头来,“昭婕妤可是有什么吩咐?”
沐梨嘱咐道:“烦请李公公照顾好皇上。”
“还请婕妤娘娘放心。”李德一愣,随即笑道。
沐梨点了点头,朝船舱内走去。
不愧是天子所乘的船,船舱内的摆设样样都有,无不透露着奢华。
“那韵容华住在哪儿?”沐梨在镜前坐下,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