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一个小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在城中村的道路上走着。男孩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衬衫上已经脏了几处地方,却仍被一丝不苟的扎在裤腰中,身上矜贵不凡的气质与被弄脏的衣服格格不入。
木倩兮仔细瞧了瞧,男孩漂亮的眉眼竟与冷彻十分相似。
“哥哥,我好饿。”女孩疲倦地趴在他背上。身上倒是穿得暖和,只是似乎不太合身。
“快到了,回去给你煮东西吃。”男孩面色平静。
“我不想再吃白菜和米饭了,我们已经连续吃了好多天了。”女孩有些委屈。
路边的饺子云吞夜宵摊飘来阵阵香味,不断刺激着女孩的味蕾。
女孩一下子清醒了,挺起身子直勾勾盯着前方的小摊子,根本挪不开眼,馋得连连咽了好几下口水。
男孩感觉到她的变化,问:“想吃?”
女孩看了一眼价格,云吞一碗就要5元,他们捡了整整一天的空瓶子,也就勉强卖了7块钱。
女孩神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声音轻得都快听不见了:“不吃,太贵了。”
男孩沉默片刻,下一秒却直接走到摊子前点了一碗云吞,低声对她说:“没关系,可以吃。”
女孩眼睛一下子亮了,抱紧了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脸上撒娇一样蹭了蹭,活脱脱像只对人表示喜爱的小猫咪。
“哥哥真好!”
男孩别扭地偏过脸躲着,却逃不开,有些恼了:“吃完回去洗头,臭死了!”
女孩在他背上咯咯笑着,依旧抱着他不撒手。
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被端上桌,男孩将其推到了小女孩面前,让她快吃。女孩饿得肚子直叫,迫不及待拿起汤匙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个后,才想起了他来,将云吞又推至了他眼前。
“哥哥也吃!”
男孩面色冷淡:“我不饿。”
“不要,哥哥吃一个,我吃三个……要这么吃!”女孩不满地嘟囔,眼神倔强。
“……”
拗不过她,男孩只好拿起汤匙,拨开清汤上的葱花,顺着她的意吃了一个。
她终于开心了。
很快,一碗云吞见了底。
吃完晚饭,浑身暖乎乎的,女孩心满意足牵着男孩的手,一起回家。
“哥哥回去是不是还得给怪叔叔煮饭吃呀?”
“嗯。”
“哥哥真的没有名字吗?”
男孩微顿,眼底似乎闪过低落的情绪又瞬间被冷淡所淹没,回她:“没有。”
“为什么呀。我妈妈说小朋友一生下来都会有自己的名字。”
“对于被抛弃的人来说,名字没有意义。”
女孩的感知力尤为敏感,握紧了他的手:“我不会扔下哥哥的。”
“无所谓,我一个人也活了下来。”
木倩兮发觉自己好像陷入了她自己或者他人的记忆,又或者只是单纯陷入了编织的幻境之中,她试图与每个场景中出现的人交流,可无一人能看见她,一切按着既定的轨迹发展,不会因她而发生任何改变。随着时间流逝,场景最终定格在云城三中的宿舍楼内。只是,除了她外,空无一人。
她想要离开,却发现宿舍大门被上了锁。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宿舍楼内,寻找别的脱身方法。
转了一会儿,木倩兮被水声吸引至了五楼某一宿舍,原来是阳台洗手池的水龙头忘记关了,蓄满水流了一地。她顺手关闭够,无意朝阳台外看了一眼,竟看到通往宿舍楼的路上,有一个高颀而熟悉的身影!
冷彻?
木倩兮的眼睛顿时亮了,激动地朝他挥手,大声呼喊他名字!
喊完才想起,如果只是方才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根本没人能看见她听见她。
正当她失落地放下挥动的手臂时,却惊讶地发现少年竟抬起头看了过来。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不顾一切朝她的方向奔来。
他看到了她!
他竟然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