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地七八米高的时候,韩擒抱纵身一跃,“噗通”一声,稳稳落在了下面一片惊呼之中。
她抹了一把眼泪,又紧张地望向韩擒抱,确定他没事之后,她才抹了一把眼泪:“我不能动了……”
如枚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楼上的人都紧张起来,一边拍打着积雪,一边喊道:“枚儿,韩擒抱,你怎么了,快说句话。”
“枚子,枚子,不哭了,韩擒抱肯定能扛得住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对对对,一切都好。”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叫着,韩擒抱着她蹲下来,盯着她的双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
如枚一边哭一边揉着自己的右脚,一边说道,“我的腿已经麻木了,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因为太过麻木,不会觉得痛。”
“我只是觉得脚踝很痛,我一碰,就感觉不到了。我全身都在疼痛,内脏都被震碎了。”
韩擒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盯着如枚,“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
如枚强忍着泪水,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刚刚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我都快吐了。我自己都不清楚,也许将来我会成为一个废人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韩擒抱苦笑一声,宽慰他道:“你这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哭哭啼啼的。我看你挺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韩擒抱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将领,但对外伤和外伤,他还是很擅长的。
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夫,但也算是受过不少的轻伤,对他来说,这点小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这个柔弱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你告诉我,哪只脚疼,我帮你按一按,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脚踝。嗯,到了,我的腿已经麻木了,但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觉得我应该是瘫痪了,不然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脚踝的疼痛,我宁愿失去意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贤良与富贵想要挣脱绳索,却被胡建设与梁跃进给拦住了,“两位,不要在这里了,这要是摔倒了,我们可就没办法出去了。”
“那么薄的一条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裂。如果再不上来的话,可是要出大事的。从如枚的情况来看,她跟韩擒抱没什么区别,迟早有一天会被送到这里。”
贤良、富贵、如全三兄弟都是心急如焚,但,他们实在是不敢下去了。
看着韩擒抱在下面揉着她的脚踝,贤良心里一跳。
姜军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连忙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是给枚的。
如全忽然喃喃道:“难道是骨折了,或者扭伤了,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内伤,不然早就昏过去了。”
富贵道:“他的腿一定是崴了,万一伤到了脑袋,变成了白|痴,那我们可就惨了。”
先不说上面的那几个急,就说吧。
韩擒抱着他,蹲下来,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她一把抓住如枚的脚踝,用力一按,如枚痛呼一声,“嘶”的一声,一双杏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一看就知道很痛。
韩擒抱顾不上看如枚的脸色,她的脚踝触手是温暖的,她的双腿却是冰冷的,显然刚刚被淋过水。
他看了看自己的袜子和鞋子,发现自己的双脚都被汗水打湿了。
给韩擒抓一把,如枚痛呼一声,“嗷”的一声;韩擒抱着她又按了几下,她痛的大叫起来,“在这里,你不要乱动,好痛……”
韩擒抱着她的手,在周围摸了一圈,知道她在做什么。
韩擒抱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如枚,道:“她好像扭到了脚踝,不过没有骨折。没有骨折,只是有些筋络受损,休息两日便可痊愈。”
他的小腿和膝盖都在喊痛,但似乎并没有骨折的迹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骨头断了一百多天,想要愈合可就难了。
尤其是大冬天的,吃喝拉撒都很难。
韩擒抱着如枚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右腿根本不能落地,刚一站稳,就感觉到一阵剧痛,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的腿还能动,显然只是扭到了脖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如枚松了口气,听到楼上的喊声,道:“哥哥,没事,就是扭伤了脚踝。”
韩擒抱:“只要你的脚还在,你就不会有事。只是扭伤了脚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背着你走的。”
韩擒抱抬头一看,三个弟弟一个也没下来,笨拙的动作让她很是沮丧。
韩擒抱着她,大声说:“不要下车,我来背着她。”
“可是,这绳索太短了,我们这么多人,拖来拖去,也很吃力,你看看有什么好主意。”
还能怎么办?
绳索太短,无法到达底部。如果真的绑在他的腰上,众人一起往上一拽,怕是腰都要被勒断了。
而且,她的右腿也不能用力,连一块石头都不能踏上去。在黑暗中只有一只脚是不行的
如果他抱着她,山崖很陡峭,他可以双手撑着往上爬。反倒是她自己,恐怕连身子都抱不稳,若是中途摔下来,就真的玩完了。
韩擒抱无奈,左右看了看,对着头顶的圣人们喊道:“别上去了。你上去,我背她下去,咱们在前方的小道会合。不用担心。”
大家都说:“这条路上到处都是山崖,万一你把她抱起来,那可如何是好?如果你继续抱着她,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谁也别想活命。”
如全焦急地跺了跺脚:“我们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分头行动,而且还是在森林深处,天都快黑了。”
富贵也颓然道:“这就是祸福难测了。
韩擒抱着头,在他下方说:“没事,肯定能出去。我顺着山路走,很快就会和你汇合的。”
“把这头野猪扛过去就行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我们可以时不时地叫一嗓子,这样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你不用担心,晚上就能出去了。”
“嗯,我这里有打火机,还有香烟,实在不行的话,我点燃一根火柴就能出去。你可得多加注意,别出什么岔子。”
如枚也担心道:“韩擒抱,你确定你没事,是在吹牛吗?”
韩擒抱着眼睛:“我在山里住了十多年,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怕被野猪和爬虫抓到。你就别担心了,我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楼上的男子还在喋喋不休,如枚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好了好了,老大和老二,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听从韩擒抱的指挥。时间拖久了,腿会更痛的。”
“哪一位,回家后,让刘四帮我熬些药来。或者,你可以给我买一些回去,反正我也不用在光着脚丫的大夫家里了。兄弟,你不用担心,我的伤并没有断,只是脚踝有些疼痛,可能很快就会好的。”
楼上的人一听如枚这么精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眼看着天都黑了,也就分道扬镳了。
说好了一会儿再叫,确定两个人都没事。
随后,胡建设和梁跃进就将那头野猪给扛了起来,三个人都是一脸的紧张,谁也没心情干活,万一摔个狗吃屎,那可就惨了。
先不说三个贤良兄弟的悔恨、痛苦、自责、担忧,就说如枚和韩擒抱吧。
一开始,如枚并未受韩擒带,一条腿便可行走。再说了,这里又不是马路,他一个大老爷们走路都很吃力,万一两个人都摔了,那可如何是好?
如果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让莫无忌背她。
韩擒抱当然不会反对:“我拉着你,单腿一蹦一蹦的,就可以了。如果你的腿受伤了,就不要踩在地上了,否则,你的身体会变得更差,变成一个废人,我就不信江军不要你了”
韩擒抱着如枚,一只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让她浑身不舒服,听到他的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真烦人,说什么姜军不要我,是我抛弃他,什么时候轮到他抛弃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韩擒抱起眉头:“你这话可真够狂妄的,这么小的女孩子,又不是温婉可人,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让人讨厌啊江军真是有眼睛,竟然会看上你这么火|辣的女人”
如枚蹦蹦跳跳地走来走去,抽了抽鼻子,对韩擒抱道:“什么叫喜欢不喜欢,这是命中注定的,谁也离不了谁。他看上了我,我还真不喜欢他。”
韩擒抱才不相信她的话,“你少胡说八道,以他的长相,整个农场的女人都会投怀送抱。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它弄到手,你就这么放过我,简直就是在吹牛。”
如枚冷笑道:“我从不说谎。”
“气死我了,我都想跟他分手了。如果不是我们两家有血缘关系,我早就一封绝情书扔过去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仨哥一起上,把他给打趴下?”
韩擒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江军是我见过最讨厌的人。早知道叫上我和崔珏一起,咱们五个一起揍他”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为什么要动手,他为什么要对你动手,每次都和你一起喝酒,一起工作,如果不是朋友,你也不会动手,你要是敢动手,我看你能不能”
韩擒抱:“……你,你保护我做什么?”
如枚朝韩擒抱翻个白眼,“上次他来的时候,还跟我说,他把你和崔珏都送给了他们。说你们两个不在的时候,家里就没人玩了,连个伴都没有。你看看你,一直想着揍他,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韩擒抱:“……”两人正在交谈,上方茹泉叫了一声:“枚子”
如枚大声道:“嗯。你忙你的,我们没事”
不多时,两人便遇到了上山的路,如枚双腿发软,一跳一跳的,累的满头大汗。
韩擒抱看了看前面的路,又看了看天色,蹲了下来,“我背你,你可以走得更快一些。”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暮色笼罩的树林,心中一凛。“好吧。你慢慢的往前走,不要硬撑着,天一片漆黑,也没什么好怕的。”
韩擒抱了抱脑袋:“是啊。我明白了。”
他的天地是黑暗的,有阳光在,他什么都做不了。要不要等到晚上,才能顺顺利利的接你出来?
如枚真的趴在韩擒抱的后背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忽然觉得一阵慌乱。
说真的,姜军从来没有这样背着他。他的大掌放在她的腿上,即便是穿着棉质的裤子,也能感受到他的触感。
如枚心中一沉,却见韩擒抱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声息。
“咳咳……”如枚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着,缓缓坐了起来。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胸口贴在一个男人的后背上,事实上,他未必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层薄薄的外套。
但是,如果一个大老爷们抱着一个漂亮的女人,那该多好啊!
毕竟,这里的氛围实在是有些过于旖旎了,在这深山老林里,两个单身男女,耳鬓厮磨,呼吸可闻
韩擒抱住她,低声道:“你不要动,你要是摔下去,我就躺着了,站起来会让我失去平衡的,你不知道站起来会让我失去平衡的。”
“知道了。”如枚嘟着小嘴,躺在韩擒抱的怀里,双手无处可握。
你不能用胳膊抱住他的脖子;不过,挂在胸口,也不自在。按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有些别扭。但是,这是最好的联系方式。
韩擒抱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数千年过去了,他转世重生,游历人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解除她的能力,也没想过要上天,也没想过要知道她的来历,就这样和她斗嘴,也不错。
做任何事情都要弄清楚,这不就是所谓的“难得糊涂”嘛
山上的天色本来就暗了下来,没过多久,白茫茫的雪地上就没有了路。还好,他们都有特殊的能力,认路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楼上那些人的对话。
韩擒抱着如枚放下,折了一根树枝,点燃了一堆火,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们能隐约看见火光。
贤良见有一条路可以下到山下,便更加欢喜,赶着如全回去:“你不要回去,到刘四那里拿些红油来。”
贤良与富贵将那头猪扛在肩上,将胡建设与梁跃跃给替换下来,两个人也是筋疲力尽,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这条路,本就崎岖不平,两个人又扛着一头一百多公斤的肥猪,还摔了好几跤,这才下了山。
大家慢慢的下山,天色已经暗了,贤良等人没有生火,慢慢的行走着。
而在更远的山坡上,韩擒抱着如枚,正在下山。
如枚的脚踝越来越痛,越来越沉。
听见韩擒抱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她就明白他一定很疲惫了,“休息一下。不用着急,晚上就能回家。”
韩擒松了一口气,依着他的话,让如枚倚在一处岩石旁,然后缓缓放下她。
“是啊。我也痛,连脚都不能着地。”她靠在一块岩石上,好不容易才站稳,双手捧住那块岩石,道:“你松吧。”
韩擒抱终于挺直了身体,转头看向如枚,弯下腰,想要抓住她的腿,“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如枚忙道:“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休息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
韩擒不能将他扶起,却拉着他的腿,按在他腿上,喃喃道:“好大的包。我先告辞了”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
韩擒抱着她起身:“如果我真的发起火来,你可承受不起。”又关切地问道:“你能忍得住么……你的腿很痛么?”
如枚点头,“好痛,我刚刚还流着泪,控制不住自己,太丢人了。”
韩擒抱低低的笑了一声,“嗯,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韩擒抱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岔开话题,“贤良他们还没下山呢?我都听不到他们叫了。”
“我也不清楚。他们应该能看到我们的火炬,因为天色太暗了,我们又在上面,他们不会为我们担心的。不是还有你吗?”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这里很静。”说着,她坏笑了一声,“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山妖?”
韩擒抱了一下眉头,对着如枚招了招手:“不怕。”
如枚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韩擒抱着她,将她搂在怀里,扭头对着远处喊道:“你们几个,出去!”
一群鬼魂正朝这边走来。
见韩擒抱着如枚,立刻低下了脑袋,跪在地上,喊着:“神君。”
其中一名年长一些的,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叩了个头后,仍不能起身,连忙道:“神君,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韩擒抱了个手,“你帮我捉些山鸡,带下山,活捉。另外,你跟崔珏说一句,如枚家里,这一年有好东西给你。他愿意不愿意,那是他的事。”
“遵命。”老山鬼低着头,领着一众鬼魂消失在原地。
韩擒抱将火堆熄灭,双手紧紧握着,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就到了山下,贤良等人正吃力地往山上跑去。
韩擒抱没吭声,扶着如枚往岩石上一坐,正在整衣服,就看见老山鬼拎着四只又大又胖的山鸡出来。
“嗯。”韩擒抱了抱手臂,“你去那里,帮我设一个局。”
一群鬼魂立刻开始施术,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转眼间,一个山洞就在两人面前打开了。
韩擒抱一挥手,驱散了所有的鬼魂,这才走过去,抓起四个野鸡,往山洞中扔去。
用杂草和枯枝把它盖住,然后走了回去。她摆了摆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见前方一团黑暗,他连忙问道:“啊,为什么火焰会熄灭韩擒抱?”
“在呢。”韩擒抱着如枚,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前面就是一条通往山下的道路,如果没有火光,那就好办了。你腿上的伤口呢?”
“嗯,休息了一段时间,感觉好多了。”
如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打晕的,还是被他叫醒的,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韩擒抱的声音:“你听听,那是怎么回事?”
如枚立刻将心中的怀疑抛之脑后,侧耳倾听道:“我听到了一只山鸡的叫声,难道是老大他们来了?”
韩擒抱住她:“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你不要乱动,不要发出声音。”
走到山洞前,他蹲了下来,回头说:“有人在坑里抓了一群山鸡。”他弯下腰,伸手去抓。
如枚开心极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喔喔喔,这四个可比咱们抓到的那一个大多了。我的天,这是我的福气啊!”
韩擒抱着脸,冷笑一声,用杂草和枯枝做了两根简单的绳索,将四只小鸡捆在一起,递给了如枚。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条小道上,远远的就看到了远处的黑点,她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哥哥在前面?”
韩擒抱了抱脑袋,“好像是这样,你叫一声就知道了。”
这深更半夜,不是鬼魂,就是这些人。
“大哥二哥”
贤良等人大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他们身后,连忙喊着:“韩擒抱!”
“啊,我们来了。”如枚开心的在韩擒抱怀里蹭来蹭去。
韩擒抱:“……”她赶紧把如枚的大腿往上一拉,“哎,乖一点,小心摔下去……”
“我刚才还在跟你挥手,结果忘记了,我还抓着一只山鸡,所以就没动。”
他们想要冲上去,却被韩擒抱住:“你们不要靠近,我们现在就下去。
如枚听着呼啸的风声,眼睁睁看着韩擒抱着她往山下跑,她吃了一惊,赶紧爬到他的背上,喃喃道:“你要飞了?”
贤良等人见韩擒抱转眼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是一惊。
富贵赶紧过去搀扶,道:“下山可不能这么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一群人将如枚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枚子,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就是脚踝有没有别的地方痛?”
如枚摇摇头,“还好,只是扭到了脚踝,没什么大碍。你看,我们抓到了一只山鸡。呵呵,我是在那里被人下了圈套。”
“你们看,这是我们的幸运,我们路过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却在下面看到了机关。”
“这一次可是赚大发了,不但有一头一百多公斤的野猪,还有五只十几公斤的肥鸡!”
富贵一拍手,“这一次,我们全家都要过年了,只恨崔珏不在,否则,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韩擒抱:“是啊,崔珏确实很有天赋。”
崔珏早就听到了他的名字,从阎王殿中抬起头来。
崔珏看着一群扛着野猪和野鸡,兴高采烈的样子,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道:“等我办好事情,就过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奈我何?”
他应该早点去的,而不是八月十五。
快到新年了,死了很多人,杀了很多动物,你看阴间,每天都是人山人海。一片喧哗,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
自己这边忙的焦头烂额,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下面的人却是悠然自得,一边听着,一边讨论着如何宰杀牲畜,庆祝新年的到来。
崔珏停下手中的活,心中怒火中烧,忽然有一位使者前来禀报:“神君,大青山的一个山妖,前来禀报阎王大人。”
“传”崔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老山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敢抬头,也不敢东张西望,直接跪下,道:“神君,阎王大人让我转告大人。他说年如枚家里有很多好东西,你想不想跟他一起去都行”
崔珏霍然起身,惊得一群厉鬼乱颤。
崔珏满脸喜色,拍手道:“好,好,我明白了。“好了,谢谢。”
老山鬼大喜,连连叩首,道:“谢神君,谢七爷。
等他们到了村口,正好遇上了如枚的父母,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村民们在村口相遇,个个欢喜,贤良的身上还驮着如枚,大声说:“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啦!”
如枚娘吃了一惊,快步走到她身边,“好孩子,你腿怎么样了,怎么不走,让我抱你回去。”
自从认识了贤良和富贵后,两个人就开始轮流背茹枚,也没让韩擒抱过。
当然,胡建设与梁跃进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所有人都很识趣地绝口不提这件事。他也担心江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不开心。
如权与如枚的父亲也走了过来,询问了一下如枚的情况,得知情况不是很严重,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赶紧把正在扛野猪的胡建设和梁跃进给扶了起来,“你们休息一下,我们来。”
当他看到四个山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哟,不枉我来一场”
如枚终究是疼爱女儿的,“我再也不会去了。养那么多野猪和野鸡有什么用,枚子掉下来有什么事,我拿你们怎么办?”
别人抱怨也就算了,自家三个孩子也就算了。
韩擒抱着小小,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抓了一把,“大娘,都是小的不好,若不是小的说要去狩猎,如枚哪里会摔倒?”
如枚娘忙道:“你也不要想太多,都怪我,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出去?”
如枚也对韩擒抱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我才会这么做的。我刚才看到那块大岩石的背后,有东西在闪烁。”
“我以为这是一只野兔,所以就过来了。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不至于跌落,那样的话,会很严重的。”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劝道:“回去休息吧,下次不要上山了。”
如枚还在喃喃道:“等姑娘来串门,我可要跟她打个招呼。万一你岳母听到外面的人说,还以为我们隐瞒了什么,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如枚不但订婚了,还订了婚期,简直就是如家的一份子。
因此,若兮的父母把女儿抚养成人,却要时刻想着如何向未来的岳父岳母交代,实在是太辛苦了。不然怎么会有句话说的好:女人不在身边,留在身边,只会让人伤心。
刚喝完汤的村民们,正在自家院子里聊天,听到有人过来,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看到贤良等人扛着野猪和野鸡回来,不少人都露出了艳羡之色,“哟,你们可真是厉害,这些都是从山上打来的!”
“还有很多肉,看来我们家今年要吃大餐了。”
看到如枚一步一步地跟在她后面,她立刻走了过来,关切地问:“枚儿,你怎么了?
“快,快去把刘四给治好了,不然,你女儿家,可就不好了。”
香菊和焕儿两个人,当然是又气,又是欢喜,背地里骂个不停。
欢儿的母亲乐开了花:“他们总是做一些害人的事情,你看,现在轮到我了,我倒希望我的腿也被打断了,变成一个废人。等江军把她给抛弃了,我就高兴了”
香菊斜倚在门口,目送富贵和如枚娘将如枚缓缓抬起,“呸”的一句:“你迟早会有好日子过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向菊娘一看,也道:“这都快过年了,受点伤可不是什么好事,都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咱们家这是要倒大霉了”
香菊的父亲眉头一皱,“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耍什么花样,你没看到欢儿和那个叫神女的女人,要是让大队人马跟庄里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家人都得跟着遭殃,你是不是也要这样?”
香菊娘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什么了,你瞧你,我又不是让你去做什么,也不是让你去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上天会怎么惩罚她。”
“我就不相信,上天会这么不开眼。为什么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发展,为什么偏偏是她的运气好,呵呵,迟早会有人倒霉的,至于老金一家,我要诅咒他们一家人都去死”
骂人的话,都是单方面的,说了之后,就会被狂风吹散,对人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千万别逞英雄,等你下了地狱,吃尽了苦头,再想反悔,已经晚了。
如家人并没有听见两家人的恶言恶语,兴高采烈的拿着东西,扶着如枚回家。
胡建设带着梁跃进来到了村子的门口,准备回去。枚你就安心休息吧,不会有事的。”
如枚是个大度的人,立刻让韩擒抱起一只山鸡,递给两人,“我们两个,明天宰了,我们一起去宰肉”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发过年福利。有了钱,就有了其他的东西,不过,这并不是一回事。
两人一看,也不敢要,连连摇头:“别别别,快回去。”
如枚的父亲在他背后叫道:“明天你要是有空,就来帮我宰一头猪。”
事实上,他找他们来只是找个由头,真正的目标是给他们一人十斤猪肉。
否则,他们就只能做苦力了。有了这十公斤的猪肉,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少吃肉了。现在是冬季,虽然距离春节还有好几天。
而且,这些肉都是免费的,人家要是不收,那就不好意思了。
如枚的母亲也是这么想的,正想邀请两位小姐一起去,听着如枚的父亲这么一说,茹枚的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任八千和富贵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如枚回到家中,众人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他们的裤子和鞋子都已经湿透了,为了不让他们在夜里着凉,他们不得不去洗澡。
而如枚就更别说了,她的裤子已经被打湿了,膝盖都有些弯曲了。
待枚娘去取了红花油,如枚道:“母亲,您放心吧,待我梳好了,我再给您搓一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先吃点东西。”
比如枚爸吩咐贤良他们去东边的屋子里,把那头猪抱起来,“不能让他们留在外头,否则第二天会被冻死,想要弄死也难。”
我们给它松绑,又找了些干草之类的东西,给它盖上,然后走了出去。
如枚娘对韩擒抱道:“这只鸡还活着,你丢在大厅里就好了,”然后自言自语:“这屋子里没有房门,黄鼠狼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偷了我们的鸡?”
听到母亲的吩咐,如枚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大仙这家伙,也不知在搞啥呢,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如枚正揉着自己的脚踝,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韩擒抱的声音:“如泉,屋子里好凉,我们要不要在窑厂过夜?”
“你是不是笨,你忘记了,窑都关了,外面那么冷,还不如在家舒服。”
“那算了。”韩擒抱喃喃道。
今晚是他值夜的时候,如枚却道:“罢了,不必了。这大冬天的,到处都是积雪,新买的衣服和鞋子,一进窑就全湿了。一晚上不能来,那就算了。
贤良也很高兴,笑嘻嘻地洗了脚,换了衣服,用过晚膳后,又和富贵、如全和韩擒抱四个人坐在屋子里玩牌。
听着众人的吵闹声,如枚不禁莞尔,“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啊”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是很迟才起床。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进了厨房,一个开始做饭。为了让孩子们多休息,两个老人的声音都放得很低。
估计是因为这几个孩子都在睡觉,所以也就没有打扰他们,毕竟,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如枚是最后一个站起身的,他的右腿落在了地面上,依旧疼痛难忍。
如果这几天都不能自由活动,那可就麻烦了。这是他重生以来,头一次过年。
如枚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右腿,将自己的衣衫重新穿戴好,一脸的愤怒,但也没办法。
如枚娘正在和贤良说:“用完晚饭,你就到六儿那里,将那柄屠夫的刀子给我。你们两个去杀那头野猪,估计一天就能解决。”
如枚的父亲走了进来,道:“何必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带着这头猪去六子家里,那里有一口大锅,一口大灶,一张案板,一张挂猪肉的铁钩,什么都有。总不能只靠一把剑吧?”
“我们这些人,空有一身蛮力,却是做不到的。你拿一辆大车来,咱们先吃了晚饭,再带猪拉六子回家。”
六子在村子里开了一家猪肉店,但他做的并不好。猪都收不到了,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这里离镇又太过遥远。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杀人的原因。
平日里,他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只有节假日的时候,他才会忙碌起来。但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却是什么都有。各种刀具,猪肉架,大锅,大锅,应有尽有。
富贵道:“是啊,妈,您看咱们这,这地多好啊,怎么能把地上的血迹都给染红了,还刮了毛,烧了一头猪,我们这口锅,能不能大点?”
如枚闻言,在房间里插嘴:“再大你也用不上,我怎么做饭?”
如全猛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们六子家宰的时候,都是先将猪放入大铁锅中,用开水烫,然后去毛。我们的铁锅就是一口大铁锅,掉了一根头发,我们就没办法再做菜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如枚娘忙道:“我只是随口一提,把宰了的猪拔毛的事情给忘记了。别说是不干净,就是不能用。这头猪肉至少有一百多公斤,带回六子家里。”
韩擒抱默然不语,拿起桌上之物,便要开吃。既然要吃饭,那就得陪着他们一起去。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屠夫,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如果他一直呆在家里,那就太无聊了,如枚肯定会说他不干活,只想着吃。
韩擒抱着她往外走,正巧如枚从东间走了过来,如枚也提着馒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她,立刻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如颗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比昨天黑了点。我想,再过两日,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韩擒拿道:“这药甚是灵验,你继续用,不要停。晚上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一个人硬撑着,有什么不舒服就说。早点休息,早点休息,早点休息。”
如枚一口答应下来,“是是是。我比任何人都着急,或有手有脚的自由,跳来跳去也很不舒服。我这一身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胡建设和梁跃进两人,在饭后不久,就约好了一同前来。
看着如家这边的几人也都快用过了,他开口道,“两位也都在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