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陪我共度良宵
作者:锤子锤子   误惹春情最新章节     
    “大娘子,您要去哪儿啊?”

    李闻昭远远将莲心抛在身后,此刻咬牙切齿,无名火烧得旺。

    好个桑眠!

    自己因为没药,日日在柳风斋痛得死去活来,人都消瘦一大圈也不见她来看望,转头却大摇大摆把外面野男人带回家。

    还相谈甚欢。

    还言笑晏晏。

    还留下用饭。

    真是岂有此理!

    换个身还入了戏,真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了不成!

    “大娘子,您不能进去。”

    小厮长臂一伸,把李闻昭拦下。

    “侯爷说过未经允许,您是不可以进去花厅的。”

    李闻昭无言。

    他闭了闭眼,想起来自己从前的确是这样吩咐过他们。

    急躁转了一圈,李闻昭就差破口而出自己就是侯爷,快些让开了。

    思来想去,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他示意莲心给过去。

    那小厮接过,在日头底下翻来覆去瞧了会儿,轻佻吹两口气放在耳边听个响儿,又掂了掂,最后给扔回来。

    “大娘子这是侮辱谁呢,咱们都是奉侯爷命令,还请体谅,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李闻昭眼神一凝。

    他何尝看不出来这小厮是嫌给的银子少。

    倒是不知侯府里是什么时候多出这些子龌龊龃龉风气来的,不是下人敢对主子动手,就是明目张胆收受贿赂。

    长此以往下去,还不得从底下烂到上头。

    “表面上说奉侯爷命令,那侯爷曾说当值期间须衣着统一妥帖,不可饮酒你不知道吗?”他冷冷质问。

    小厮被他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一压,心虚移开眼,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当值前他的确是去跟弟兄们喝了两盏酒,上了头在划拳时一个激动不慎打翻桌上残羹,不小心弄脏衣物,本以为侯爷会晚归,没想到提前回府,他来不及回房更衣就匆忙上值。

    没想到素日里和蔼待人的大娘子冷下脸这般吓人,小厮吞了口口水。

    李闻昭扬起声音:“说话。”

    他腿肚子一抖,慌忙跪下求饶:

    “回、回大娘子,大娘子明察,小的实在是不小心,撞到小厨房的人了,才沾染上这些污秽东西和酒气,您就饶了小的这回,千万别同侯爷讲。”

    李闻昭嗤笑:“侯爷又不是瞎子,你要想不被发现扣半个月月例,就速速回去更换,说不定还能侥幸逃过。”

    小厮眼睛转了一圈,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匆匆离去。

    主仆二人这才顺利拎着食盒进了花厅。

    莲心有些忐忑,她感觉侯爷这几日似乎是在生大娘子的气,担忧大娘子过来又惹得他不快。

    没想到更不快的是大娘子。

    李闻昭方到厅门口,就看见桑眠和裴清远并肩站在画架旁有说有笑。

    他紧蹙眉头,不等下人通传便一脚踏进厅里,语气里颇有些阴阳怪气:“侯爷真是好雅兴。”

    裴清远与桑眠闻言齐齐回头。

    他更恼了,也不知恼什么,反正就是看见两人动作一致就恼得慌。

    自从嫁衣事件之后,这还是桑眠头一回看见李闻昭,她收起笑:“大娘子怎么到这来了,可是有事?”

    李闻昭瞥了裴清远一眼,将食盒放下。

    “听闻侯爷带了同僚回府,定当是有要事相商,就想着亲自来送些茶点。”

    桑眠语气疏离:“有劳大娘子,我与裴兄的确有公事要谈。”

    她就差没明说赶人了。

    李闻昭心中隐有妒火,他本身跟裴清远关系一般,怎么到她桑眠嘴里就是什么”裴兄”。

    “可侯爷说好下了朝要回来陪我的。”

    他将身段放软,稍微夹了一嗓子。

    裴清远方才朝“侯府大娘子”稍微略一拱手后便自觉背过身去佯装看那副画作。

    耳朵却竖的高。

    他挑眉,忽然觉得书上说的,江南女子温柔小意,婉转娇软,简直是入木三分。

    桑眠莫名其妙。

    “我陪你做什么?”

    李闻昭拈起一枚豌豆黄,嘴角噙笑,踮着脚喂到她嘴边,余光瞟着裴清远,嗓音娇软如绵。

    “自然是陪我共度良宵。”

    屋子里其余三人都瞪圆了眼。

    裴清远非不解风情之人,尽管今日说好在侯府用膳,他还是寻了借口要离开。

    桑眠面上浮现尴尬之色,却也不好挽留,便指了莲心去送客。

    莲心还没从方才震惊中回神,裴清远轻轻在小丫鬟眼前打了个响指,笑意温润:“劳烦姑娘指路。”

    她脸一红,急匆匆行礼:“裴大人随奴婢来。”

    厅里唯剩下二人。

    李闻昭见人离去,哼了一声。

    这才发现自己与桑眠距离极近,手还搭在她坚实挺括肩膀上,他鬼迷心窍似的又垫了垫脚。

    “放开。”

    男人冷漠语气像冬日从天而降的冰雨,刺得他立时清醒。

    李闻昭看见桑眠异常清醒的眼。

    什么情绪都没有。

    清醒的近乎冷酷。

    他一滞,也飞快沉下眸子退开。

    桑眠冷道:“你方才弄出那副鬼腔调来作什么?”

    李闻昭羞恼,却不答。

    他甩手将豌豆黄撇到桌案上,睨着她道:“桑眠,你是不是忘了,虽是互换身子,可你这副身躯下是个有夫之妇,该怎么三从四德你心里清楚,别借机跟没见过男人似的,逮着个就凑上去。”

    “青天白日你发什么疯?我行的端做的正,少用你狭隘浅薄的思维去臆想揣测,我又不是你。”

    “我看你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我!”李闻昭一屁股坐下,“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去寻换身之法?”

    “眼看婚期将近,你难不成要代替我跟枝枝洞房不成!”

    “着急换身的是你,凭何要我去找?”

    桑眠撂下这句,看也没看他,转身离开。

    李闻昭立在原地,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整个人无从着力,像是棋输一招般如鲠在喉,吞之不下,吐之不出,难受得很。

    偏偏正事还没说。

    他找桑眠是因为想要药方子,不然再痛个几晚,真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犹豫再三,还是抬脚追出去,只是毫不意外又被拦在兰亭苑院外,只得作罢。

    当然,急得不仅仅有李闻昭,还有王氏。

    桑眠还没歇下,便叫翠华庭的人叫了去。

    “昭儿可曾听说过妙羽斋?”

    听王氏这样看门见山的问,桑眠抬眸,心里却防备着,担心自己是妙羽斋掌柜的事情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