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点多。
我和苏荷坐到了柳嫣然的奔驰大G车里，去往白蛇夜总会。
飘着小雨的夜里，杭城的灯火辉煌。
看着外面的夜景，迷失的感觉再次来临。
后座上，柳嫣然一直朝着我的方向挤压，甚至伸手拧了我的脸。
“你的表情很茫然，就好像是青年痴呆症。”
柳嫣然这么说，我就必须要反击。
“你的表情很灿烂，犹如是花痴综合症，柳小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见了男人就不能自控。”
我的话语，似乎伤害了柳嫣然的自尊心。
她的脸色渐渐清冷，目光渐渐凌厉，怒声道：“我就知道，去白蛇夜总会的路上，你会惹我生气，果然啊！董航，今晚你必须跟我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都说要收拾我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跟你走？柳嫣然，你说过要跟我做正经朋友，希望你不要食言。”
“好吧，怪我不好，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柳嫣然气得喘息，一双玉手捏住又松开，重复想揍人的动作。
我略有担心问道：“就带了阿墨尼一个保镖，如果发生了冲突，人手明显不够用。”
“这个够用么？”
柳嫣然打开了包，拿出一把手枪，“国际手枪排行榜，这把枪的威力位列第三。里面压满了子弹，一旦你有危险，我会砰砰射击！”
听起来，柳嫣然带枪，就是为了保护我。
忽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根本不配。
开车的泰国美女阿墨尼说道：“我也带了枪，而且是两把枪，必要情况下，我会变成双枪阿墨尼。”
我看向左侧的苏荷，笑问：“你带了什么？”
“这个。”
苏荷从挎包里拿出两颗巧克力，递给我一颗，然后她自己含在嘴里一颗。
柳嫣然笑盈盈看着苏荷，也不说什么。
苏荷问她：“你怎么啦？”
柳嫣然哼声道：“我在学习你的身上属于中年女人那种很成熟的骚气。”
“学不来呀，要你到了我这个年龄才好。如果非要达到我的境界，你必须要有过离婚的经历才行。因为，不同经历的女人，会有着不同的味道。”
苏荷一番话，让柳嫣然哑口无言。
苏荷及时赞美她：“嫣然，你比我漂亮，比我高贵，将来你一定是幸福的女人。”
“嗯！”
柳嫣然清脆一个字，软腰晃了晃。
苏荷看着我，笑道：“去了白蛇夜总会，发生冲突的可能极小。司马家智商和情商都不低，否则混不到今天。”
“如果魔都沈公子吩咐他们做什么，那就很难说。”我是这么认为的。
柳嫣然却说：“看起来，是魔都沈家罩着杭城司马家，可司马家也不会凡事都听对方。司马家的关系网也算是四通八达，旗下能人不少。”
我再次提到了蓝港食府的老板老蓝。
柳嫣然一声轻叹：“之前说不准老蓝到底怎么回事，还以为他就是一个经常撞到狗屎运的赌徒。
现在看来，在杭城餐饮圈子里有着良好口碑的老蓝，就是跟着司马家混的。”
不远处就是白蛇夜总会。
远离市中心，但很多人会慕名而去。
柳嫣然提醒道：“董航，去了烟花之地，你的表现要足够潇洒，要对得住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
我很抵触的看着她。
柳嫣然莞尔：“就算你没什么身份，你也是从京城来的。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来到杭城走进娱乐场所还能懵逼？”
我没说什么。
开始酝酿自己的气场，管理自己的表情。
柳嫣然轻笑道：“这就风流起来了，让人窒息。”
“我一个落泡，你不需要多看我一眼。”
“如果你是落泡，我愿意为你生几个小落泡，咱们全家都是傻逼，不见得是坏事。”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一瞬间，我像是走进了幽暗森林。
不管朝着哪个方向转弯，都会遭遇形形色色的欲望。
柳嫣然又是清脆一个字，能！
……
白蛇夜总会，五层楼房气势恢宏。
整座大楼，都被深沉的蓝光笼罩，看一眼便会让人浮想联翩。
从占地面积来看，内部的使用面积必然超过了三万平米。
深色大理石外观，多种颜色构成的霓虹灯招牌。
还不到夜里九点，这里已然是豪车云集。
有地下停车场，楼前也有很多车位。
将车停在了楼前，我们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还以为，会看到好多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我笑着说。
“真俗。”
柳嫣然哼声道，“如果你喜欢旗袍女郎，三楼之上有很多。”
司马大郎带人走了过来。
“董航，非常欢迎！”
司马大郎说出来的终于不是董公子，这让我心里舒服多了。
“老蓝来了么？”
我赶到这里，似乎就是为了看跟老蓝有关的好戏。
司马大郎收敛了微笑，不再搭理我。
而是看向了泰国女郎阿墨尼，笑道：“你手里的皮箱，最多能装五十万。来者都是富豪，带来的钱有点少啊。”
阿墨尼轻淡笑了笑，然后看了柳嫣然一眼。
意思是，涉及到了赌资，你跟柳嫣然沟通。
司马大郎也朝着柳嫣然看过来，一瞬间，他的气场就弱了几分，笑眯眯道：“来了赌场，不玩一会儿？”
柳嫣然似笑非笑：“大狗，你的意思是，白蛇夜总会纯粹就是一家赌场？”
“司马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么说，来过这里的人也不会这么去想。
白蛇夜总会从来都是综合属性的娱乐场所，可以喝酒跳舞，可以看演绎，可以K歌，但是不一定非要去棋牌室。”
司马大郎似乎很担心自己掉入坑里。
相当规模的赌场，只敢说是棋牌室。
柳嫣然的手指头，点了点司马大郎的心口，嘴角飞过了神秘微笑：“司马家到底是棋牌室，还是赌场，到后面会有人跟你们计较的。”
“柳小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听到了也不会告诉你，只想对你说，自作孽不可活。”
柳嫣然冷哼一声，迈着动感的步子走进了白蛇夜总会。
阿墨尼提着皮箱，挎着包，紧随其后。
我和苏荷的脚步，略有迟缓。
司马大郎让身边的人先走开，然后他随同我和苏荷慢步走着。
“董航，之前通话你说有人要灭我，想必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就是在开玩笑，我怕被你收拾，所以放狠话吓唬你。”
“可你说的是别人要灭我，不是你要灭我。”
“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司马家和你自己有多少仇家，也不是我能了解的，如果今晚你就被人干死了，也与我无关。”
我满嘴跑船。
司马大郎却是无限恐惧。
我看得很明白，司马家的人怕死。
转念一想，这个世上，黑道和蓝道混得好的人，其实都怕死。
好不容易混起来了，没命享受多可惜？
走进了白蛇夜总会造型独特的大门，我笑道：“江湖上，没混起来的人才不怕死呢，家财万贯之后，守财比玩命更有人生意义。”
“董航，你说的太好了。”
司马大郎笑道，“我弟二郎也很想认识你，可他最近在外地，电话提醒我，让我代替他向你问好。”
“嗯，以后肯定有认识的机会。”
我并没有多问司马二郎的情况。
能想到，司马二郎很可能就在杭城。
不露面，原因很多，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司马北最近不顺当，需要大量人手保护。
白蛇夜总会一楼有奢华的大堂。
大堂两侧，有不同的场所，诸如餐厅，红酒吧，雪茄吧，酒吧属性的清吧……
总之，一楼展现的就是大众和品味，让人看起来，这是很正规的娱乐场所，只不过有点贵而已。
有几组电梯。
但是司马大郎带着我们走楼梯去了二楼。
这里有迪厅，有演艺区和不同功能的房间。
司马大郎特意大步子走过去。
打开了通往迪厅的那道门，让我看了一眼。
还不到夜里十点，空间上千平米的迪厅，已然掀起了狂潮。
我笑着说：“司马家的场子，真不错。”
“董航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里不过就是小场面。”司马大郎轻淡说着。
我心道，如果你当我是见过世面的人，就不会打开这道门故意显摆了。
三楼和四楼大部分都是包房，同时也有上千平米的SpA中心。
里面的内容可以很环保，也可以很污秽。
果然看到了很多穿着旗袍的女子，以及穿着短裙丝袜的女子。
能在高端夜总会混饭吃的女人，脸蛋和身材都不会差。
五楼就是赌场。
只看大厅，规模就有两千多平，再算上那么多贵宾厅，总体规模接近五千平。
司马大郎看着标牌，笑道：“你们看，白蛇棋牌室。”
柳嫣然不屑道：“你说这里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司马大郎讪笑朝着账房看去。
有人走了过来，将一堆筹码递给了他。
司马大郎给我们发了筹码。
“来了白蛇夜总会的棋牌室，一定要试试手气。每人赠送十万，赢了拿走，输了自己去购买筹码。”
他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然后停留在我的脸上，“董航，你从京城远道而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感谢你前来给白蛇夜总会捧场。”
我轻笑着点头：“如果司马大少送的礼物不是很可怕，我会收下的。”
“不可怕，其实也不是多么贵重，跟我来。”
我们随同司马大郎，去了棋牌室经理房间。
上百平米的空间，家当大部分都是高端红木。
看起来古朴高雅，却也野心勃勃。
我们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司马大郎蹲在地上，打开了一个保险柜。
当他回头时，看到柳嫣然用枪瞄着他，顿时就乱了方寸，手里的盒子掉在了地上，喊道：“柳小姐，饶命！”
“跪下！”
柳嫣然一声吼。
扑通。
司马大郎真就跪在了地上。
“柳小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动刀动枪？”
“盒子里放了什么？”
“一颗蓝钻鸽子蛋而已，送给董航，代表杭城司马家的诚意。”
“魔都沈好博让你这么做？”
“不是他，他算老几？”
司马大郎脸色黑了下来，随之捡起盒子，站起身走过来，“柳小姐，说出来你都不信，曾经，我弟二郎用枪指着沈公子。
沈公子比我更狼狈，他先是跪在了地上，然后被人打翻在地上，鼻子歪了，尿了裤子。”
“什么时候的事，听起来就是假的！”
“前不久，也就在今年夏，具体时间，地点，原因不可说。”
司马大郎的恐慌，约莫变成了倨傲。
坐下来，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我：“打开看看，蓝钻，九克拉。”