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可是孟宴臣完全不看她,自顾自的坐在那儿喝着水,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似的。
这可把顾卿卿气得半死!
开饭的时候,顾父巧妙的将孟宴臣和顾卿卿安排坐同一侧,对面的顾母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气氛。
“吃吧,吃吧!曼曼还有事就不回来了,大家都到齐了,吃饭吧!”顾父和蔼的招呼着。
所有人都拿着筷子准备夹菜的时候,孟宴臣却一反常态的盯着碗筷笑了一下。
顾家人都惊讶的看向了他,只见孟宴臣低头一笑,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开口解释道,“我就是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什么好笑的事情,宴臣可以说出来给我们分享分享嘛。”顾父听了这话立刻说道。
“早上看到顾二小姐手上的伤,我还以为是二小姐不小心伤到的。不过看到这个筷子,我大概猜到了,肯定是早上吃饭不小心被筷子砸伤了吧!”
顾父和顾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顾卿卿将手放到桌下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将手抬到上面,把红肿的伤口暴露在顾父的目光之下。
顾父的眼睛转了又转,想发火,想问询,但是又看到孟宴臣坐在那儿,只好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强颜欢笑道,“呵呵,呵呵呵...........”
顾母此刻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怕不是她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个孟宴臣一次又一次的为顾卿卿出头.......看来外界传言小孟总不近女色的传闻多半就是假的了!
她这个傻女儿啊!之前让她去相亲,她看不上人家,说这个孟宴臣是个假正经的文化人,不懂情趣。
据她今天的观察,这个孟宴臣可不是她说的那样!
这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心惊肉跳,突然孟宴臣的手机响了起来——“铃~铃~”
孟宴臣抱歉的对顾家长辈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客厅,接通了电话,“喂........好........来了。”
顾父顾母一听这话,知道他这是要走了,全都睁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伯父,伯母,家里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孟宴臣手捏着手机,然后鞠躬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年轻人该忙就得去忙!卿卿啊,你去送一下小孟总!”顾父转过头看了一眼听话的小女儿,眼里全是情绪。
“好。”顾卿卿放下筷子,听话的站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大门。
孟宴臣踏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顾卿卿,说道:“不用谢,就当——”
“谁说我要谢你了?”她傲娇的扬起了下巴,一副跋扈的小公主模样。
“现在你这个样子,真该让你爹来看看!”他打趣道。
“哈哈哈,快走吧,你的心上人在召唤你了~去晚了,可不好哄~”顾卿卿站在台阶上,瘪了一下嘴,开着玩笑。
“你——”孟宴臣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皱着眉有点意外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像孟家这种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可是接受不了兄妹乱伦的。既然你妹妹已经放弃了,你又何苦——”
顾卿卿话还没说完,孟宴臣的脸就已经黑成了炭,直接冷着脸呵斥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难道你顾家就没有龌蹉事了吗?顾二小姐?”
孟宴臣说完之后就转头去了停车场,一脚油门就轰到山脚下。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好像自从遇到了顾卿卿,他之前的冷静、稳重、官方、进退有度都荡然无存了..........
顾卿卿随口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让他方寸大乱,让他暴跳如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宴臣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随后极速驶向许沁的小区。
其实这套房子是许沁工作之后孟父专门为她买的,考虑到既离医院近,而且安保系统又健全。
甚至还贴心的为了她出入方便,给她配了一辆车。
可是遇到宋焰的许沁就像被铁线虫入脑的生物一般,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考方式,说车子和房子是孟家给予她的牢笼,她要摆脱一切的桎梏。
绝不会再被孟家所支配。
孟宴臣从心底里看不起她,但是在看穿了她的虚伪后又无法自拔的深爱着她......
所以,哪怕她知道许沁给他打电话只是因为她无聊、她寂寞,需要一个人陪她消遣。
他也心甘情愿!
这种折磨和痛苦就像为了赎罪一样——如果当年被付闻樱知道他们俩的事情时,他有勇气挺身而出,说不定现在被许沁放在心上的就是他而不是宋焰了。
他嫉妒......他憎恨......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吱——”
黑色路虎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后,他用力的捶打了一下方向盘,随后认命的坐着电梯来到了许沁的家。
“叮咚——”
门铃响了好久,许沁才死气沉沉的开了门。
“怎么了?”他关切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进屋脱鞋后,发现偌大的房子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她的衣物,孟宴臣叹了一口气,说道,“明天我给你请一个钟点工。”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而且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不是小猫小狗,我是人!我就喜欢这样烟火气味的生活,像孟家那种连一盒纸巾都要规范摆放的地方,我早就受够了!”
许沁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对着孟宴臣就开始大吼大叫。
“沁沁.........”孟宴臣眼里全是心碎的隐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摘掉眼镜,然后松开了领带,无奈的说道,“如果医院的工作太累了,你就休息休息,我让妈——”
“好了!你如果来这里只是为了表现你的优越感,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欢迎你,这是我家!”许沁冷着脸,毫不客气的说道。
孟宴臣没有说话,然后耷拉着脑袋走向了玄关,手搭上门锁的那一刻,他执着了这么多年的心突然就死了,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许沁,最后一次了。我们孟家,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