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芳卉便被几个内监给抬到了长乐宫落云涧,去外头打水的新巧恰巧看到,忙朝里间的苏暄妍喊了声,
“采女,芳卉让人给送回来了!”
闻言,苏暄妍也顾不得自己仪容,慌慌张张地就套了外衣往外赶,
“有劳各位公公将她送进下房里”
苏暄妍刚到殿门口,便听着新巧请求那几位内监将芳卉挪到丫鬟们住的下房。内监们将芳卉铺转过身子,让她趴在床上。等内监们都离去了,苏暄妍这才进了来,
“怎么样了?”
“唉~,虽说只是挨了板子,于性命无忧,可到底也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估计得十好几天下不来床了!”
听了新巧的话,苏暄妍走近了些,轻轻掀开芳卉身上的被褥,立马便被那满是血迹的臀部给吓到了。
“这!这下手也太狠了!难道真想活活把人打死不成!”
“采女冷静些,这都算那些人手下留了些情面了,要不然几十板子下去,芳卉哪里还会有气儿回到长乐宫呢!”
“快,去将我匣子中的金疮药拿来,再去取些热水,将芳卉身上的污衣换下来,用热水擦拭过身子后再换上干净的衣服”
“是,奴婢这就去”
苏暄妍怕新巧一人忙不过来,自己就在旁边搭把手,新巧无法,若是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她也不会让苏暄妍一个主子来做这些事。
苏暄妍和新巧将芳卉安顿好,刚刚坐下休息,外头便传来声音,
“苏采女可在?”
瞧得来人是皇上身边的静忠公公,新巧忙扶起苏暄妍往来人方向走去,
“静忠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苏暄妍开口询问,
“皇上有旨,请苏采女接旨!”
“臣妾采女苏暄妍接旨”
苏暄妍带着新巧跪拜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采女苏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苏才人,迁居重华宫,钦此!”
听静忠公公宣读了圣旨,苏暄妍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心里反问着自己,
“才人!皇上怎么会封我为才人?”
想着昨夜皇上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苏暄妍心里便也有些明白了,
“原来皇上昨日说的话中竟有这个意思!”
听着自己主子半天没有领旨谢恩,新巧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苏暄妍,
“采女,接旨啊!”
听着新巧的话,苏暄妍连忙回过神,再拜,
“臣妾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暄妍说完,静忠公公便将那道圣旨双手奉给苏暄妍,并恭喜着她,
“苏才人,咱家给您道贺了,您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算是熬出头了!”
苏暄妍起身接过圣旨,还未从震惊之中回神,只礼节性地回复了静忠公公的好意,
“多谢公公美言,往后少不得要仰仗您了,还望公公不吝赐教,多多提点着我才是”
“哪里哪里,苏采女太客气了,依着您如今的宠爱,往后是谁帮衬着谁还说不定呢”
“苏采女先让人将东西物什好好地收拾一下吧,重华宫那边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您即刻便可入住了,一应的宫人也早早地在里头候着呢”
说到这里,静忠公公往苏暄妍身边靠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告知苏暄妍,
“苏采女好好准备着吧,今儿个晚上,估摸着皇上会召您侍寝的”
闻言,苏暄妍一阵面红耳赤,随即便低下了头,颇有些娇羞地答了声,
“多谢公公提醒”
“好了,采女接下来可还有的忙,奴才就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
待得宣旨众人走后,新巧忙兴奋地拉着苏暄妍的手臂直晃,
“采女!不,才人,苏才人,皇上晋您的位份为才人了!直接跳过了御女和宝林!您现在可是五品皇妃了!”
“行了,咱们还是悠着点吧,不要高兴地过了头,要知道乐极生悲!小心谨慎才是正理!”
“才人您未免也太小心了!这样的晋升速度和迁居他宫的赏赐在这宫里也算是独一份了。原以为皇上只当宫里没咱们这些人,没将咱们放在心上,却不想皇上当真稀罕您,把您拎出来单独宠呢!”
“好了,切莫要再说下去了,知道你为我开心,可若再这样说下去,还指不定要惹得多少人记恨上!况且芳卉现下还昏睡着,我的一些疑惑也还没得到解决,还有挪宫的事,以及……”
想着刚才静忠公公走时说的话,苏暄妍又有些羞答答的,难为情,便也没说出来,
“以及什么?”
“没什么,总之事情很多,现在我身边能够用得上的人又只有你,你可得小心着应付,别出岔子才好”
“是,奴婢这边去安排!”
新巧欢欢喜喜地出去准备着挪宫的事了。
独孤贵妃宫中,绣月在外头听到了静忠公公向苏暄妍传达的旨意,特地来告知自己的主子,
“娘娘,刚才皇上身边的静忠公公去苏采女殿中宣了旨,晋了她的位份,还特许她迁宫别处,一人独居!”
独孤贵妃听得绣月的禀告,一改刚刚慵懒惬意的姿态,正身坐了起来,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皇上给了她什么样的位份?又赐居何处?”
“回娘娘,皇上封了她才人的位份,赐居重华宫,听说重华宫那边已经打理好了,随时等着她搬过去呢!”
看着自家主子对这苏才人不知是何态度,绣月也只得小心对答着。
“重华宫,里里外外都重新修葺了一番后便一直封着,如今倒给了她,看来皇上还真是看重这苏才人!这崔妃倒底还是有些能耐,选了个冷门灶来烧,竟能有这番成绩!本宫倒是小瞧她了”
“崔妃不过也是碰巧遇上了,毕竟楚宝林是被您选中扶持了,上官宝林又走了皇后的路子,剩下的这些就这苏才人要出类拔萃些,崔妃也没得选!”
绣月将泡好的热茶,为贵妃斟上,冬天里人本就容易口渴,贵妃又和自己说了这样多的话,绣月便适时地奉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