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静忠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皇上仍旧自顾自地忙着,察觉到下方静忠的为难,沉声道:“你有什么可为难的,直接按照着朕的原话交代下去不就行了!出了事又不会让你担着,你操这个心干嘛?”
“是,奴才明白了”
“下去吧!”
“嗻”
静忠得完话,瞧了眼一旁低头默不作声的上官瑾嫣,然后便退出了殿。
过了些时候,上官瑾嫣伺候着皇上看了许久的折子,准备回到华音殿给皇上做些个汤羹茶点,晚些时候让人送过来。
上官瑾嫣才出殿门,一转身就看到静忠公公守在身后,有些诧异道:“呀!静忠公公的腿脚真是快,这么些个时候就从内务府传完旨意回来了?”
静忠脸上堆满笑意,先给上官瑾嫣行一小礼,然后答道:“哪儿啊,奴才还未曾去内务府呢,这不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宝林您的吗!”
“等我?”
上官瑾嫣被宫人扶着,慢步轻走,边侧着头,问着静忠:“静忠公公可是有什么事?”
“唉!还不是为着刚刚在御书房里头禀告给皇上的那事!”
静忠长叹一声,刚还满脸的笑,如今又转成了愁容,刻意压低了音,小声道:“恕奴才愚笨,实在是猜不出皇上的意思,这才在外头候着,想请宝林您给解一解惑”
“是了,这底下的人都是听吩咐办事,要想他们办的好,不出岔子,自然是的吩咐得越清楚,越明了了才好!”
上官瑾嫣勾了勾嘴角,站在底下宫人的立场上,善解人意地说出了静忠的心声。
静忠:“宝林说得极是!所以宝林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呢?”
上官瑾嫣:“皇上不明言给独孤家这位小姐的位份,无非就两种原因!”
静忠:“愿闻其详”
上官瑾嫣:“第一种,皇上还是准备给独孤家这位小姐贵妃的位份,迟迟按捺不说,就是想要急一急独孤家的人,让他们琢磨不透皇上的意思,为此事心焦。同时,也是在试探朝中那些依附于独孤家的大臣们的态度!”
静忠:“有道理,那这第二种呢?”
上官瑾嫣:“第二种就是皇上是想给她婕妤的位份,一直没有说明是怕孤独丞相会当场反对,抗旨不接,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才想了这折中的法子”
静忠听完话,弯腰拱手道:“既然宝林对皇上的目的已了然于胸,不知有何对策,能应对此事?”
“我与苏才人在宫中闲逛之时,恰巧看着宫里各处往昭纯宫置办东西、物什,这流水似的添置,怕是比之淑妃娘娘当初回宫时所做的安排强的不止一星半点!既然已经有了这些作鉴,公公又何必过多纠结呢?”
静忠哑言:“这……”
上官瑾嫣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绢巾,笑着道:“好了,静忠公公还是快些去宣旨吧,等的久了,底下的人怕是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说完,上官瑾嫣便乘上轿辇,往华音殿方向离去了。
“恭送宝林!”
静忠向着上官瑾嫣离去的方向低了低头,露出一丝黠笑,抬起头,将手中一舞,调转方向便往内务府去了。
路上,云儿对刚才上官瑾嫣最后给静忠讲的事有些不理解,开口问起:“宝林与静忠公公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宫中各处往昭纯宫装置的事了?”
上官瑾嫣:“昭纯宫如今的规制比起淑妃娘娘的如何?”
云儿:“这……从民间采买和动用皇商渠道来看,怕是要强上许多!”
上官瑾嫣:“是啊,如此兴师动众,处处又比过淑妃,那么给这位独孤家小姐的位份不也就呼之欲出了吗?”
云儿:“您是说皇上要封这位独孤小姐为贵妃?”
上官瑾嫣:“明面儿上是这样!实则不然,凭着独孤家如今在朝中的权势,皇上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家做大做强下去,如今的种种不过都是皇上作的声势罢了!”
云儿:“那您为何刚刚还要对静忠公公那样说?”
“我自有我的打算!行了,专心走路吧,夜里黑!”
上官瑾嫣没了详说的兴致,忙转移话题,结束了与云儿的对话。
“是!”
在苏暄妍时时刻刻的担心、害怕中,时间来到了独孤诗兰进宫的日子的前一天深夜,苏暄妍卧在床中,等着疏雪的回禀。
不多时,就听着殿门吱呀一声,疏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到主殿向苏暄妍禀告她交代自己的事。
“怎么样?可得手了?”
“没……没有!”
“出了什么岔子?”
苏暄妍听得疏雪没有得手,忙询问着她。
“才人,并非是奴婢失手,奴婢带着一套做好了贵妃服制,打开那准备送去独孤府,装有宫衣的描金镂空漆盒,发现里头当着的是一件凤凰芍药辅祥云纹样的宫装,所以就没有掉换了!”
疏雪为着表明并非自己不得力,才使得事情没有办成,忙将个中缘由详细说出。
苏暄妍:“什么?你是说这里头原本就是件贵妃宫装?”
疏雪:“是的,奴婢看得真真的!绝不会有错!”
苏暄妍:“怎么可能呢?按照如今这样的情形,皇上不可能不打压独孤丞相的?难不成真的是我猜错了?”
“摆了摆了,且先由着他们去吧,原本只是想挫一挫这位独孤小姐的威风,没得手也不打紧,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待疏雪出殿关上殿门口,苏暄妍起身往窗柩边靠去。
苏暄妍盯着院中清辉一片,手掌抵着头轻问道:“这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次日刚过巳时,苏暄妍,上官瑾嫣等后宫一众妃嫔,除了皇后,全部站在了鸣凤门等着迎回的仪仗。
“怎么这一次不是在上次迎回淑妃的顺贞门?而是这……更偏的……”
“嘘……,皇的旨意如此,想必自是有皇上的安排,咱们只需要照做就是,管他是何场合!”
苏暄妍身后两个低位妃嫔在后头议论,饶是她们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进了苏暄妍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