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纯宫
“娘娘,那位苏太尉的嫡女今早被封了嫔,没有封号,赐居景华宫。”
景华宫坐落在锦修容的景阳宫旁,一直以来都是无人居住。
听着长袖的话,沐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苏太尉官居正一品,苏蔓被封嫔也是理所应当的。”
“娘娘,您说今夜皇上会宣苏嫔侍寝吗?”一旁的长袖忍不住问道。
沐梨微怔,会还是不会呢?管他会不会,总之她不在乎。
善舞抢着说道:“这四个月来皇上都来了咱们昭纯宫,可没去别的娘娘宫里,可见皇上最疼咱们娘娘了!”
沐梨只是嘴角勾了勾,男人去哪儿她不管,她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娘娘,苏嫔娘娘来给您请安了,就在殿外候着呢!”有宫女站在殿门处说道。
如今后宫有三妃,苏嫔刚刚进宫,理应是要来给三位娘娘请安的,如今看来苏嫔是已经去过雪阳宫和华阳宫了。
长袖冲着宫女道:“请苏嫔娘娘进来吧。”
“是。”宫女应声离开。
苏蔓款款进来,一身月白色的宫装,她的头发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上头还别着一支白玉步摇。
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光洁白皙的脸蛋透着清秀,不过身子虚薄。
只不过那眉眼间……看的沐梨皱了皱眉,这苏嫔的眉眼间倒是与她有几分像。选秀那日许是珠帘遮挡了些的缘故,因此她未看出来。
“臣妾给昭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苏蔓的声音极轻。
沐梨素手轻抬,“苏嫔免礼,来人,给苏嫔赐座。”
苏蔓柔柔一笑,“多谢娘娘。”
落座后,苏蔓才好好打量这位独宠六宫的昭妃,都说美人如玉,这昭妃便是。
眉目如胭脂般明媚生动,墨黑的青丝似藤蔓一般散乱在她的脸侧。为原本就美的动人的容貌平添几分娇柔。
虽怀着身孕,但不论是容貌还是身型都让人挑不出错来,也难怪昭妃这般得皇上喜欢。
“苏嫔为何这般看着本宫?”沐梨出声打断了苏蔓的思绪。
苏蔓低眸笑道:“臣妾今日头一回见娘娘,娘娘真是风华绝代,让臣妾都看痴了。”
沐梨轻笑一声,“苏嫔莫不是忘了,选秀大典上才见过本宫。”
苏蔓顿了顿,说道:“那日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今日一见方知娘娘绝色。”
“苏嫔的嘴还真是甜,不过……”沐梨坐直了身子,直直看着苏蔓,“苏嫔有句话说的不错,离得远看不真切。”
被沐梨这么直直的盯着,苏蔓仿佛被人窥视了一般,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这般仔细一看,苏嫔的眉眼间倒是与本宫有几分相似呢……”沐梨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蔓嫣然一笑,“娘娘说笑了,臣妾哪里比得上娘娘。”
“对了……”苏蔓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挥了挥手,她的贴身宫女端着托盘上来。
托盘上的东西有些高,上面还盖着一层红色的锦布,让人看不真切。
苏蔓将锦布揭下,托盘上赫然是一尊白玉佛像,通体都是白玉制作而成的,看起来便是价值不菲。
“这尊佛像是送子观音,是臣妾母亲所赠,说是能保佑臣妾得个子嗣。”
苏蔓说着脸微微泛红,随后又道:“可臣妾的身子不好,这辈子很难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尊观音于臣妾来说无用。”
“昭妃娘娘身怀双胎,臣妾便将它送给娘娘,保佑娘娘顺利诞下皇嗣。”苏蔓说着看向沐梨,一脸的诚恳。
她的贴身宫女正想将托盘放下,却听贵妃榻上的女子道:“苏嫔有心了……”
“只是,这既是苏夫人给苏嫔的,本宫怎么好收下,还请苏嫔收回去吧。”
沐梨说的委婉,可苏蔓却听出了其中明显的拒绝之意。
苏蔓面上一僵,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没有说什么。
“长袖……”沐梨唤道:“你去将本宫给苏嫔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按理说嫔妃第一天入宫,高位娘娘都要背上一份见面礼,以表心意。
长袖拿来一个檀木盒子,遂将其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只玉镯。
这是沐梨吩咐长袖从库房里拿的,当作苏嫔的见面礼很是合适。
“这镯子真好看……”苏蔓像是被吸引住了,“臣妾多谢昭妃娘娘。”
沐梨扬唇道:“苏嫔喜欢便好。”
说着她还打了一个哈欠,苏蔓了然,起身道:“臣妾叨扰了娘娘多时了,这便告辞。”
沐梨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苏蔓的身影,她眉头微微拧起,时间还长,这个苏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且看吧。
……
傍晚,景华宫
苏蔓坐在妆奁前,身后站着一个宫女,正为她梳着发。
“娘娘,奴婢再为您上些胭脂吧?”苏蔓的宫女月檀轻声问道。
苏蔓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就这样吧。”
月檀点了点头,“是,听娘娘的。”
“月檀,你日后还是唤我小姐吧,我不是宫里的娘娘。”苏蔓听着月檀的称呼,微微蹙着眉。
“是……”月檀应声。
随后又无声的叹了叹气,小姐进宫实非所愿,若不是王爷绝情,小姐怎会不顾身子病弱和老爷夫人的阻拦,硬要进宫呢。
苏蔓瞥了眼月檀,出声道:“我知你在想什么……”
“我与他已经一刀两断,日后在我面前你休要再提及他,知道吗?”
“是,奴婢明白。”月檀点了点头。
这时,李德从殿外进来,恭声说道:“老奴给苏嫔娘娘道喜了…….”
“皇上今个儿宣娘娘侍寝呢!”
苏蔓起身,看着李德温声开口道:“公公,咱们这便走吧。”
李德侧开身子,苏蔓抬步出了景华宫的殿门,上了春恩车。
苏嫔侍寝一事传回昭纯宫时,善舞神情有些不自然。
却还是实话实说道:“娘娘,今夜皇上宣了苏嫔侍寝……”
沐梨手中正缝制着小衣,不知怎的一个不留神针尖便刺破了手指,小衣上绽开了一朵血梅花。
“娘娘!”长袖立即上前,握住沐梨的手。
沐梨没感觉到疼,冲长袖笑了笑,“没事,不疼……”
男人说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说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亏得她没当真。
她说不疼,可身边围着的长袖善舞的眼里却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