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上的旨意有关?”淑妃重复着徐婕妤的话,突然惊觉道:“静忠传来皇上的口谕中,提及贵妃的地方就是七皇子瀚璟了,再加上皇后先前说得什么缘分,难不成皇上的原意是想在你与本宫之中,择出一人来扶养七皇子?”
“大概……就如娘娘所想”
徐婕妤早在淑妃之前就将这事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她摸清楚这层意思后,也没多想,毕竟要在宫里养好、养大一个皇子绝非易事,况且还是有着独孤家血脉的孩子,将来的变故只怕是不小!怎么看也都不是个好买卖,因此丢了就丢了,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既然皇上与皇后娘娘已经商定好了,怎么又转过头将七皇子送去了楚美人那儿?”
淑妃知道徐婕妤和自己猜出的这些,约摸着就是整件事情的真实情况,心里顿时生出了很大的不满!
太后一族将淑妃送进宫的本意便是为了延续家族荣耀,将后位始终攥在自家手中,做到真正的富贵无极,权势滔天。
可他们哪里会想到中间会出现重大变故,以至于后位旁落。而眼下皇后并无嫡子,七皇子又带有独孤家的支撑,若是将七皇子交给淑妃抚养,那么便会再得了太后一族的助力,到时候这些力量整合在一起,其他的皇子谁能与之争锋?
淑妃神色逐渐阴冷,便是出身大家,深谙喜怒不形于色之理,她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此时心中的怒火,谁愿久居于人下!何况还是她这样的出身!
“想来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影响了皇上的决断吧!”
察觉到淑妃此时强压怒火的状况,徐婕妤只好陪着小心,揣着谨慎回话,低头跟在淑妃身后道:“臣妾听说皇上今儿的午膳是在皇后宫中用的,而皇后午睡时又召了娘娘与臣妾过来,想必这蹊跷就出在了皇上离开凤仪宫回去的路上,娘娘回去打听打听,自然一切也就明了了!”
“也是!哼!”
淑妃听完徐婕妤的话,心中也有了底,冷哼一声便带着自己的宫人,快步离去。
“娘娘,奴婢愚钝,实是不能理解您提醒淑妃娘娘的用意?若是淑妃娘娘回去一盘问,估计宫里头又不能消停了!”
徐婕妤的近侍玉竹走上前来,搀扶着徐婕妤,看着气冲冲离去的淑妃,小声地向徐婕妤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消停?什么消停,后宫里头从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徐婕妤被玉竹扶着,走在整个仪仗前约数十步的地方,不紧不慢,轻笑答道:“从前的张昭仪,再到施美人,杨宝林,还有刚去了不久的独孤贵妃,本宫虽然会为她们的下场心伤,情思低沉,可心里的开心也还是有的!”
“是因为没了她们,就少了些人来与您争夺皇上的宠爱吗?”
徐婕妤轻轻撇过头去,手拿绢帕掩面,放声道:“哈哈哈哈哈,傻丫头,宫里的女人这样多,便是没了她们,也会有旁的人!若是指着这一批一批又一批争宠的人都去死,以此来固自己的宠,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徐婕妤的容貌在后宫中虽不是十分突出显眼,可谈笑举止间,喜嗔流转时,也是说不出的风情,玉竹瞧着自家主子这样,脸颊至耳后,都染了些轻微的羞红。
“唉~,本宫这样做只是希望宫里头永远有人能够吸引阖宫上下的注意力,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那棵招风大树,好留给本宫……”
徐婕妤说及此处,刚才脸上的松快感荡然无存,语句沉重而快,声音坚定而炙,似是满腔怒火,不绝恨意至她心胸深处,由口而出,满脸憎恶与悔恨道:“一丝在这后宫活下去的指望!”
“娘娘!”
玉竹忙扯着徐婕妤的长袖,示意其收敛情绪,避免被有心之人听去,惹来祸事。
“死那么几个嚣张跋扈,到处惹眼的,救活本宫及那些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许多人,多划算的买卖!”
徐婕妤神色恢复如常,在宫中的这么些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与打压,她对自己的情绪,表情早就能做到收放自如,这也算她的本事了。
“行了,回去吧”
“是”
……
很快,楚梵馨连升两级,扶养七皇子的旨意就下到了后宫各处,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势头正盛,除去太后,皇后与宫中资历较高的淑妃与崔妃,满宫上下无不对其恭敬有加,谦顺有礼。
重华宫中,苏暄妍与上官瑾嫣两人正品着香茗,用着茶点,因着两人要说些私下的体己话,不方便留着下头的宫人在旁伺候,就将新巧一行人都打发了出去。
“你可想好要怎么解决你与楚美人之间的事了吗?”
上官瑾嫣眼里满是担忧地瞧着苏暄妍,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直打直地问了:“你可别再不把她当回事儿了,如今的她可不是当初刚进宫时,那个色厉内荏,空有武力而脑力尚却的小小才人了”
“这些日子她的手段你也该瞧着了,罚抄经书,克扣用度,散播谣言,惩治宫人……,这些害人方法不可谓之不高明,况且咱们以前的一些事,她都是知道一点儿的,终究是个祸端,怕是将来迟早会东窗事发,你也该早些有个主意,有应对之策才好!”
苏暄妍仍旧淡定地品着茶,波澜不惊道:“无妨,这些日子凭她百般刁难,任打任罚,就是想看看她的底线会在哪里,弄清楚这些,我的反击也好精准分寸,不至于太便宜,娇纵她,也不至于下手太重,成了死仇!”
自从苏暄妍与楚梵馨两人结怨后,苏暄妍一边受着楚梵馨的各种欺凌,羞辱,一边又将她与楚梵馨反目之前几天的事好好地理了一遍,想要找出到底是为着什么,才会让楚梵馨一夕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任凭苏暄妍怎么查,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直觉告诉她,在她与楚梵馨关系变差的这件事中,贵妃一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