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枚边吃边道:“这张桌子也不贵,就是制作起来比较麻烦。那位木工大师,经过数日的钻研,竟然真的做成了。”
江民也道:“就是在顶部加个轴承,没那么麻烦。”
如枚点头,道:“是的,我知道了。我寻思着,等我家也有一台,咱们也弄一台。过年的时候,一起吃顿饭,也是很方便的。有大人和大人在,多好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哄着小孩,又是烤肉又是烤肉,好不快活。
用过晚膳,如枚又和她聊了几句,见已经是傍晚三四点,这才告辞离开。
也不知道姑妈一家现在怎么样了。
姜军的父母将如枚打发走后,就回了客厅,开始整理如枚的礼品。
“比如枚送了十个钱的礼物,还送了很多实际的礼物。”
江军爸也很开心:“这几个菜可值钱了,他还说要给咱们孙子准备红包,昨天还给那小丫头塞了十块钱的红包”
江军妈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是啊,野鸡,鹿肉,还有烟酒,加起来也就十多块钱,抵得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江军爸也跟着乐了:“我这枚可真够大气的,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这都学会给江家人送礼物了。”
江军妈眼睛一亮,低声道:“她是当家的,肯定有自己的产业,出嫁的时候肯定能赚点小钱。虽然我们家对她的聘礼并不要求太高,但也要给她留点颜面”
等如枚回到家,如枚阿姨一家人都不见了
看到自己的爹娘一脸怒容,如枚就意识到不妙。
如枚一见如枚进来,便说:“乖,你可算回来啦。我正准备让人给你打电话。”
“出了什么事,三哥现在还在庄园里,你去金环那里叫他过来。”
如枚父亲连忙道:“我可不想让金家的人看到我的丑态。”
如枚娘脸色涨得通红,道:“你也不看看,你姑姑一家来了,就跟强盗似的,什么都没拿,我和你爹都拦不住。”
“你们不在,一共有八个人,你姑姑,你舅舅,两个表哥,两个表哥,还有一帮子女,都到齐了”
“整个家族,除去那两位媳妇,一个都没有留下,这哪里是探亲,分明就是来抢劫的。我都送了十几个红包了,我们这是被强盗打劫了啊!”
如枚的父亲一脸不悦,道:“你说什么,他们虽然不喜欢你,但好歹也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他们是强盗”
如枚娘怒道:“偷吃抢抢,不是强盗还能是什么,只有那群贤良的小子不在,如果他们在,我非用棍子揍他们不可。”
如枚问道:“他们从我们家偷了什么,你跟我说说。等我们兄弟们回来,一定要将我们的一切都夺回来”
如枚爹连忙道:“我什么都没偷,就是帮她选了一些野兔。只有三四对。”
“你妈妈也说了,谁也不能因为看到枚子就发火。剩下的都是一些野猪和鹿肉,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去。”
如枚娘气道:“你进来瞧瞧我炸的丸子和酥肉,篮子里都是空的,多烦人。一家人,足足用了十多个小菜……”
如枚的父亲黑着脸道“你在儿女面前说什么,我姐姐和我侄子来了,你这个做姑姑的,怎么能不请我们吃个团圆饭呢,你也是来探亲的”
见爸妈又要吵架,如枚沉吟片刻,道:“这些东西也没什么。而那只野兔,自然是要分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姑姑,也是你的妹妹,我们不能把她逼急了。”
“不然别人会说我们心狠手辣,有了钱就不管亲人了。而且,我还准备像我舅舅一家那样,把那些野兔送给他们俩呢。”
“好,那就四个好了。最关键的是,他们能不能在我们的窑厂里工作?
如枚老爹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哪能同意他们到这里来做工,他们的房子距离我们这里足有五六公里,每天都要往返于此,未免太不实际了。”
“我们的窑厂装不下这么多人,他们说什么,我也不同意,还跟他们大闹了一场,我好歹也是他的叔叔啊”
“我都说了不让他来了,他来了也没用,我们又不给他吃的,也不给他钱。我跟他说了一些话。”
“等贤良他们回去之后,我再跟他们说一遍。
“我亲自下楼,帮他们选了两副,你看怎么样?”这四只都很大,一看就是有孩子的,可以带回家好好养着。我还跟他们说过,兔子的皮毛一斤能买到一元钱呢。”
“如果能成功的话,一只兔子的皮毛就能赚十多块钱,所以他们也就没说什么了。来窑厂这么远,这么辛苦,哪有不喜欢轻松点的?”
如枚娘忽然微笑道:“上次你说的,我也照做了。如果这些砖头没人买,工人就会被扣在手里。怎么可能比得上一只兔子?”
“兔子的毛长的短的多的少的,在回收店里卖的都是1元一斤的。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吓得不敢再打窑厂的主意了。”
如枚的父亲怒道:“还不是你姑父教出来的,四个儿子养着一个媳妇,唉,一帮废物”
如枚嗤笑一声,“那也是,如果大家都努力,那就更好了。每天都要在窑炉里工作,像个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四只兔子,一顿饭,就可以打发他们离开了。”
“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了。毕竟,吃了午饭,我们之间的感情,怕是要破裂了。”
如枚娘抿了抿唇,“希望如此,我觉得你姑姑还有几分廉耻。至于她的四个儿子,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教育的,什么都喜欢。”
如枚忽然打了个寒颤,“他们只拿走了我们家所有的肉类和蔬菜,什么都没有拿走。”
如枚也吓了一跳,道:“他们一家人都到家里来了,我正在厨房里做饭,你和你姑姑都很忙,哪有时间照顾他们?”
“你爸是两只眼睛的大熊猫,年纪大了,还能天天看着他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还能拎两筐青菜回来,真是烦死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缺了什么,我正憋着一肚子的火,都没来得及细看。快让我看看,到底少了什么。”
“等贤良他们回去之后,就会有答案了,要我说,就算是要取,也应该是他们的。他们的衣服和首饰,都是给四个孩子准备的”
当然,他是不会去藏钱的,桌子上,床上,房间里,他都没有找到。
正因为如此,如枚一听就不乐意了,道:“母亲说得对,我们姑姑的人都是强盗。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觉得,我应该和他们一刀两断。她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她要跟我们亲热,我们怎么劝都劝不动,还不如赖皮的爬不上墙。”
如枚的父亲开口,喃喃道:“她都已经出嫁数十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枚第一个进了自己的屋子,一看到桌子就急了:“母亲,我擦脸上用的那一箱香水,今天我离开的时候还在,等我回去的时候,盒子里就没有了。肯定是被人抢走了”
她真的很无奈,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的好,却一点都不在意。
如枚冲到书桌前,在柜子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脂粉,就连束着的发髻也没有了,这让她很是恼火。
“来靠山村的时候,我特意化了妆,擦了擦脸上的胭脂,就放在了桌子上。母亲,您看,我的头发都掉光了。”
如枚也跟着进来,脸色涨得通红,“我就该锁上这间屋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去年的时候,我带了点东西。”
“这一次,家里稍微有点好处,就被他们给抢了。就算你是我姑姑,我也不能让你爸开心。”
“枚儿,你放心,等你几个兄弟回家,我就让贤亮过去。
“至于韩擒抱与崔珏的遗物,他们屋子里的宝贝可不少,少了一件,我们可承受不住。如果被你姑姑的那群王八蛋带走了,那可就丢人了”
说到这里,她几乎要哭了,气呼呼地跑到了西屋。
如枚的父亲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叼着烟斗。
如枚娘走了进来,气呼呼的摆摆手,“你快停下来,好臭!”
如枚父亲知道自己错了,赶紧掐了烟斗,谨慎地问道:“我的是什么?”
如枚娘没理他,大步推开房门,向西厢房走去。
她也不清楚韩擒抱和崔珏俩在做什么
他急忙走进两个孩子的房间,却发现贤良的新衣丢了。这些衣服都是我前段时间才整理出来的,一直放在我的衣柜里。现在好了!
之前被韩擒抱着出去狩猎时,贤良身上还穿着一件老棉衣。
富贵与如全自是将衣服脱下,今日不是新姑爷么。幸亏他已经穿过了,不然的话,早就被人偷光了。
如枚娘气的在贤良身上胡乱扒拉着,哭着骂道:“妈的,老子活不下去了,有这么个亲人,也太不要面子了”
“他们不但不给我们钱,还去抢我们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如枚的父亲就在门外,听到如枚的母亲和如枚的喃喃自语,望天长长叹一口气,神色黯然。
如枚的父亲见如枚娘与如枚脸色难看,连忙道:“我又没钱,也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妹妹,是她从小照顾我的亲生妹妹。”
“他们从我们这里拿走了什么,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拿走,就算是帮助他们吧。最多就是让你抱怨我饿着肚子,但是一年之内,你就不用再为我做新衣服了,我不要了。”
如枚娘与如枚相视一望,同时“噗嗤”一声轻笑。
如枚母亲盯着如枚父亲:“德行”
如枚走到父亲身边,拉着他的手道:“父亲,您瞧您说的,您这是在生我们的气。他们做了错事,你怎么会被责罚?丢了也就丢了,就当是帮点忙吧。”
“别从我们知青那里拿走什么,我们就不要什么了。不过,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如枚的父亲大喜,道:“是是是。
如枚摇了摇头,难怪她来得这么晚,走得这么快,原来是怕家人不多,好对付她。
你看,他不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只可惜,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
怎么就不能用正当的手段赚点钱,跑到自己家里来?也就是父母好哄,如果自己在家里,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
“爹,娘,我回来了。”
如果枚的父亲就在院外,早就看到了满面通红的满面通红的走了进来。
两个人提着两个装满了东西的箩筐,唯独少了一条羊腿,还有两只鸡。
如枚娘、如枚急忙上前,从她手里拿过竹篮:“怎么样,都是哪位客人?”
新姑爷来了,总要有个伴的。如果只有自家的男子在场,那就说明这位新姑爷不受待见,搞不好还会被退婚。宾客多了,就代表着他们对这个新姑爷的认可,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就更好了。
新姑爷的到来,说明了很多问题。
如全喝得微醺,咧嘴一笑,道:“包括我在内,一共八个大老爷们。金家的两个儿子,建哥的儿子,两个木匠的儿子,最后一个,我都忘了。”
如枚夫人十分开心,摸了摸自己的儿子:“你一定是喝醉了,除了金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他去?”
如全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他不在,老金说他是个孩子,不让他吃饭。老板不喜欢那个家伙。”
如枚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看看,看看,这就是金家人对如泉的看重
如枚的父亲更是欢喜,对着如全微笑:“好啦,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是一件小事。快回去休息,二哥还没有回来呢。”
如枚忙着到厨房煮解酒汤,刚盛了一碗,就听得如全在门外叫道:“母亲,哥哥和韩擒抱在一起了。”
如全一听他们要出去狩猎,顿时大怒:“行,你要是不把我带来,我就让他们好看!”
一听姑爷的人来了,把家里的东西都拿走了,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那几个丫头给抢过来。
吃完这碗醒酒,如权将自己在金家的遭遇说了一遍,正在谈笑间,忽听得门外有个小孩儿奔着进来:“如权兄弟,如权兄弟,你赶紧过去瞧一瞧。出了村,有钱大哥喝的烂醉如泥,走路都困难。”
一家人吓了一跳,赶紧冲出了房间。
如枚娘急道:“你有钱哥现在连路都出不去了,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小孩急忙道:“是阿跃大哥在帮他,阿跃大嫂把小孩也蒯了好几筐,搞不好,叫我回去叫你。”
一家人都是哭笑不得,赶紧出去了。
如枚娘嘟囔道,“他还是第一次来,怎么就不知道呢?而且,那雪枚家族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他们喝呢?”
如枚父亲连忙阻止:“不要过去,把床放在家里。
说罢,他便带着如全冲了出去。
说实话,一个新来的姑爷,头一回就喝得烂醉如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是表示一个大老爷们酒量不好,很丢脸;第二,自己这个新姑爷,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人。三来,这也是因为新娘一方根本就不考虑他们,就是想让他们难堪。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喝酒出了问题,导致两个家庭反目成仇。
当然,如果从好的方面来看,也可以理解,因为对方对那个男生很满意,所以才会把对方灌得酩酊大醉。
如枚盛好醒酒汤,送到富贵房时,如枚娘已经把孩子的床铺收拾好,嘟囔道:“还要弄个盆子,我怕是要呕吐了。“妈的,这富贵也太不可靠了吧,也不看看他在干嘛?”
说完,俩人就出去了。他望着来时的方向,焦急的说道。
如枚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喝醉了?”
如枚娘赶紧抢着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晦气的事?你不是说了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说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也不知道这钱福的酒量怎么样如果他能喝酒……”他忽然对薛枚一家抱怨起来,“妈的,他们一家子还真不是东西”
如枚还想说什么,却见一群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母亲,二哥他们来了。”
如枚娘见色,“那岳父岳母也太不像话了,连个下人都不带,就让他们三个回家了,而且他们的妻子还带着一个儿子”
两家人住在一起,她手里拎着两个篮子,也不方便回去,便带着儿子一起来了。
如枚父亲与如全一左一右将富贵搀扶起来,他身材高大,又高又壮,喝多了也是力大无穷,好在没有喝醉。
即便如此,如枚的父亲和如全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也是如此的艰难,可想而知,一个人的痛苦有多大。
母女两个急忙跑过去,把跳到婆母肩上的筐子拿了过来,如枚道:“大嫂,你快去屋里坐下休息吧。他的脸色很难看。”
如枚娘反驳:“你这傻小子,你也不吃亏,哪里都不懂,怎么恁多喝酒,我都快累死了,大冷天的,还出了一身冷汗。还不如直接扔进水沟里,留在这里只会让我生气”
“没有,阿姨,我叔叔,我表哥,还有薛枚,还有其他几个人,一直将他带到了村子的门口。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
“富贵为人豪爽,与人碰杯,从不推脱。我小叔心情好,还带了不少客人,一共十来个人,一人喝了一瓶。他一定会喝醉的。”
“还好,我还没有喝醉,我就回去了。所以,他吃了点东西,耽误了点时间,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心里清楚,他这是在我舅舅家里没礼貌。”
“飞跃兄,你怎么不躲一躲?”
梁跃进耸了耸肩,道:“我没怎么喝酒,你看看我,脸红成什么样了?”
如全却明白她的意思,道:“二哥是我们的新姑爷,客人们自然要把他灌醉,飞跃大哥能忍得住,就是为了好玩。
如枚娘跟在一群人身后,目光不自觉地朝西北方望去,“来了,没进屋,也是……”
如枚听出她说的是薛枚家的人,忙道:“现在是大年初一,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不觉得天都黑了么?”
富贵咧嘴一笑,兴高采烈地进屋,一屁股坐在了被窝里,嘴里还吐出一句:“到家了”声音之清晰,简直像是在装醉
梁跃进夫妻俩随便聊了两句,就说叔叔一家人都很喜欢有钱有势,然后就把妻子和儿女接回家了。
富贵嘿嘿一笑,把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也不呕吐,扯着被子就睡着了,连汤都不肯吃,如枚娘也不在意,让他睡到天明。
到了傍晚,韩擒抱和贤良才回到家。
听到富贵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消息,贤良惊讶得目瞪口呆,韩擒抱却在一旁轻笑。
“我都说了,他会醉的,你看。这也太丢人了吧?”
韩擒抱说:“你怎么什么都懂,怎么猜到的?”
韩擒抱着眉毛说:“那是肯定的。你看看,我们之中,只有富贵是个老实人。这次来了个新姑爷,大家都不好意思推辞了。”
“喝了这个,就得喝这个,我带了十多个客人,一杯就是一瓶,难怪会喝醉。”
“等下我们就去看看,看看他有没有在梦里喊他老婆,明天我们就可以嘲笑他了”
如枚怒极反笑,道:“你倒是会说话。”
大家都笑了。
如枚的父亲也凑了上来,看着那些山鸡,摇摇头,道:“这可比过年抓到的那些要小得多。”
韩擒抱也摇摇头,“一个冬季过去了,什么都没有,野兽们都变得骨瘦如柴,不像以前那么肥美了。等他有机会,一定要抓一头野猪回来。不过,鹿肉才是最好的选择。”
光天化日之下,施展法术并不容易,加上他和贤良两个人,韩擒抱还在认真地狩猎,除了三只山鸡,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不管怎么说,这些钱都足够他们吃两顿丰盛的饭菜了。
心想,等十五的时候,自己出去狩猎,也能收获一些,也算对这个家人的回报。今年的春节,她玩得很开心,吃得也很好吃。
一家人当然不会明白韩擒抱在想什么,和富贵打了个招呼,就去收拾那三个山鸡了。
如枚娘在房中煮开水,如枚正待宰一只鸡。
她听到百灵鸟在屋顶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忍不住回头道:“春天的事情多着呢,我哪有时间照顾你,还是让你回靠山村吧。”
韩擒抱一听,不屑道:“女孩子还没嫁出去,就跑到江家来割肉,真是没用。”
如枚瞪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看在家里有两个孩子的份上,才把礼物送给他们的。你这么一说,事情就变得很严重了。哼,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懂得女孩子的心。哼哼……”
韩擒抱还想说什么,却见如枚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道:“你回房一趟,看看你和崔珏俩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他舅舅家里来了一群人,一个个都很调皮。要是他们偷了你们什么,我让你叔叔帮你们要回来。”
如枚被富贵这么一打岔,也忘记了刚才的事:“对对对,你看。”
说完,她赶紧看向贤良,“二哥,他们把你和二哥的新衣都抢去了。”
贤良:韩擒抱了下眉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就当是给他们的礼物吧,都是你的亲戚。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贤良强忍着怒气,又道:“他们有说要做什么吗,有没有说要买一只野兔?”
如枚边扯着羽毛边道:“我妈还说,咱们家的肉团和糯米团子,篮子都快吃完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爸送的两对野兔,那窑厂应该不会来了。”
贤良气呼呼的说着:“他们也太不要脸了,都是姑父把他们宠坏了。”还想说什么,看到父亲不悦的表情,又闭上了嘴。
姑姑一家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如枚心中虽然不是滋味,但毕竟是农村人,讲究的是亲情。
而且,她是爹爹就这么一个妹妹,她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就当是对她父亲和她父亲的回报吧。如果他不来找自己麻烦,那就算了。
第二日早上,富贵起床,独自一人躺在被窝里,发出阵阵的笑声。
贤良一听,埋怨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富贵去了趟茅房,很快就回到床上,与贤良聊着天。
“昨天要不是我假装醉了,我早就醉了。说实话,到了后面,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光是陪客人的,就有十多个。”
旁边的如全冷笑道:“二弟,闭上你的嘴巴,闭上你的嘴巴。我和韩擒抱的时候,都还在睡觉,你却把我叫醒了。”
韩擒抱顿时哈哈大笑:“你懂什么?总要有人跟你说说,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有人问你,你会不会生气的”
富贵哈哈大笑,“你懂什么?这小子,还没女朋友呢,就跟他哥一样。告诉我,你见过岳父岳母吗?”
韩擒抱住脑袋,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如全实在受不了了,道:“岳父家有什么好奇怪的,无非就是吃的好,有客人陪着,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富贵索性把棉被一拉,往如全那里一提,就往他的被窝里钻,给他盖好了被子:“三弟,你也起来吧,咱们切磋切磋。”
韩擒抱把一个抱枕丢给了富贵,“你是在生我和贤良的气吗?
富贵把靠枕往后一揣,也不管韩擒抱,一把拽住了如全:“你赶紧告诉我,昨天你来的时候,老金叔叫了多少人来陪你?”
韩擒抱看不下去了,披上了外套,“你们两个无耻的家伙,还在这里讨论心得。贤良,你醒了没有,咱们今天就出去狩猎,别把那两个烦人的东西给忘了。”
那两个汉子一听,赶紧道:“好了好了,昨天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咱们先吃饭吧。”
贤良穿戴整齐,上前道:“枚子要到城里,我要跟他一起出去转转。要不要一起?”
她要带着一群大老爷们进城,自然就是随便走走了,顺便还能多带点护卫。
等他将筐放好,没过多久,就看到女儿提着一个篮子,兴高采烈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待到所有人都到了院中,小丫头略显尴尬,“原来是我来迟了,害得大家都在这里等我。”
大家连忙道:“不用了,都是走亲访友,早上别迟到就好,早点来也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枚原本还有事情要和贤良商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再谈也不晚。
他已经将自己的积蓄都带在了身边,想要什么就去镇上购买,时间还很充裕,比如烟、酒、酒。
到老板家,把家乡的土特产拿出来,有点掉价。
一家人都出去了,如枚的父母也闲着。该来的人都来了,来的人也都来了。
于是,当孩子们都不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见如全一脸激动,想要跟过去,如枚却又说:“我说,你要走,就把金环也一起带来吧,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让她和如全去城里转转,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去,只是来看看景色,呆在家里,多无聊啊。”
如枚又道:“今日已过五。”这条街的所有店铺,都已经开门营业了。现在是供销社开门营业的时候,商场里的货物应该都被抢走了。”
“过年的时候,人不多,你可以去看看。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是一帮闲着没事的年轻人,一起去电影院吧。”
“我听人说,那边的影院很温暖,跟我们不一样。我在外面看了一场电影,头发都凉了,我的双脚踩在雪地上,我的双腿都快冻僵了。”
“三弟,你说。”
如全没有异议,“好,我们去她屋里叫她。”
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一大群人跟在后面,倒也没觉得别扭。
如枚娘匆匆进房取银子来,道:“金环可不是个大手大脚的人,你跟在她身边,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不想花钱的,自己掏腰包,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直接来到金环大院的后院,大声呼唤金环。果不其然,金环拿着一叠钞票走了进来。
金环娘叮嘱道:“不要总让如姑娘出钱,免得被家里人耻笑,说我们贪心。你不能让他给你买东西,只能请他吃饭。”
“枚子和妞子要回江英家了,你就不用陪了,他们是来探亲的。你只要跟在他们后面,随便逛逛就好了。”
金柱与金明想要跟上去,却被金环母亲一顿臭骂,赶了回去。
如全连忙道:“留在家里多调皮,快跟我们一起去,这镇子上还是很热闹的。”
金柱与金明对金环投去同情的目光,金环还没开口,金环的父亲便心软了,摆摆手道:“这两个小家伙,就知道来凑这个热闹。”
“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烦人。
两个人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金环娘哭笑不得,只好走进房中,取了二三十张银票,往金环手中一放,道:“瞧着点,这两个孩子跟在你身边,可不能走散了。”
“你看,他们两个都不在身边。他们两个要吃什么,你就给他们多少钱。要是让我发现你花了这么多钱,我非揍你不可”
金环已经有了婚约,俨然一副成年人的模样。他当然知道,这两个兄弟来找他,就是将他当成一家人了,而他这两个兄弟,却是来捣乱的。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金环父母看到一行人离开,也是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昨天,如权来了一趟,算是安慰了她。再弄点别的,那他和如家的关系可就彻底稳固了。
金环母亲见如家儿女都已离去,道:“我到茹家去一趟,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你要不要来?”
金环父亲迟疑了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金环娘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帮金环父亲拿衣服:“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随口一说,大清早的,还没到吃饭的时间。”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好有空,你也跟他们说说好话。”
金环父亲穿好衣服,“是时候了。昨天送的那些礼物就算了,还送了那两个孩子十几块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可要帮我解释一下。”
金环娘忙道:“是是是,我说得越多,你笑得越开心,哪有什么天天都能见到的。为了女儿,我不会亏待你的。”
任八千起身,拿出一堆布将鸡蛋放进袋子里,“大年初一不做饭,多难看。”
先不说两家人在一起,就说一大群人入城吧。
如家兄妹四人,金家兄妹三人,再加上韩擒抱和小丫头,一共九人,有说有笑地进城了。
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穿的衣服鞋子都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还没出村子,就引得得庄上的人纷纷打听。
“怎么这么多人?”
“她就是靠山村的枚子的嫂子。”
“咦,怎么只有韩擒抱崔珏,我还没有谢过他给我的那副对联。”
“可不是,他不是说好了要带你们吃饭吗,怎么突然就跑了?”
“恁俊的孩子,我正打算帮他找个老婆,就搬到咱庄去住。”
“哎呀,韩擒抱不是崔珏没了吗?要想找个老婆,也要长的好看,要有本事,不然还真看不上。”
农村人朴实,这话里有羡慕,有亲近,有赞美,都是如枚所爱。事实上,韩擒抱自己也挺享受的。
眼见着已经出了村庄,众人就往大道而去。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镇上走去。
在如枚看来,青山县城并不大。
比起前世那些豪华的大城市,青山城也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镇而已。
不过,对于金柱、金明这样的乡巴佬来说,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到了城里,两个人连看都看不清。
金柱、金明就更不用说了,像是富贵、如泉这样的人,在镇上也没几个人来过,最多也就来几趟。
因为是春节,所以街上的人很多,很是热闹。
这一年,阳光明媚,街道上的积雪都被融化了,露出了里面的混凝土路面。
有的人步行,有的人骑自行车,有的人推着车,有的人则是坐在车里,看的周围的村民们一阵的艳羡。
“我们村子里,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水泥路和柏油路呢?你看咱庄里,都是泥泞的,黑乎乎的。”
“下雨的时候,踩在上面,会淹到脚踝。大太阳的路也不好走,路上全是车辙,会弄坏你的腿的。”
韩擒抱了抱脑袋,说:“这就是农村。路上很脏。”
金明“哈”地一笑,道:“满地都是鸡粪,用羊屎蛋拾粪,连二大爷都病倒了,我倒要看看,将来是不是该由谁来照顾他。”
上世纪七十多岁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扛着簸箕,在街上拾粪。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却让人觉得肮脏。这就是为什么要让六十多岁的老人来做这件事,年轻人就不会参加了。
如枚蹙了蹙眉,“我听说二叔的情况很糟糕。”
贤良叹了口气:“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怎么办?”
过年之后,很多农村的老人都去世了。
如枚说道:“我们要去江英家,你自己看着办。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就回去吧。”
金环连忙道:“我怎么知道是几点?”
如全道:\&韩擒持之,以表也。\&
如家人是知情的,金家人却不知情,闻言又惊又喜,金柱和金明赶紧拉着韩擒抱的手腕,“哇,这真的是一只表!”
两个人的背篓都挺重的,根本扛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厂子和百货公司又不是很近,所以他们并没有提出要开车的要求。
而丁大伟,则是继续工作。
破五,代表着他要去工作。但是,春节的氛围还是很浓的,很多部门都没有多少人,只有车间、食堂和保卫处这些必不可少的岗位。
江英正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小孩玩耍,看到他们进来,赶紧把他们抱起来,脸上带着欣喜和歉意。
“枚子,闺女,你们怎么来了,我回来的时候,我妈还没跟我说呢,我们也没什么好吃的,这让我怎么招待你们?”
枚子笑眯眯地将篮子推过去:“我就说你们家没好吃的,瞧,我这筐里全是好肉好菜,三五个就能填饱肚子,何况我们这些人。”
女儿道:“大姐,我这不是给你买了年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