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峦不由分说,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你二弟和知哥,会帮你照顾好他们,你不用担心。”
赵闻衍脸色涨得通红,再也忍受不住,怒吼道:“我才不要呢!”
他只是不好意思,二哥比他年轻的时候,就考上了秀才。
宋峦盯着他,道:“你不是为了什么,你娘都急成这样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读书,十六岁,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真是可笑。”
虽然是在安抚,但宋峦还是说出了让人不舒服的话语。
做水军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赵闻衍渐渐平静了,这女子看起来不像是来看笑话的,可他也不愿在对方面前露出一丝软弱,“关你屁事!!!”
他抬脚就往外跑,半路忽然回过头来,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注意点,别再跟其他男生有什么暧昧关系了!否则,否则我二哥饶不了你!呵!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随便你!”
他只是好心,所以才会警告她。
宋峦觉得赵闻衍一句话都不说,还不如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在她眼里,赵闻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小年纪,心高气傲,被人欺负了,发泄一下也就算了,要是一直忍着,那就更糟糕了。
夏日的风格外的柔和,清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她的头发在风中飞舞,衣衫猎猎作响,夕阳下,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在湖边站了一阵,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点着蜡烛,端着饭菜的丫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赵南玉脱下官服,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裳,洗过澡后,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清秀,眉目清秀,肌肤胜雪,整个人透着一股圣洁的气息,就像是一尊圣洁的女神,不可亵渎。
宋峦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从未更换,依旧是一枚古朴的玉石,并无出奇之处。
她想起来了,这应该是赵南玉的生母留下的东西,他的娘是一场大病去世的,一个妓女和一个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过着穷困的生活,后来没钱治病,一场大病就去世了。
他娘把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就剩这么一块不太值的玉坠。
由此可见,赵南玉的小时候,一定是一个非常凄惨的人,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变得如此变态。
宋峦悄然移开视线,在其面前坐下。
赵南玉的身体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香味,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香味,胸口发胀,喉咙发痛,她干咳了几下,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缓过劲来。
“生病了?”
“还好。”陈曌说道。
宋峦想起自己还有些事要告诉他,血脉相连,当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她虽然没有怀孕的经历,却也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嘴巴。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如果她的全名是“阿玉”的话,那就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她的侮辱。
“嗯,我有句话要跟你说。”王耀道。
“你说。”叶子晨开口道。
“我看是你管的有点紧,四岁的孩子能学会什么,有句话说的好,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南玉怒极反笑,“严厉?我对他做了什么?”
宋峦苦口婆心,“你让他学习古文,一个四岁小孩,根本听不懂,你却惩罚他,你不觉得可惜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赵南玉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宋峦会说自己不爱子女,心中恼怒,却又说:“天下母亲,必有一失,你也不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严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你太着急了。”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赵南玉问道。
宋峦思忖片刻,才回答:“要有好有坏,要好好玩耍,别再随意惩罚,明白么?”
“好。”赵南玉强忍住笑意。
宋峦也是心中一紧,手心都是汗水,好在赵南玉还算理智,能够听从她的劝告,若是以后两人的感情好了,她也可以用理智跟他离婚,而不是像今天这样,闹得不可开交。
她忍不住要说:“太好了!”
宋峦只觉得浑身舒畅,精神好了,还多喝了一大碗,许是因为吃得多,先前的不适再次袭来,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头晕目眩,头晕目眩,险些摔倒,若不是赵南玉及时扶住了她,他脸色一变,瞪着她,正要说话。宋峦摆挥手,抢在他前面,干笑一声,“刚才爬的太急,一时站不住脚。”
她稳住身形,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掌推了出去,宋峦并不清楚自己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种不适只是一闪而逝,她也没有多想。
她的体质一直都很虚弱,所以才会晕过去。
赵南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放开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尽管说,别憋着。”
宋峦心中暗道:“哪怕我生病了,也不会告诉你,你才是真正要害我的人!万一有人买通了太医,对她不利,那她可就惨了。
“我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赵南玉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哪里好了?宋峦不解。
她本想着,赵南玉会跟她说,她要离开京城了,但是,却没有。宋峦整整一夜都没有醒来。
她并没有插手小说的主线,所以赵南玉并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好,那就算了。
既然要走了,那就走吧,走吧,顺利的走吧,遇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女主角。
第二日,赵南玉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原本不认为两人关系已经改善的人,也慢慢转变了看法,短短数月,足以看出宋峦是否真的诚心转变。
赵南玉几乎每天都在外面,不是在大理寺里,就是在自己的房间。
赵三娘处理好赵闻衍的事后,脸色好了不少,三番叮嘱她要生产。
赵三娘知道,宋峦与赵南玉,到底有没有洞房花烛。
她并不觉得赵南玉有什么不对,一定是因为宋峦拒绝了他,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冷漠。
月家宴结束后,赵三娘悄悄将宋峦拉到一边,对他道:“阿峦,你要理解阿玉,他是一个年轻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如果你对他冷淡,只会让他伤心。”
不过,赵三娘并没有告诉她,若是阿玉忍不住,想要娶她为妻,你也别想着把事情闹大。
宋峦很委屈,赵南玉不动她,她能怎么办?她是不是要脱|光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强迫自己和他上床?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
“唉。”楚枫叹息一声。
赵三娘明显有些不相信。
宋峦觉得,他们就这么走了也好,她巴着赵南玉上了呢,毕竟是个男人,一张脸都是另一张脸,她能不能忍受赵南玉的淫荡,还不一定呢。
在言情小说里,男主角都是很厉害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床上被弄得动弹不得,甚至连走路都不能。
不过两日,宋峦已经将赵三娘的那番话忘得一干二净,加之再过些日子,赵南玉就要出京了,这让她变得大胆起来,变得大胆起来。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宋峦化了个淡妆出门,还天真的认为没有人跟踪,一路肆无忌惮。
宋合卿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客栈里碰到自己这个最顽劣的姐姐,宋合卿与宋峦非一娘所出,却对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极好。
只有一个人,让他有些担心,那就是宋峦。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对身边的人说,“还不去叫三姑娘过来。”
“是。”陈曌应了一声。
宋峦迷迷糊糊的被宋合卿领着,看着那人傻乎乎的叫着“哥哥”。回到宗门之日,两人便有过一面之缘,宋峦自然认出了此人。
宋合卿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还真是让我无语,这才安静了两个多月,你就露出本性毕露了,老实交代,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出去寻欢作乐了?”
宋峦猛摇脑袋,“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宋合卿将信将疑,自从姐姐成亲以来,他跟她见面的次数,几乎有十次都是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
“是吗?”雷格纳点点头。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今天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听说,你的那个妓|女,前些日子在赵府闹事呢!你到底在做什么?!赵南玉又不是很难看,为什么你会对他感兴趣?!为父不要求你一心一意,但也要尊重他的尊严。”
京中养外男的多了去了,可还真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宋峦被兄长训斥,心中憋屈,索性一拍桌子,道:“明明是他不愿意动我,你是我弟弟,凭什么要我死?!我还在生气!耶!”
赵南玉也没再多说什么。
宋合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低声道,“怎么能让他动你,你都没想到!”
他的姐姐,最擅长的就是配制合欢药。
宋峦瞳孔一缩,我的天,宋家的人,还真是够嚣张的。难不成,她大哥的意思,就是让她给赵南玉下毒?
宋合卿招了招手,附耳低语了几声,那人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就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走了出来,宋合卿脸上挂不住,将手中的药筒往白芷面前一推,“你看着吧,这东西挺有用的。如果还不够,我也不会阻止你去找别的男人,记住,一定要低调。”
宋峦整个人都懵了,她终于明白,原主为何如此嚣张,原来是被家族宠坏了。
他手中的药,就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要她在赵南玉的身上下毒?到底是她哥哥脑子有问题,还是她脑子有问题。
他是真的怕了。
生怕赵南玉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宋合卿还有事情要做,也就不再逗留,交代了几句,然后在宋峦身上下了一大笔银子,便告辞离去。
宋峦在包厢中用完饭,便下了楼梯,她逛了一圈,逛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中。
回到院子里,她看到廊桥下的赵南玉,他负手而立,像是在等她,他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回来了。”
“嗯。”沉默片刻,向晚又加了一句,“还有,我也送你了。”
赵南玉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会吃这些礼物,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对着林意浅礼貌的道谢。
宋峦一时兴起,送了他一枚玉佩,不管怎么说,对顾清好点总是没错的,事实上,她不止给他买过礼物,连赵朝的礼物,她都给了,小叔子是他的师父,虽然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却也不能怠慢。
赵南玉大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头发被微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温言开口:“我两天后就要回衢州了。”
宋峦松了一声,似乎她这一次的穿越者,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她心中暗喜,快走快走吧。赶紧找到你们家的女主角,我们家有一朵可爱的小白花在等着你们!
宋峦尽量保持镇定,道:“哦,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赵南玉的脸色,却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宋峦已经练就了一种可以看穿赵南玉情绪的本事,尽管他的笑容依旧,但她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虚伪。
唉,这家伙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高兴了。她只说了一句话,不太可能。
赵南玉盯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可惜,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悲伤,也没有一丝担心,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笑容收敛,这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宋峦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赵南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手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本来是打算带着她去衢州的。
从衢州到这里,需要大半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时间不多,但赵南玉却是铁了心要将她带走。
宋峦心头狂震,正要开口,却见面前的男子,已经转过头去,一副不愿再理会她的模样。
赵南玉抱着一卷书,靠在窗边,下巴紧皱,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冷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
宋峦隔着一段距离,盘膝而坐,将刚刚购买的物品,一一拆解,分门别类。
赵南玉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嘴唇紧绷,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她可真够无情的。
这一次,宋峦表现出了奢华二字,林姨娘送了她一大笔银子,宋合卿也送了她一锭,所以她并不差这点小钱,不管什么价格,她都会全部买走。
她将自己的衣服和珠宝整齐的摆放在衣柜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自己想要送赵南玉的那顶王冠,仔细的端详了许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将它交给他。
宋峦悄悄瞥了他一眼,却见赵南玉面色冰冷,似乎更不高兴了,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她暗叹一声,决定还是等赵南玉的情况好一些再说。
她随手从书柜里拿起一本书,那是一本很长的书,她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困了。
赵南玉收起手中的书籍,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宇之间的寒霜消散,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消散了不少。
他想起,宋峦识字极少,传闻她从小就不努力学习,学习成绩极差,经常惹得师父生气,成亲四年后,赵南玉从未见过她读书,如今看来,不过是故作姿态,只看了两页,便昏昏欲睡。
砰的一声,宋峦撞在桌子上,剧痛让她惊醒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向赵南玉,却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宋峦从床上下来,抱着为他购买的王冠,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她却不愿意与他交流,“这是我送给你的,顺便送你一顶玉佩。”
赵南玉低头一看,说道:“很好看。”
宋峦见他接过自己的东西,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比起刚才阴沉的表情,也好了不少,点头道:“你满意就行。”
赵南玉收起手中的文件,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有个问题,需要和你谈一谈。”
赵南玉本以为,宋峦未必会告诉他关于衢州的事情,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没有询问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对他的态度,就好像一个玩笑。
也对,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在意。正因如此,赵南玉才会亲自跟她说。
宋峦并未在意,只当是小事,道:“你说。”
赵南玉瞪了她一眼,说道:“两日后,你陪我回衢州一趟。
他刚才说的是商量,现在却是斩钉截铁。
宋峦怔了半晌,此事与她何干?她才不要呢!
不出意外的话,主角应该是在去衢州的途中被人伏击,受了重伤,然后被女主角所救。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是被杀手杀了,那就太冤枉了!再说了,她也不想跟赵南玉在一起。
宋峦本欲摇头,却在赵南玉目光注视下,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婉转道:“我从未远行,担心连累了你,而且,你有公事在身,我担心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越来越低,尤其是看到赵南玉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让她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宋峦一咬牙,继续道:“再说了,我们又不在,你让他去看他?
赵南玉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不想?”
还没等她开口,赵南玉便扬起了头,一脸坚定的说道:“你想不想,都不行。”
他还贴心的叮嘱了一句,让她把东西都准备好。
宋峦无法拒绝,只能一咬牙,点了点头:“那好吧。”
良久,她恋恋不舍的走向衣柜,想要从衣柜里取出自己这段时间要换的衣服,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胸口一痛,疼的厉害,她用力的抓着衣柜的门,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
胸口之痛,一波接一波,宋峦脸色惨白,脸色惨白,整个人虚弱无比,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人用刀子划过一般。
她刚要开口喊赵南玉,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知觉。
模糊中,她仿佛看到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子,突然神色一动,朝着她走来。
宋峦在一个漫长的梦境中,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到了太多的人,也看到了太多。
在他的梦中,他看到了一个身穿艳丽红色长裙的女子,她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但是她的态度却是咄咄逼人,说话也是尖酸刻薄,她曾经在小说中看到的场景,就是因为这个女子,她打断了智哥的双脚,让这个安静的少年从此只能拄着拐杖行走。在梦境中,她对赵南玉的态度甚至不如一个路人,经常对他出言不逊,对他冷嘲热讽。
赵南玉的脸色阴沉如水,身上的杀气更重了几分,目光阴沉,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
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宋家出事,她一病不起,整个人都不好了,房间里到处都是刺鼻的药水味,即便是打开了窗户,也无法驱散她身上的臭味,她骨瘦如柴,面色苍白,嘴唇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绞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立刻死去,可是吃了那么多的药物,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她一次又一次的醒来。
三年后,她终于摆脱了这种生活。
宋峦看着病床上,双目凄然,心如死灰的女子,不知为何,竟哭了起来,就连睡梦中,她也感到一阵心酸。
女子落寞的眼神似乎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那张美丽而白皙的脸庞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宋峦以女子之身,来见她。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藏青 sè衣服的男子缓缓的从外面走了过来,他的皮靴踩在地面上发出了悦耳的声响,宛如催命的丧钟。
躺在病床上的瘦弱女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来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良久,才惋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女人说出这两个字都觉得很难受,胸口的剧痛让她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无尽的炼狱里。
赵南玉淡淡一笑,道:“很疼吧?”
痛,能不痛吗?
他的手脚百骸,每一天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他的身上乱砍乱砍,那种疼痛从他的脚下蔓延到了他的头顶,让他的身体无处不痛。三年来,她一直在忍受着这种痛苦。
“赵南玉,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贱人,你的母亲竟然是一个妓女。你就算把我折腾死,也不能让你变成一个贱人。”说到这里,她剧烈的喘息着,想要让胸口的剧痛减轻一些。
赵南玉没有生气,反而冷笑一声,手中出现一柄精美的短剑,他将她的身体托起,剑尖抵在她的心脏上,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将手中的短剑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脏,“给我去死。”
宋峦被惊醒,她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平静,刚才的梦境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她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前世的遭遇。
宋峦双眼呆滞的看着床上,脑袋有些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渐渐从恐惧中恢复,她缓缓起身,扶在床头,这才想起自己突然晕过去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并没有觉得疼痛,也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但宋峦却永远也忘记不了昏迷前,那一瞬间的疼痛,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银针,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上。
宋峦神色有些难看,她知道原着中,赵南玉是被男主角用了一种慢性剧毒,所以她才会如此庆幸,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个贱|人,竟然提前下了毒。
一念及此,宋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她之所以在男主角面前如此懦弱,完全是因为她想要活下去!她很生气,眼圈都红了。
房间内空无一人,宋峦想把怒火发泄在赵南玉身上,却无处发泄。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打定主意,明日去请医生给她检查一下,她的身子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赵南玉真的给他下了毒,那他肯定也有解药,大不了去找他说几句好话,让他帮自己解毒。
*
赵朝被赵南玉拖着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他看到病床上昏迷的女子时,他终于明白了,问道:“二姐,你这是做了什么?”
“你帮她检查一下。”赵南玉沙哑的说道。
赵朝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哥对一个女子这么忌惮,更何况对方还是他最讨厌的宋鸾,顿时心头一沉,“二弟,难道你是想要……”
赵南玉冷冷的说道,他死死的盯着陆云,“少说两句,赶紧的。”
赵朝再不迟疑,坐下为宋峦诊脉,微微皱眉,见宋峦脉搏一切如常,便道:“无碍。”
赵南玉脸色一沉,目光死死的盯着赵朝,显然是不信,冷声道:“她刚才是忽然晕倒,连说话都做不到,你告诉我,她没事?咦?”
不得不说,当宋峦死在他眼前时,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还有一丝恐惧。
这两年来,宋峦每日清晨吃下的白粥中,都被下了他的人下了毒,他猜测应该是药效发作,但在数个月前,他便下令停止服用。
赵朝一副很无辜的模样,“二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给你把脉,她昏迷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捂住胸口。”
“可能是心脏跳动的缘故。”
赵朝很是无奈,他在医术上的确很有天赋,拜在一位大能门下,天赋异禀,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宋峦他没有理由治不好,而且二哥给他下的毒,也是他给的,胸口的疼痛和中毒的征兆完全不符。
就在这时,赵南玉忽然问道:“你身上有没有解毒丹?”
赵朝摊了摊手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回头我去找他问问,他什么时候会来京。”他也察觉到二弟对宋峦的不同,沉吟片刻,安慰道:“二哥,你放心,这药很奇怪,至少要三五年才能见效。”
目送赵朝离开,赵南玉背着双手,在长廊上久久不语,他抬起头,看着远处。
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让他的指尖有些发凉。
宋峦赤足而立,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他上前,好心的蹲下,给她穿上鞋,然后抬头,目光柔和,平静的望着她,问道:“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宋峦摇摇头。
真的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赵南玉这才放下心来,然后问道:“要不要来点别的?”
宋峦的确是饥肠辘辘,闻言,顿时有些饥饿,瞪大眼睛,道:“我要吃粥。”
她只是想着,清淡的食物对她的健康有好处。
赵南玉的手停在半空,他低着头,神色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去厨房做了一碗鸡汤,你先去吃点东西。”
“那也行。”苏知行道。赵南玉站起来,正想给自己盛一碗鸡汤,却被宋峦伸手抓住了衣角,“怎么了?”
宋峦强自维持平静,故作随意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医生过来看看?”
赵南玉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脸蛋,说道:“我给你检查了,她说没事。”
宋峦脸色一僵,恨不得伸手去抓他,可她就是不相信!
“是么?我没事吧?”
“好吧,放心吧。”
宋峦心中暗骂,中了毒药还能放心,我就随你,说的倒是轻巧。
她不是不想跟赵南玉翻脸,而是在噩梦中,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痛不欲生的经历。
宋峦起身,在赵南玉面前,大口大口的灌下一大碗鸡汤,她能吃饭,能喝酒,还能跳舞,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
宋峦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赵南玉有什么误解。仅仅是晕过去?
宋峦仍有些担心,她将碗筷放在一旁,泪眼朦胧的望向赵南玉,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阿玉。”
赵南玉浑身一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微微颤抖,目光也变得有些阴沉。
太甜蜜了。
他要让她一直叫他“阿玉”。
宋峦甜美一笑,接着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们一同前往衢州吧,我要和你在一块,不舍你。”
哇,差点把自己给吐出来。
宋峦也学乖了,这段时间,她一直与赵南玉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让他对她有好感,对她有好处,如果能让他神魂颠倒,那就更好了,让他不敢再对她下杀手。
赵南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不行。”
赵南玉见此,也不好再让她走了,搂着她腰肢的手用力一捏,然后又情不自禁地一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好好休息。”
宋峦恨不得一掌将亲吻自己的男子打飞,那混蛋趁她不备,趁她病要她命。
以宋峦对他的理解,此人言出必行,去衢州的途中,她是别想与他建立感情。
宋峦想起哥哥送给自己的春|药,心中一横,决定明天晚上,将这家伙迷
就算得不到他的芳心,也要拿下他的人。
让他下不了手。
宋峦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即便是深夜,她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唯恐惊扰到身边的男子。
她的嘴唇还在隐隐作痛,娇嫩的嘴唇上,被赵南玉一口一口的咬痕,在昏迷前,宋峦一直都很讨厌和男主角在一起,即便明知道了原主的下场,他也只是希望能和他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不会再犯错,更不会让他爱上他,更不会对他卑躬屈膝。
正所谓,做一只舔狗,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把赵南玉给诱惑过来,如果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那就更好了,省得她每天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他杀死。
赵南玉长得很美,五官也很美,跟他睡一觉,绝对是一件值得的事情!可说实话,哥哥送给宋峦的合欢粉,本来是要丢掉的,此刻却是发挥了作用。
赵南玉虽然对她动手动脚,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举动,甚至还主动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如果她不给赵南玉下毒,那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宋峦一边思索着,一边沉沉睡去,这一夜,她经历了许多零碎的梦境,每一幕都在她的记忆中回放,只恨醒来后,一切都忘记了。
赵南玉站在她的身边,赵南玉正站在她的身边,帮她换好了衣服,转身就看到她一脸睡意,身上的衣衫滑落下来,露出一片莹白的皮肤,他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宋峦点了下头,她是真的累了,眼睛子疼脑仁的,像是熬夜后的轻微疼痛,她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的开口:“好,我明白。”
赵南玉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给纪云舒掖了掖被子,然后离开了房间,还叮嘱了一句,不要让她受到任何的干扰。
宋峦翻身下了床,披上衣衫,翻身下了床,天色渐亮,她睁开双眼,打了个呵欠,也不招呼任何人,只是简单的化了个妆,做好后,便让侍女帮她盘好头发。
宋峦依旧美丽,但一双眸子,却黯淡无光。
梳洗完毕,宋峦二话不说,拿起钱袋就往外走,还严禁下人跟在她身后,她那副凶狠的模样,震慑住了下人,让下人们没有一个人跟踪,也没有人敢询问她要去哪里。
宋峦在街上打听了一下,京城最好的医馆,便迫不及待的排队,想要请一位神医给自己治病,因为名医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一大早,医馆门口就已经是人山人海。
她站在人群中,心中暗暗为自己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三个小时后,终于轮到她了。
宋峦有些忐忑的进入医馆,医生很客气的让她坐下来,或许是因为她多虑了,她感觉到医生的目光有些异样。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医生正闭目搭着她的手腕。
片刻后,按着她手腕的指尖,徐徐收回,宋峦急切道:“如何?医生,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一下你的脉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身子弱了一些,回家服用两副大补丸,便可痊愈。”
宋峦仍有些担忧,伸出自己的右手,“不如你也给我搭个脉?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医生,你仔细看一下我的气色。”纪云舒正色道:“昨天我胸口隐隐作痛,有种不祥的感觉,你最好告诉我真相。”
大夫摸着胡须,想了想,又说:“你以前受过伤吗?”
宋峦微微颔首。
“现在还痛吗?”
宋峦依旧摇头。
大夫沉吟片刻,才道:“她中了一种毒药。”
宋峦心中一片冰凉,完了!他来的有些迟了,看来是中了剧毒。
赵南玉那个贱人,昨天晚上还在坑她呢!
大夫见她面色苍白,忙道:“你放心,你的心跳并不是中毒,我之前没有告诉你,那是没有大碍的。”
宋峦目光一闪,“此话怎讲?”
“具体是哪种毒素,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你身上的剂量并不大,而且还得等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服用了,就没有大碍了。”
宋峦急切问道:“你连这是何物都不认识?这么说,你没有办法了?”
医生嗯了一声。
宋峦手按在冰凉的冰冰上,有些伤感,也有些想哭。
看来,这是唯一能让赵南玉交出解药的方法了。
“还有昨天晚上,小姐忽然觉得心慌,可能是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以后多加留意就好了。”
宋峦苦着一张脸,向医师道谢,交了医药费,便迷迷糊糊的离开了。
待她离开,太医看着纪云舒的身影,摇摇头,对小童说道:“也不知道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在她来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派人通知了她,让她闭嘴。他估摸着自己与妻子的对话,应该被赵家二公子一句一句的听进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