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头发凌乱散落在肩头,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潮红,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鸡,张牙舞爪地想要啄人。
外面落叶飘零,寒风瑟瑟,与宋母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想起苏芷的叮嘱,翠橘对着身旁的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心领神会,趁宋母不注意,猛地一脚踹在宋母肥胖的后腿上。
宋母毫无防备,一声惨叫,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但嘴里依旧不停地咒骂着:“哎呀,你们都是王八蛋,欺负我一个老太婆!”
她倒地后,灰尘飞扬,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大胆,辱骂贵妃娘娘,给我掌嘴!”另一个侍卫厉声喝止,随即两名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宋母按住,左右开弓,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扇了几十个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这冬日里格外响亮,宋母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痛呼声,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襟。
被打的瞬间,宋母挣扎着想要反驳她并没有骂贵妃,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扇得哑口无言,只能痛苦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翠橘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条鞭子,那熟悉的鞭子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这正是宋逸尘和宋母平时用来鞭打苏璃的同一根鞭子。
翠橘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鞭子的表面,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股肃杀之气。
“这是你们拿来打人的工具吧?”翠橘轻描淡写地说道,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但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嘲讽。
她慢慢地抬起鞭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鞭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翠橘手中的鞭子轻轻一甩,鞭梢带起一丝寒光,恰好落在不远处那辆华美的马车上。马车帘子微微一动,露出了苏芷和苏璃的脸庞。
苏璃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而苏芷则平静地注视着这边发生的景象,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寒风瑟瑟,卷起地上的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翠橘将鞭子丢向身旁的侍卫,侍卫立刻心领神会地接住。
她眼神示意,数名侍卫迅速上前,将宋母和宋逸尘粗鲁地拖拽进院子内。
院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彻底隔绝了院内的一切。
只听得里面传来宋母尖锐的叫骂和宋逸尘无奈的哀求声,夹杂着几声低低的闷响。
围观百姓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这母子是被打了?”一个粗壮汉子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活该!那老太婆早就看苏璃不顺眼,还以为她儿子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另一个瘦弱的妇人愤愤不平地附和道。
“就是!这不是在打他们,是在比试谁的鞭子更厉害!”
百姓们虽然议论纷纷,但也都清楚官家最忌讳私自用刑。
翠橘安排侍卫将人带进院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教训,也便没有证据证明她私自用刑了。
侍卫们出手确实狠辣,但手法也讲究,没有伤到两人皮肉,只是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身上各个部位。
院子里回荡着沉闷的鞭打声和宋母与宋逸尘压抑的痛呼,但声音都被院墙隔绝在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鞭打声逐渐停止。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宋母和宋逸尘的发型依旧一丝不乱,衣衫也整洁如初,丝毫不像受到过虐待的样子。
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这群侍卫有多么没人性——他们先将两人的外衣扒光,再行鞭打,打完后又一丝不苟地给他们重新穿戴整齐,甚至连头发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趴在地上的宋母和宋逸尘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宋母嘴角渗着血迹,衣衫虽然看似完整,但浑身却无一处不痛。
宋逸尘更是惨白着脸,眼中满是屈辱和畏惧。
翠橘看着衣衫整洁的宋母和宋逸尘,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真是穷酸,”她对着院子外围观的人群说道,声音清冷而锐利,“连买姨娘的钱都没有!”她吩咐身边的侍卫。
“找个牙婆,把这几个人都卖了!”
翠橘指着几个哭哭啼啼的姨娘。
奴仆收好苏璃的东西,返回苏家。
只留下宋母和宋逸尘二人,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狼狈地瘫坐在地上。
苏璃坐在马车里,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轻不可见地垂下眼帘,掩饰住眼角的湿润。
苏芷则依旧平静地望着这一切,只是眼睑微微垂了一下。
楚青然在一旁看着,他忍不住在人群后面发出几声低低的嗤笑。
苏瑶也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她看着宋母和宋逸尘落魄的模样,心情舒畅多了。
沈棠坐在苏家后院的凉亭里,神色复杂。
她知道宋家母子做了什么,也知道芷儿做的这些事,虽然手段激烈,但却维护苏璃的尊严,也解了苏璃心头之恨。
她叹了口气,望着庭院里盛开的梅花。
凛冬的寒意透过衣衫,深入骨髓,但她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抚着膝上的暖炉,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以后她爱的人能够幸福。
苏芷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宋母和宋逸尘被带走,面色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宋家宅院内,一片狼藉。宋母瘫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咒骂着苏家和苏芷,声音嘶哑难听。
宋逸尘则一言不发,双拳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他咬紧牙关,极力克制着想要咆哮的冲动。
他望着空出来的姨娘院落,心中五味杂陈,悔恨、屈辱、愤怒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在一旁观望的邻里街坊们,此刻也悄然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令人唏嘘不已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