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倩兮喝了酒黏人得紧,如果不是边晴、离清两人拖着她,冷彻根本没办法抽身去洗澡更衣。
她在沙发上,一左一右被两人紧紧拽着。
“冷彻去哪了,我、我要去找冷彻。”
边晴连忙答:“少爷去洗澡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哦。”她乖乖坐好。
安静了一会儿后,又问:“冷彻怎么还不来。”
离清答:“……,木小姐,才过了两分钟。”
“他怎么洗这么久啊,我、我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两人顿时急了,求生欲使她们连忙拉住她:“别!少爷没事!我们就在这里安静等等就好。”
过了许久,冷彻终于洗完澡回来了。木倩兮又吵着闹着要和他单独说话,冷彻被她烦得没办法,只好让边晴和离清去准备醒酒汤。
他实在拿她无可奈何,只得轻声哄她:“木倩兮,很晚了,睡觉吧?”
这疯子喝醉酒就闹腾个没完没了,让他有脾气也无处发。
“我、我很精神,不想睡觉。”她摇摇头,明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看起来晕头转向的,下一刻仿佛就要睡过去了,可她还是说,“我、我想聊天。”
一天下来,原本整齐扎着的一小揪马尾辫已经松散,几缕较为短小的碎发零零碎碎散落眼前,遮挡视线。
她迷糊地盯着这几缕碎发,嘴巴鼓得像塞了两个小笼包似的,呼呼吹着。
“咦?怎么吹不走呀。”
“……”冷彻彻底无语,“头发长你头上,当然吹不走。”
“要吹走~”她不信邪,生起气来,和碎发杠上了,执着地不停地吹着。散落眼前几缕发丝被吹起又落下,吹起又落下……
冷彻:“……”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俯身,抬手,微凉的指尖将她额边细碎的发丝轻轻撩起,另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取下她头上松散夹着的发卡,认真替她重新夹好头发。他神色冷淡,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木倩兮怔着,水润润的杏眸直直看他为自己整理好头发。他的目光认真而专注,面容清致俊雅,好看得像一幅无可挑剔的水墨画。她一时看呆了。
“好了。”
完成后,冷彻抬眸,便对上她醉意微醺又满是炽热喜爱的目光。他不由蹙眉,清冷的黑眸中多了几分疑惑:“?”
木倩兮弯眼对他笑,如实答复:“冷彻,你真好看。”
她双眸晶莹漂亮,微醺的脸颊红润润的,看上去好似一朵泡了酒的娇嫩玉兰花。
冷彻有一瞬间被她晃了眼睛,逃似的移开目光,紧接着坐直了身子,与她拉开距离。
方才在外边,被她夸眼睛漂亮后强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心有余悸,这疯子借着酒劲什么都做得出来。难道她又想……
被强吻的羞耻感再次涌上心头,冷彻又有些许生气了,闷闷地问:“好看就可以乱亲吗?”
怎料,木倩兮一脸茫然与天真,懵懵地问他:“乱亲?冷彻被谁亲了吗?”
冷彻:“??”
他看着她睁着圆溜溜的双眸望着自己,神情懵懂又无辜,顿时气笑了。
被谁乱亲?被她啊,还能是谁!想不到这流氓,色令智昏亲了他后,睡了一觉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留着他一个人还心有芥蒂生着闷气。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有气撒不出来!
上一次在异世界,占了他便宜就翻脸不认人拿钱打发他!这次亲了他直接不认账!自己卑微得想要一句道歉或解释都得不到!
冷彻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被“渣女”劫色,对方提裤子不认账!
“没有。”他生生把所有委屈与不悦咽了下去,冷冷应了这么一句。声音更沉了,周围气压也更低了。
行,忘了就忘了!他也不想记得这么屈辱的事!这个亏暂且吃下,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再喝酒!
在他平复心情之余,木倩兮又开始拱火了。原本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她,爬到他身侧坐好,将他方才刚刚拉开的距离又拉了回来。
见她又靠近,冷彻着实无奈:“又想干什么。”
她微微向他探去身子,像只小猫咪贴近主人示好似的,水汪汪的眼睛再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冷彻,我好喜欢你呀,很喜欢很喜欢。”
平时威风凛凛的小霸王,喝了酒以后软乎乎的跟只粘人的猫一样。
他突然想起司徒寅在风月楼对他说的那番话,侧眸看向她,又移开视线,神色冷了几分:“喜欢什么,我的脸吗。”
所以才会这么喜欢他,天天追着他表白,却对十一殿怕得不行,见到就跑。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承认我是有些肤浅。刚,刚开始只是喜欢你的脸、你的身材,后,后来,是喜欢你这个人,你的全部。”
“?我的身材?你又知道?”他眉头一皱,抓住重点。
“当然!”喝了酒的她晕乎乎地全盘托出,实诚得她事后会想杀了自己,“肩宽腰细腿长的,背、背部肌肉线条特别好看,我第一天来时,都都看到了。”
闻言,他气得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半会儿才冷冰冰挤出一句话:“木倩兮,看到的还挺多的啊。”
就差没当场杀人灭口了。
“也不多啊,”醉酒的她脑回路短平,无所顾忌,毫无求生欲可言,心里想什么说什么,还说得满脸认真,“还想看更多呢。”
“……”一句话不仅把他气出内伤,还将冷硬的他调戏得有些慌了神,薄唇开开合合最终却只低低骂出了一句,“流氓。”
“流氓?可、可我只看过你一个人的身体,也只对你一个人流氓呀。”
什么叫看过他的身体?
冷彻闻言,急得耳朵先红了一小片:“木倩兮,那不叫看过身体!你这么说会让人误会!”
他真是怕了她了,喝醉了什么疯话都能说得出来,还好没有其他人听到。
她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是吗。可、可我就是看了啊。我是你的专属流氓……流氓兔……对,流氓兔,我是冷彻的专属流氓兔,流、流氓兔好可爱啊……”
从流氓到流氓兔,醉鬼转变话题的速度让他佩服。紧接着,便见她将还把双手比成剪子的样子,举至头顶模仿兔耳朵。由于困意上来了,眼皮子半眯着,即便盘腿坐着,身子也重心不稳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要倒下睡过去。
她顶着睡意依旧不罢休地与他说话:“兔子,兔子,怎么叫来着?”
她如此顽强地发酒疯,着实令他无奈。冷彻刚要开口答复,便听到从她嘴里传来了一声软绵绵的“咩~”。
“……”
冷彻扶额,无力吐槽,那是羊!
傍晚时还是以暴力解决问题把人五花八绑的小霸王,谁知现在却在发酒疯,兔羊不分,还软绵绵地学羊叫,学完还要追问他学得好不好。
他说:“学得很好,不要再学了。”
停歇了片刻,她白皙的脸颊染着红晕,蹙起眉,看向他,似乎有些难受:“冷彻,我、我头痛……肯定是因为、因为今天背太多单词了,撑着脑袋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背这么多单词了?”
冷彻无语:“……”
这是什么疯言疯语,单词背多了撑着脑子?而且她今天根本一个单词都没背!
他花了几秒消化了她离谱的言论,平复心情后答复:“你今天没背单词。”
“没、没背吗?可、可我怎么感觉脑子里充满了知识,文思泉涌的……up、upset,survey,ignore,access……”
说着,她竟然自顾自背起了英语单词……
冷彻僵住:“……”
平时让她背单词像抽筋剥骨一样,现在竟然主动背起来了?她发起酒疯来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他就这么听着她背了十分钟的单词,没有打断她,还会在她偶尔卡壳的时候,及时提点。毕竟,听她背单词好过听她说些疯言疯语,被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