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离奇的遭遇、无人诉说的境遇,让青兰郁闷极了。可她依旧没有来得及停歇,女眷们都忙着准备祭祀用的东西。今天准备的东西是祭祀需要焚烧的一些物品,年龄大点的亲戚在叠元宝、剪纸钱。
而青兰他们这些年轻一辈则被安排剪纸人。所谓的纸人,其实是按照红纸上的铅笔勾勒的图案剪出人形。除此之外,这些纸人不要另外的加工。她们用的剪刀,则是老式的铁剪子,青兰感觉抬起剪刀都比较费劲。
大约上午10点的时候,太姥姥突然来到她们的屋子里,教她们剪纸人。她虽然戴着老花镜,眼神不太好,但是手上的功夫了得。青兰她们小一辈才剪了一张纸,她老人家就剪了五张。而且,没有剪坏的纸人。
青兰看着眼前箩筐里已经剪好的一张张红色的剪纸人。这些纸人形态各异,有的手持长剑,有的捧着莲花,有的则穿着华丽的官服,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居民。她轻轻触摸着这些剪纸,指尖传来的质感让她感到一丝神秘。
为什么要剪纸人呢?青兰颇为好奇。这时候,一位应该是外地来的表姐也问出了她想问的。
太姥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她缓缓地说道:“这些纸人啊,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在祭祀的时候,我们会将它们和玩偶、元宝、纸钱一起烧掉,玩偶、元宝和纸钱都是烧给祖先的,而纸人其实是烧给那些有灵魂的玩偶的,保佑我们家平安。”
青兰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第一次听说烧纸人是给玩偶的,而且是有灵魂的玩偶。那位表姐仍然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她们应该有着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要用红色的纸呢?”那位表姐继续问道。
太姥姥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红色代表着喜庆和吉祥,是我们中国人最喜欢的颜色。用红色的纸剪出人形,寓意着生活的繁荣和幸福。”
那位表姐点了点头,但是她好像仍然不明白,却没有继续再问下去。青兰也还是不太理解这种习俗,但她开始对这些纸人产生了兴趣。她仔细看着手中红纸上画出的人形,愈发感觉到诡异。
她拿起剪刀和红色的纸张,继续认真地裁剪起来。她的手法虽然生疏,但每一刀都充满了敬意。随着剪纸人逐渐成形,她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目光。她抬头一看,发现玲表姐已经苏醒来到了房间。她径直坐在了青兰旁边,开始拿起了剪刀。她剪纸人的速度非常快,手指似乎跟太姥姥一样灵活。青兰觉得,坐在她身旁的依然不是玲表姐,而是那个木偶附身的玲表姐。那木偶的灵魂那么卖力,是为了剪纸人给自己吗?
青兰的心犹如小鹿乱撞般急速跳动着,但奇怪的是,她并未感受到丝毫恐惧之意。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手中那精美的剪纸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剪纸技巧越发熟练,手中的剪刀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变得愈发灵动自如。
就在此时,青兰忽然察觉到身旁的玲表姐似乎停止了动作。她心生疑惑,不禁扭过头去查看,果不其然,只见玲表姐正定睛凝视着她那双正在裁剪纸人的巧手。刹那间,青兰心中一阵慌乱,原本轻盈灵巧的剪刀竟不小心划过自己的指尖,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液如珍珠般滴落而下。
然而,更令青兰感到不安的是,她能够清晰地觉察到来自玲表姐眼中那炽热如火的目光。那目光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既像是羡慕,又好似嫉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这种复杂而强烈的眼神,使得青兰不禁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太姥姥嗔怪道,她叫人帮青兰包扎。然后拿起青兰掉落在地上的纸人,还好纸人上没有滴上鲜血。
“这些都拿出去粉碎了吧。”太姥姥将那些纸人交给了一位表姑。表姑连忙应下,拿起纸人撕了个粉碎。
等青兰的手指包扎好了,她准备重新拿起剪刀的时候,太姥姥让人带她回房间休息。“估计你是太累了,回去歇着吧。这么些人在忙活,可以的。”
玲表姐此时自告奋勇送青兰回去。太姥姥答应了:“你们都回房间休息下吧。明天再说。”玲表姐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但那分明不是她这个人的兴奋。她挽着青兰的胳膊,走出了那间屋子。青兰很不习惯这样被她挽着,但众人眼前,也不好意思甩开。
等出了院门,玲表姐自动放开了她的胳膊。“你回自己的院落,好好休息吧。我不送你了。这两天晚上,估计你都没有睡好吧。好好休息一下吧。”玲表姐冷冷的声音传来。她看向青兰的眼神也是冷冷的。说完话后,她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青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安心不少。她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打开门走了进去。刚要锁门的时候,刘昭推开了门。
“你怎样?没被附身吧?”刘昭在她的眼前故意挥了挥手。“睿哥听说玲表姐被附身了,害怕你,让我溜出来看看。”
“没事,你们还好吧。”青兰关切的问候。
“我们没有很多事情,我哥刚回来了,所以不用我干太多活了。睿哥走不开呢。”刘昭径直走进屋子,看到地上的饮料,不客气的拿了一瓶,打开喝了起来。那是周睿买的。
“你还说没事。你的手怎么了?”他指着青兰手上地绷带问。
“剪纸人的时候受伤了。”青兰一脸故作轻松。
“哦,那就不能再参加祭祀准备了。明天估计你也不用去了。”刘昭很是兴奋的样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呢。那个附身玲表姐的木偶灵魂不就是我们老祖宗失误,掉了一滴血造成的吗?\&刘昭说着,颇为羡慕。他大概坐了一阵子,就回去了。
临走前,他特意叮嘱青兰把门锁好。“锁好了,那东西就进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